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冥寂
凭借着身份文书和银钱，他乐成的进入了武安郡城。
正大灼烁的行走在城内，街上满是及早的行夫走贩，带着刀具的江湖侠客和奔忙的市井小民同街而走，一片富贵热闹之景。
柳成已经许多几何年没有来过郡城，师傅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现在再次回来，顿觉恍若隔世，人生如一场大梦......
月满楼。
还未到最火热的营业时间，但其内人群络绎不停，作为一个享誉多年的烟柳之地，也是无数文人才子，江湖侠客附庸风雅之地。
柳成从未来过这里，却也看过别人聊起过这里时，眼中充满的让他嗤笑的憧憬......
不管怎样，这里都不是寻常之地。
敢来这里闹事的人少之又少，而且绝不会来闹第二次。
因此，在这个销金窟之内，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想要头角峥嵘，需要口袋中的真金白银来说话。
“哪里来的土包子，也配来这里。”
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郎不屑的哼了一身，略带嫉妒的看了一眼柳成挺拔的身姿和秀气的面容。
十八九岁正是少年血气最甚之时，柳成俊秀的面容加上那有些深邃的气质，再加上恒久炼体养成的雄壮体魄，哪怕穿着一身破烂的劲装，但那股出尘的气质照旧遮掩不住。
练气二层的修为再低也是超凡脱俗的修士！
燃血劲算不上什么神功秘籍却也是练气期不多的气体双修功法，哪怕没有旅法师的外挂，柳成的前身在同级之中战力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就是修为低了点，命短了点......
一位位浓妆艳抹的美人，巧笑嫣然间叽叽喳喳的审察着这位奇怪的少年郎。
虽然一身破烂劲装，手提长刀来逛青楼很奇怪，不外想来也不会有人不开眼的跑来闹事。
更况且这位少年郎看起来英俊帅气，哪怕被人冷嘲热讽也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要闹事的意思。
就是看起来穷了一点，但是这么帅的年轻帅哥，如果和看起来一样孔武有力的话，自制一点也不是不行以......
做生意吗，偶尔小亏再正常不外。
至于亏几多，虽然是看小哥的身体有多强了。
“这位少侠可有看上哪位女人，我们每位女人可都是色艺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定有少侠您感兴趣的女人。”一位约莫二十六七岁，身材丰满的成熟妇人迎了上来。
香风掠面，柳成经过前世的信息轰炸，哪怕是来到了这烟柳之地，也不至于沉不住气。
究竟这是武安郡城最高端的烟柳之地，是一群自号风雅的富贵令郎流连之所，自然这里的女人也是与时俱进，才艺双馨，色艺俱全。
一个个妆扮的端庄秀气，宛如富朱紫家的巨细姐，这对于那些自诩身份的人来说确实难以抗拒，但对柳成而言也就那样。
装模作样的货色他见过太多，要是你们一个个风骚多情，坦诚相见，他才会真的有些顶不住。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和几根金条，这种凡俗财物用处不算小，但远比不上灵石这种修炼资源珍贵，就算全花出去他也不会太过心疼。
“麻烦姐姐给我找一位最好的女人。”柳成笑着回道。
他只知道对方在这里，对如何找到对方毫无头绪，但自己来都来了，想必对方会主动找上他的，他只要谨言慎行，正常行事就好。
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条让人的好感大增，那位妩媚妇人的脸上笑意也愈加真诚。
“你们几个，还不赶忙招待少侠去雅间落座。”
“少侠，这边请。”两位少女娇声引路，如水的眸子含情脉脉，感人心弦。
唉，游戏人间，柳成心中叹息一声，迈步跟上，顺着扶梯朝二楼登去。
“不知哪来的暴发户，跑这里来充大头。”有人低声骂道。
“别说了，”有同伴小声劝道：“可能是亡命前想风骚一把，这种亡命之徒随处都是，犯不着跟他盘算......”
柳成自然无法听到下面的议论，听到也不会太在意，他今生一为在世，二为永生，两者之外，他的底线都可以往下放低一些。
一些闲言随语，入耳也就过了，他不会给自己自找麻烦，更况且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
追随着引路的少女一路往里，走道上已经不复之前的热闹喧嚣，四周开始寂静无声，只剩下他们三人的脚步声。
柳成不发一言，似乎对周边情况的变化一无所知。
良久，驻步。
“令郎请。”两名少女分立在朱门两侧，躬身做出请进的行动。
柳成定了定神，轻轻推门而入。
房门在身后自动关闭，没有脚步声传来，不知带路的两位侍女是否离开。
房间很大很空旷，他迈步向前，绕过袖满牡丹花的屏风，拨开珠帘。
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女正在低头绣着手帕，仅从一点点侧颜便能窥见她举世无双的面容，少女美得不似凡俗，柳成可以确定这是他两世为人都没有见过的美貌。
少女低头专心的袖着手帕，柳成不敢开口打扰，低头平静的立在门边，甚至都不敢抬头再看一眼那容颜。
稍息之后。
“好了。”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清脆悦耳，她放下手上的针线活：“抬头。”
柳成依言抬头，这才看清了少女的面容，一句天姿国色绝不为过，虽然看似少女，神态间却有一些成熟的端庄，像是一位温婉的美人。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很快就将它撕的稀烂，温婉，怎么可能！
“我不喜欢等人，总算没让我等太久，知道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嘛？”
“不知。”柳成老老实实的答道。
少女拿出一块鬼头令牌翻弄，纤细玉手之上，鬼面和寂字来回翻转，像是旋转的假面。
“冥寂。”
少女轻叹口气：“让活人闭嘴，让死人说话，上到刺杀一品大员，皇亲国戚，下到杀人纵火，屠城灭寨。仙宗圣子可以杀，魔道巨擎可以灭。可以诛妖魔，也可以斩邪祟，可以查案抓人扬公正，也可以保奸除义背骂名。万事皆虚，万事皆允，别人不敢做的我们做，别人不能做的我们做！”
少女说话的语气像讨论午餐吃什么一样随意，绝美的容颜看起来像是恶魔的面具，悦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魔鬼的低语。
听起来很牛逼，万事皆虚，万事皆允。
但柳成听过的话术多了去了，谁吹牛逼的时候不是往大处说，说的牛逼哄哄，但说到底不就是个干黑活的吗？
最脏最黑的活我来干，最大最沉的锅我来背！
凭什么要老子做这个？
李老头我日你大爷！
“我们都有自己的代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露面则身死。”少女的脸上似乎有什么网状的工具在生长，像是某种植物的根系在疯狂生长，很快，一个暗金色的酷似黄蜂的面具形成，她伸手摘下面具，随意的扔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