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差异
周围群众也开始激怒起来，没想到这位新来的捕快看似一身正气，却是当众行那龌龊恶心之事。
而那女子眷属见此情形，虽然被制，但撒泼打滚的更厉害了。
柳成充耳不闻。
众生糊涂，世人谤我又如何，他只是觉得众人喧华!
他仔细检查完女子尸体，胸中已有定论。
“闭嘴，若老天认真有眼，也必会先行惩戒尔等罪不容诛之人！”
“我柳成行事灼烁磊落，诸位乡亲劈面，是非曲直皆瞒不外众人慧眼，公正自在人心！”
柳成字正腔圆，语气坚定，说话间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让人不由得有些信服。
这就体现出外在形象的重要性了，若是换了他的牧魂人马甲在此，任他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是臭鸡蛋淋头的命。
而现在他只是随意两句，在有着官差身份背书的情况下，轻易便稳住了局面。
闻言人群徐徐的平静下来，人群有女声说道：“这个少年郎生的如此俊俏，又满身正气，又岂会是那种奸邪之人......”
“就是就是，且听他接下来如何言说。”
柳成偏头看了一眼几位年轻靓丽的女人，微笑的表达了下谢意。
人群徐徐的平静下来，见无人应和，女子眷属也闹腾不起来，在众人眼光的注视下哭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柳成对着那位年长捕快稍一拱手：“敢问这位女子因何而亡？”
“早晨早起清洗衣物，不幸落水身亡，因时间过早，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彻底身亡。”年长捕快没有迟疑迅速回道。
“就是说没人见到案发其时情形？那这几位又是何人，与女子有何关系？”柳成指了指一旁依旧嚎哭的三人。
“皆为女子夫家。”
柳成点了颔首：“难怪。”
“不会游泳的人在落水后往往本能地呼吸和挣扎，将大量溺液吸入呼吸道，最终使人死于窒息。也正是由于水的作用，溺死者在尸体特征上的体现明显差异于其他的窒息死亡。”
柳成回忆着前世自己了解到的知识，前世曾有过一起闹的沸沸扬扬的落水案件，虽然最后官方判定确实意外落水，但引起的风浪争论不休，他也是乘隙恶补了一番这些知识，没想到曾经不以为意的知识现在却能够派上用场。
“最显著的特征即是因为大量吞入水导致腹部肿胀，身体会在河水的浸泡下发白浮肿，皮肤受冷而起鸡皮疙瘩。”
年长衙役皱了皱眉，他们正是因为如此判定女子确实是溺水身亡。
“但是死人与活人溺水在本质上完全差异，死人不会呼吸也不会挣扎，但活人却会本能求生！”
年长衙役眼前一亮，他也明白过来了有何差池，这具尸体太洁净了！
众人平静的听着柳成说话，听到这里都若有所思，本能的觉得抓住了问题的要害，却照旧不太明白柳成究竟是何意。
但他们也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案情的要害，事情的转机！
那女子夫家突然更急了，开始高声哭喊撒泼，可年轻捕快也意识到了案情确实有变，立即也不再客气，手上微微用力，便压的几人一声痛呼，老老实实的平静下来。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踏上修行路的人，实力不抵柳成，搪塞几个凡人照旧轻轻松松。
柳成走到女尸旁蹲下，边走边说：“活人溺水需要呼吸，冷水大量进入呼吸道，刺激呼吸道粘膜排泄大量富含粘卵白的粘液，这些粘液连同溺液、空气混淆在一起，在呼吸道内形成大量的白色泡沫，并随呼气运动排出呼吸道，在口、鼻孔周围形成蘑菇样的白色泡沫。这是判断活人落水时仍有自主呼吸的重要依据，可是......”
柳成打开女子嘴巴，众人的目光望了已往，嘴里干洁净净，没有一点泡沫！
众人一片哗然！
抛开那一长串的术语不提，最后一句口中应该有泡沫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柳成继续开口：“之前说过死人不会挣扎，活人落河挣扎的情况下，为了求生会胡乱抓取其他工具，身上不行制止的会沾染泥沙和水草。”
他打开女子的双手，手掌和指甲缝里干洁净净。
他脱下女子的鞋子倒了倒，没有一点泥沙。
他直起身走到一边，示意自己已经说完。
他没有再开口解释，但众人已然名顿开，瞬间群雄激怒。
另有其他的证据柳成也没准备在黎民面前再说了，这些已经足够证明女子是死后落水而亡，而非自然落水，已经足够为女子翻案了。
起码这起案子需要重新视察，不会这样草草的结案了。
柳成走到那被捕快扣押的女子夫家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语气酷寒：“你们另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这种谋害自己亲属的人渣都没有什么好感。
看待亲属尚且如此残忍，其心又能如何？
更况且人天生就会同情弱者，他也不能免俗，这个死去的女子显然就是弱者一类。
至于其中女子夫家有所冤屈？
在这个有些封建腐朽的时代，没有一点修行资质的贫苦人家女子，若是真的犯下什么大错，还用得着去想尽要领来谋害吗？
一纸休书都足以让女子生不如死。
“冤枉啊，冤枉啊，乡亲们，他在乱说八道，你们不要被他蒙蔽了......”
女子丈夫依旧在弥留挣扎，二老依旧在撒泼打滚，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再也没有人应和他们，是非公正皆在人心，人人心中都有着一杆秤。
柳成的话明明白白，哪怕是他们这些普通黎民也能听的明白。
何人讲理，何人说谎，公义又在那边，众人心中明明白白。
他们恼怒的看向地上的三人，口中谩骂不止，恨不得冲上来拳脚加身。
若不是捕快在那里拦着，不敢落下一个冲撞官府的名头，少不得有人忍不住心中不忿！
那年长捕快走上前，招呼其余捕快将那一家三口押起，同时将看热闹的民众一一驱散。
“柳兄弟果真年轻有为，唉，我们几位险些看走眼，差点让死者蒙受不白之冤。”他有些懊恼，但语气中却是真情流露，不似作伪。
柳成细细的看着对方脸上的心情，确实不似作伪。
“只是碰巧知道这方面的知识而已，几位兄弟心系黎民，才气让女子的冤屈得以洗白。”柳成客气回道，他也松了口气，从这几个捕快的反映来看，这个衙门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透顶......
既然公正已经讨回，他自然不会再恶了其他人。
其余捕快闻言面色好了许多，连胸膛也挺直少许。
“柳兄弟可要一同前往县衙？”几位捕快要押送嫌疑监犯和女子尸体回衙门，巡街的事情也只能暂时停止。
柳成点了颔首，他正有此意。
几人朝着衙门的偏向走去，那年长捕快开口介绍道：“我叫刘福，柳兄弟之前破案让某大开眼界，可否不惜见教，更细一点讲一讲意外溺水和正常溺水的区别？”
其他捕快也默默的靠了过来，竖起耳朵凝神细听。
柳成自无不行，他没啥藏私的想法，之前不说也只是觉得没有须要：“除了之前说的那些，水洗入肺部会导致双肺体积增大，重量增加，肺脏外貌颜色浅淡，光泽感增强，整体呈浅灰色，其中夹杂着淡红色的出血斑块，这些就需要更细致的尸检才气判断。”
年长捕快点了颔首：“敛作司专门卖力修补尸体和验尸，遇见不确定的案情许多时候都需要劳烦他们，不外他们不是太好打交道......”
敛作司，柳成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就是他们卖力处置惩罚尸体防止发生诡异的吗？
他没有细问，继续边走边开口：“水温低于体温，溺水者在冷水中剧烈挣扎，溺死尸体的尸斑漫衍不明显，但冷水刺激会加速尸僵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