第五十八章 两全
“你就是拙火寺的方丈？”
陈猛瞳孔哆嗦。
他虽然对于密宗没什么了解，但其教内的神像照旧看过的。
眼前的这人型怪物，明白就像是从壁画上走下来的修罗，哪里像是个寺中的方丈。
“你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陈猛觉得来者不善，只好握紧了背后的巨剑，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势。
但他现在内功被封，手上的猛龙巨剑又在之前被师太给弄坏了。
岂还能是眼前这怪物的对手。
只能做做样子而已。
那巨人见他这般模样，却蓦地提醒道：
“陈施主，汝此时内力冲克，切不行再擅自催动真气了。上一次，汝就是这么死了的。”
上一次……
巨人应当说的是在模拟中发生的事吧。
【习得拙火定之后，你感受到心口处传来一阵刺痛。】
【你以为是中了方丈下的火毒，赶忙运功想要催逼毒素。】
【内力冲克，你受到了一百万点真气伤害。】
【你死了。】
这段模拟结果陈猛影象犹新。
陈猛身旁的二当家看到年老神色张皇，奇怪地发问：
“年老？怎么了？这老僧有什么问题吗？”
老僧？
陈猛听到这称谓，惊道：
“你们看不见那巨人修罗？”
老二和老三皆是摇头。
他们眼中只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僧，哪里有什么八丈高的修罗。
这是怎么回事？
陈猛正在疑惑间，那头的巨人答道：
“陈施主修炼了吾门中的拙火定，因此能看见吾之法相。而那两位施主则没有此等能力，只能看见吾之化身。”
法相、化身……
气氛变得修真了起来。
陈猛这时徐徐理解了，模拟之中的自己为何会突然降智，运功自杀。
多数，那时的自己是在方丈的面前虾拙火定，眼睁睁看到这瘦骨嶙峋的老者突然酿成了个八丈高的巨人。
一方面，自己的心中因内功相克而火烧火燎。
另一方面，又看到眼前突然泛起了个怪物。
两相交杂之下，自己只怕难以做出正确的思考。
“原来是这样……”
陈猛摇了摇头，实验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可不是模拟，他千万不能随便死了。
接着，那巨人方丈说道：
“另有。吾并非什么修罗，吾之法号为军荼利，是南方宝生如来尊者的侍从。信众们一般称吾为明王。”
说完这话，军荼利明王突然俯身下来，一颗足有人高的头颅凑到了陈猛的面前。
那头颅上长了三张脸，一张长在头颅的正中，两张分列两侧。
正脸的眼睛长而细，似乎一轮向上弯曲的月牙，随着微微扬起的嘴唇，做出一副微笑的心情。
另外两个侧脸，左边的那个作恼怒之状，右边的那个却又撅着嘴唇，看起来十分痛苦。
随着头颅的呼吸，三张脸的三个鼻孔皆喷出白色的雾气，像是个巨大的蒸汽机。
陈猛看着眼前的诡异大脑袋，心里难免有些畏惧，但嘴上照旧接着问道：
“这么说来，你是个佛？”
他释教造诣不足，搞不懂明王、修罗、如来这些名字之间的区别。
但是看他这模样，也或许猜出来了这家伙不是人类。
军荼利明王的头颅再喷出一口雾气：
“非也。吾只是个一万年前修成了正果的凡人而已。”
他的声音闷得宛如佛寺里的大钟。
一万年前修成了正果的凡人……
在西天混了一万年到了现在，还能不是佛么？
陈猛也懒得跟他争辩了，直接进入主题：
“那请问明王，我体内的拙火定与我之前修炼的内功心法相克，明王有什么解决的措施吗？”
虽然这拙火寺的方丈是个神佛这事情很惊人。
但眼下陈猛不想去深究这些事情。
究竟这是在游戏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之前已经知道这世界里有人能修仙了，现在遇到了修佛的也不足为怪。
陈猛现在的目标是解开自己体内的内力封印。
他又不是令狐冲，内力废了还能用独孤九剑装逼打脸。
陈猛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就只有体内的这点真气了。
军荼利明王听了这话，头颅喷出蒸汽：
“帮汝治病这事，倒是不难。只是吾之前让汝剃度为僧，留在寺内之事，汝需先允许才是。”
“？？？”
陈猛满脸问号。
“你让我剃度为僧？”
这应该又是在模拟中发生的事情吧。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他让陈猛留在寺内当僧人，陈猛没允许。
这就有些奇怪了。
“我既然没允许你，你怎么会突然教授我功法呢？”
陈猛接着问他。
明王听了问题，沉思了许久。
蒸汽从他头颅上的三个鼻孔里徐徐吐出。
“如此说来，之前来的那个，是汝的两全？”
明王话里意思很明确。
祂似乎认为之前在模拟中泛起的陈猛，是个两全。
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陈猛没有之前的影象的问题。
另有之前陈猛在寺中死亡之后，又突然泛起的问题。
明王接着说：
“吾初见汝死而复生，还当汝是个域外行者。现在看来，只怕没那么简朴。”
域外行者应该指的是玩家吧。
这明王之前将陈猛当成了玩家，因此对其死而复生之事见责不怪。
这么说来已经有玩家造访过这间拙火寺了？
陈猛却从没在玩家论坛上见到有人提到过此事。
不外这也很正常，究竟不是每个玩家都乐意在论坛上发帖的。
只是这所谓的“两全”，到底是不是他那个模拟器运作的本质呢？
说实话，陈猛觉得不像。
既然是两全的话，就应该所有的人都能看获得才对。
可之前陈猛模拟过的其他副本里，那些NPC都没有类似的影象。
只有拙火寺是个特例。
而且模拟副本系统不仅能模拟攻略其他的副本，还能模拟自己的猛龙寨的防守历程。
这又该如何解释？
在猛龙寨里，自己只是卖力的守寨的角色。
要说能两全的，应该是那帮来攻寨的玩家才对吧……
陈猛不愿袒露自己的系统，欠好直接将这些论据说出来，只能旁敲侧击地问明王：
“你说之前曾来过寺庙的那小我私家，是我的两全？为什么这样说？”
明王鼻息化作蒸汽，说出来的话却答非所问：
“汝有着未来世的两全却不自知，是痴也。”
“未来世……又是什么？”
这“未来”二字一从明王的口中说出来。
陈猛隐隐感受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点模拟系统本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