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万事俱备

　　公寓的浴室里，摆放着一个浴缸巨细的黑客接入仓，湿漉漉的数据线耷拉在缸沿，缸底铺着一层半融化的冰块。

　　对于夜之城里空有一身本事但兜里没钱的黑客来说，这样的一个浴缸似的装置是很是有须要的，传统的水冷散热基本能满足百分之九十九的义体散热需求；

　　稍微往上一点，帮派或者公司里的黑客，他们永远享有最多的资源，因为一个老练的黑客能抵过一打精兵——他们将穿上昂贵的特制的黑客制服，这种制服的散热效果比装满冰块的浴缸更有效。

　　再往上，那就是影割这样的顶尖“黑客”——当你把所有散热所需的零件植入了皮下，自然就不需要黑客服和冰块浴缸的掩护了。

　　能住的起日本街的公寓，这说明露西的生活境况还算殷实；

　　不外考虑到她还在使用如此原始的制冷方式，说明她的收入也仅仅只够维持生活。

　　一个没有正当身份的、年轻且实力强劲的黑客，有大把可以选择的赚钱方式，通常来说是夜之城中佣兵团队和犯罪团伙的抢手货。

　　联想到昨日和露西在岑岭期的列车上偶遇，她之所以选择在威斯特布鲁克站下车，可能就是干完了一天的活，回到公寓中了。

　　这下全都对上了。

　　不外，现有的这些线索并不能指明露西的运动轨迹，二人还需要进行深一步的挖掘。

　　很快，影割将视线锁定在了露西的小我私家终端上。

　　打开电源，弹出了露西设置的密码锁。

　　玄色的终端屏幕上，一个简约线条的赛博小人正跳着舞，有几分可爱。

　　可能正是露西梦想里自己能成为的样子吧。

　　这样低级的密码锁对影割形同虚设，他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锁，并熟练地进入了露西的小我私家邮箱。

　　西塞罗踮起脚尖，在桌子下冒出半个脑袋，和影割一起浏览邮箱里的内容。

　　二人活像七十年前的那个千禧年时代，两个挤在年老大电脑前，看别人玩《红色警戒》的孩童。

　　在迫切心情的驱使下，二人并不会在意自己的姿态这种细节。

　　通过阅览露西的邮件，影割发现，她险些所有的信息来往都离不开一小我私家。

　　一个叫绮薇的人。

　　二人在邮件中险些可说是无话不聊，这个叫绮薇的人就像是露西的闺蜜，每天都跟她分享生活中的快乐，分管生活中的忧愁，似乎只通过文字影割都能感受到露西的欢喜和跳脱。

　　不外在诸多日常交流的邮件之中，敏锐的影割立刻发现了几封与众差异的、交流的是与“生意”相关的邮件。

　　阅览之后得知，露西的日常开销，来自于她在列车上的作案——作为一名黑客，她会在人员密集的搭车人群中混水摸鱼，随机偷取搭客的芯片。

　　空闲时，她便会和绮薇约在某个所在晤面，将窃取的芯片低价售给绮薇。

　　而绮薇肯定另有上家，能从露西窃来的芯片中赚差价。

　　细看之下，影割特别发现了一些线索——露西接收邮件的时间，多集中在晚八点之后。

　　一副露西运动的线路图，已经在影割心中铺展成型：

　　白昼时，露西会离开公寓，在NCART系统中，随机抽取“幸运儿”窃取芯片；

　　她会在下午六点左右回到威斯特布鲁克区，然后在日本街觅食；

　　不确定她几点钟回到公寓，不外可以确定的是，她可能是在洗浴之后，在八点前坐在了自己的终端前。

　　之所以要通过终端的传统邮件和绮薇交流，而不直接通过视频通信交流，虽然是为了制止通话内容被人窃听，并顺藤摸瓜找到住址。

　　这说明露西，或者露西和绮薇两人，都在刻意地躲避一个强局势力的追踪。

　　其实其时在列车上扫描到露西的荒坂3型芯片时，答案就已经很明朗了。

　　“露西居然跟荒坂结下了梁子？难怪风先生开出一百万的首付和每个月十万的人为……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简直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过活了。”后知后觉的影割悟道。

　　感受掌握的信息差不多了，影割便开始跟西塞罗商量措施。

　　“她今晚肯定要回公寓。如果我们埋伏在此，给她一个措手不及，是能保证百分百见到她的。”影割双臂抱胸，思忖着。

　　“可见到她之后，我们怎么说？‘两个男人潜入了少女独居的公寓，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西塞罗坐上露西的梳妆台，耸了耸肩，就像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得通。

　　西塞罗说的完全没错，两个大老爷们潜入一个女生的宿舍，不引起误会险些是不行能的事。

　　但通过之前在列车上跟露西的短暂接触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带有极高的警惕性，她险些听不进去陌生人的话。

　　“软的”已经实验过了，行不通，那影割只能来“硬的”了。

　　“我可以用枪指着她的脑袋逼她投降，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再放她一条生路——我以前搪塞俘虏就常用这招，经历过死亡的过山车后，一般都市乖乖听话的。”

　　听见这话，西塞罗的呼吸面罩里发出好几声剧烈的咳嗽：“但露西不是俘虏，你还得掩护她。你就不怕她狗急跳墙么？”

　　“嗯……你说得对。”影割在心中经历了一轮自我否认。

　　露西这种独居的少女一定十分顽强且强横，否则基础没法在夜之城立足。

　　麻雀被人类抓到后会气到自杀，只恐怕露西的傲骨比麻雀愈甚。

　　见影割想了半天也没能再憋出来个点子，西塞罗提议道：“要不给风先生打个电话吧，如果听一听风先生的提议，可能会稳妥一点。”

　　未尝不行，每次跟风先生的通话，影割总能学到新工具。

　　说干就干，几声拨号音后，另一边的风先生接通了电话。

　　影割省去了他是怎么找到露西公寓的历程，只是简短地告诉了风先生他正在露西的公寓中，并向风先生提出疑问，有没有好主意可以留住露西的。

　　缄默沉静半晌，风先生给出了回复：“守株待兔简直是最好的方案，不外露西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你的，有了列车上的前车之鉴，她只会对你越发提防。”

　　“不外要想让她放松警惕，甚至相信你的立场，倒也简朴。”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