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规则”与“神格”

　　冼瑞欣神态淡然，语气更是静若古井不见波涛，不外也正是这般平淡的陈述，反倒是让莫文知放心不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开口询问：“我可以先听听划分都是什么方案吗？”

　　“虽然。”冼瑞欣也不空话，直接就开始了说明：

　　“第一个，联系守门人，让她派雾行者去水源把投影到你身上那玩意的本体揪出来，然后封印或者直接抹杀。利益是一旦乐成，就能一步到位彻底解决；缺点是要通过你身上的投影找出本体很难，另有就是因果系的FD一般都极难搪塞，水源的人未必能搞定。虽然，这个方案可以和后两个同步开展。”

　　说完这番话，冼瑞欣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用肉身为容器，把这个投影彻底酿成你身体的一部门。利益是在本体察觉之前，你能完全掌控这份力量，甚至日后有可能直接反过来把这个投影的本体吸收掉，一步登天直接超凡；坏处就一个，如果你搪塞不了投影的本体，你早晚会被彻底同化。”

　　“最后一个方案，”冼瑞欣把手放在桌面的白纸上，“把这个投影的焦点规则抽取出来，制作成物品型的FD。优点是你不用再担忧身体会被继续侵蚀，而且能够借用祂的一部门力量；缺点是这件FD有可能会成为本体突破壁障的缺口，在这个世界引发灰雾侵蚀——虽然了，现在的情况其实没差几多。所以最主要的缺点就是贵，制造全新的FD需要大量结晶，而且因为这个投影在你身上是魂、体并侵，所以只能制造出不行复制的一件FD，且只能由你使用，性价比太低了。”

　　三个方案听下来，莫文知实际上都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倒是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了冼瑞欣对经费这事的怨念。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若非有鹿泉轩这个配景板在，她现在预计都得提着刀逼自己就地给研发部增加经费预算了。

　　摇摇头，暂且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弃捐一旁后，莫文知很认真地看着面无心情的冼瑞欣，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询问道：“歉仄，我照旧有点没听太懂，主要是你刚刚说的术语有点太多了，不知道能否劳烦你稍作解释？呃，虽然了，经费什么的这个照旧可以商量的，不管是恒久照旧短期的，我在这件事上应该照旧有点决定权的。”

　　对于莫文知的“愚钝”，冼瑞欣压根就没想过隐瞒自己的不耐烦，但面对他抛出来的香饵，她照旧愿者上钩了：“啧！哪些地方不懂？”

　　看着她明明很不耐烦，但却偏偏要耐着性子跟自己解释的样子，莫文知莫名地就发生了一丝奇妙的爽感。不外得亏他并没有某些会被FBI警告的奇怪嗜好，因此很快便从这份当狗大户的微妙既视感中脱离出来，转而一本正经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所提的优缺点我或许都能明白，但就是不太懂为什么会这样，所以这一块还希望能说明白点——我的意思是，用普通人也能听得懂的说法。”

　　莫文知话音刚落，未等冼瑞欣开口，一旁的冼志倒是自觉地抢过了话题：“原来如此，这倒是我失策了，若莫署理不嫌弃，便由我逐一说明如何？”

　　听闻此言，自无不行的莫文知立即颔首：“那就有劳冼大爷了！”

　　“好说好说。”冼志抚须颔首，“想来莫署理最体贴的，当是这灰雾侵蚀到底是何状况吧？”

　　见得莫文知连连颔首，冼志报以一笑，随后继续说明：“莫署理可知水源与灰雾是何物？嗯，如此最好，那我直奔主题便可。正如左右所知，拥有取之不竭灰雾的水源之地正是FD降生的最好温床，但左右可知并非所有FD都单纯是‘欲念’的映射呢？”

　　“你的意思是……”莫文知联想到了冼志刚刚提及的那些术语，“某些FD还能涉及到规则这个层面？”

　　“正是如此！”冼志投来了赞赏的目光，“不外若要说得更准确一点，应是‘生灵所认为应当存在的规则’。只要是生灵认为应当存在的‘规则’，便有可能在水源中降生出与之呼应的规则类FD，矛盾且可笑的是，此类‘规则’生于生灵的忖量，可一旦降生，却又能反过来影响生灵；若某一生灵能够完全掌控代表某一规则的FD，那便等同于掌控了这一规则。今后，只要‘规则’仍在，则掌控者亦在。”

　　“嘶……凭据这个说法，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格’吗？”莫文知着实有些被这番描述吓到了。

　　【这玩意是神格的话，那我算什么，神选？神眷者？使徒？照旧说仅仅是祭品而已？】

　　“呵呵，亦不外一个说法而已。其基础在于‘是什么’，而非‘叫什么’。”

　　说话间，冼志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了一根约莫30cm的玉质细长烟杆来，也不见他装填烟丝，却也直接吞云吐雾了起来。

　　而莫文知则直到老爷子悠悠然地坐了下来，才算完全消化了这个堪称震碎三观的消息，紧接着便带着些许期盼继续询问：“那凭据二位适才的说法，我身上这玩意的……本体，就是这些规则类FD之一？那所谓的投影又是什么意思？另有，为什么我会被这个FD缠上了，该不会就纯粹是巧合吧？”

　　“所谓投影，于‘规则’而言，即是其部门力量以此世事物为媒介的具现化；若于FD而言，则为其存在于此世的散衍。”冼志取下烟杆认真道，“但无论取何种界说，此世被投影的事物都已与其本体形成了某种联系。若放任自流，被投影的事物有可能会在灰雾的力量影响下被逐步同化，亦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至于会是何种情况，谁也说禁绝。”

　　说到这，冼志看了一眼莫文知才继续说：“至于莫署理所疑，是否巧合……以我的经验，虽然有巧合的因素，究竟不是任何进入灰雾的人都能被规则类的FD投影。但究其基础，亦非全然巧合，只因若在遭到灰雾侵蚀时，心中无所念想亦不大可能联通到相应的‘规则’。”

　　听到这个说法，莫文知下意识地就开始回忆当日突入灰雾时的场景，但很快他就发现有点太高估自己的影象力了。推敲无所得，他也只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转而继续问：“那冼大爷您适才不是给我判定过了吗，您看出来我这投影的本体是什么了吗？”

　　“实在内疚，”冼志取下烟杆摇头道，“左右身上的投影力量太弱，且还处在休眠状态，更兼此规则本体应是深处水源，故而我只能看出其为涉及到一定水平的‘窥探因果’，除此之外实在难以追本溯源——这也是所谓‘乙等欲障’的寄义。”

　　闻得此言，莫文知失望之余却也联想到了什么：【窥探因果？嘶……其时我的灵能力似乎发动了，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想到此处，基础没有隐瞒计划的青年便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立刻便换来了冼志的认同：“嗯，若有此事，那确实有这可能，但仍需验证方可确定即是。”

　　“那……该如何验证呢？”

　　“后两个方案选一个，牢固化了投影的力量之后直接测试就行。”一直没有作声的冼瑞欣忽而接过了话题。

　　然后就轮到莫文知缄默沉静了，认真思考对比了好一会，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照旧第三个方案吧，具体需要几多结晶，要怎么操作？”

　　莫文知想得很明白，虽然方案二听起来吸引，但在其本体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前提下，莫文知还真不敢动这份贪念。究竟就自己此前的状况来看，这隐藏在水源中的“神格”可不像那种任人拿捏的存在呢！

　　慎防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稍等！”

　　见到莫文知已做出了决定，雷厉流行的冼瑞欣不咸不淡地抛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在桌上的白纸处伏案疾书了起来。在其间也只有在冼志走到身边递送纸条时才停顿了片刻，而就在满怀好奇的莫文知思考着要不要凑已往瞧瞧之时，她却已经停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