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迷梦
柳成和韶凝雪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柳成看出韶凝雪眼中露出的一丝迷茫之色。
“不知道。”
他回了对方这样一个眼神，轻轻的摇摇头。
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人基础无法确定接下来到底应该干什么。
但是幸亏幽魂少女虽然变了一个样，但却似乎还认识他们，而且自动给他们部署上了一个合适的身份。
犹豫了一下，柳成开口试探道：“公主陛下还记得是怎么遇见我们两人的吗？”
少女的脚步微微顿住，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想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柳成和韶凝雪。
“虽然不记得了，你们不是一直都是我的护卫吗？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会记的？”
“罗文，罗莎，怎么感受你们俩变得有些怪怪的？”
柳成和韶凝雪：“......”
他们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无奈之色。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幽魂少女会如此的反常了。
“它可以揭示过往，却无法改写一切......”
幽魂少女最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怅惘的语气。
只是这揭示的过往也未必真实。
柳成和韶凝雪的眼中闪过一抹离奇，对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默默的随着少女的队伍走入了城内。
悠长的汽笛声徐徐响起，韶凝雪抬起头，看着那辆似乎长龙一般的魔导列车在轨道上咆哮而过，长街之上充满了店肆与作坊，街道之上熙熙攘攘，装满了货物的摊位挤满了街道的各个角落。
行人与商贩交织而过，扛着货物的搬运工从飞艇上走下，巨大的驼兽拉扯着一箱又一箱的货物，不停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一切看起来就像极了普通的生活一般，平静而祥和。
完全没有一点战争欲来的样子。
而那位公主殿下行走在门路中间，如河水之中的鱼儿一般游荡自如，过往之人皆躬身行礼，让出一条路径。
少女的行动越发轻快了几分。
但柳成的心中却莫名的感受有些沉痛。
路边摊位，韶凝雪停下脚步。
韶凝雪轻轻伸手抚摸了下商贩们放置货物的摊位，樱桃木质的案板回以粗粝的触感。
案板上面摆满了种种稀奇离奇的工具，多是一些石头和木料镌刻而成的艺术品，其中甚至有一块石板上面还镶嵌着宝石。
韶凝雪拿起一件木牌，轻轻地摩擦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块木牌很是简朴，只有几笔线条，但是在韶凝雪看来却很是漂亮，合她的心意。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但行动却停顿了一下。
她只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木牌，却发现一只银色的手甲递给商贩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尔后又挑选出两块木牌，连同之前的那块木牌一起拿在手里，留下一块，又微笑着递给柳成和韶凝雪一人一块。
韶凝雪一阵模糊，面前似乎又泛起了那个篝火旁边，拿着一块阴森森的木头问着她饿不饿的那位幽魂少女。
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个与她原本世界完全差异但同样充满生机的都市。
另有面前有些熟悉又很是陌生的少女。
最终低下了头。
“多谢公主殿下。”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依稀另有少女清脆的笑声，只是再抬起头，就只剩下一道银白的背影。
快要消失在路边的尽头。
“走吧！”柳成轻轻开口提醒。
韶凝雪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不外，随即便恢复如初，恢复了原本酷寒漠然的心情。
队伍的末尾，柳成和韶凝雪二人慢慢的行走着，却无人体贴他们是否落后。
“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韶凝雪开口问道。
“不知道。”柳成的声音依旧淡漠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也许只是她在做一场美梦而已。”柳成继续开口增补道。
“是这样吗？”韶凝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不外随即很快恢复如常。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韶凝雪缄默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看向了柳成。
她不得不认可对方在某些时候很是敏锐，也许是得益于对方冥寂的那层身份，让他更能明白一些藏在面具下的真实。
相比之下，比起一头雾水的自己，对方或许早就猜失事情的一切了。
“我不能肯定。”柳成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但梦境总是与现实相背而行，她或许只是想在梦境中，弥补完自身的遗憾而已。”
这一切其实并不难推测，战火将临的都市却保持着昔日的安宁与宁静，迷失的少女在战争来临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原本决裂的挚友在这里再度重归于好，但远方的天空阴云却久久不散，她只能在梦境中寻找着自己的遗憾，寻求着慰藉。
但梦境真的会一直美好下去吗？
柳成只看了一眼远方天空越来越浓郁的黑云，便明白对方的内心未必一直那么坚定。
起码，对方从未发自内心的相信结局可以改变。
就像她一直所说的那样——
“它可以揭示过往，却无法改写一切......”
她早已给自己的故事定下结局，只是——
哪怕是在做梦，都不敢奢求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柳成的眼眸中流出一丝黯然。
自己又能做到什么？
该如何去资助对方。
一旁的韶凝雪也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韶凝雪才收敛了思绪，开口道：“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境的话......”
“能够进入这场梦境，是不是也就代表着我们同样是在做梦？”
柳成闻言一愣，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却又从指缝中溜走。
但韶凝雪却似乎有所明悟。
她看着手中那块刻画着一株兰花的木牌，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浅笑。
梦吗......
她抬起了头，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
那些商贩们在收拾着手中的工具，而那些侍卫则穿着盔甲，腰挎刀剑，目光凌厉的扫视着每一个街上的行人，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
忠心耿耿的守卫着他们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