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那根‘香烟’抽完，陈译才停下演出。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之前的模样。
“导演，我的演出结束了。”
说罢，他便静静期待对方的决定。
陈译适才的演出并不庞大，仅仅只是吸烟、梳头以及跳舞，寥寥两三分钟，而且全程没有一句台词。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徐步明觉得无比惊艳。
要知道，语言是体现的一种方式。
而无声演出由于没有台词，所以只能依靠心情、眼神以及行动来进行演出，这对演技的要求很是高。
陈译的演出很有熏染力，从神态到行动，画面感十足，让徐步明三人忍不住联想。
低矮狭窄的房间，橘黄色的昏暗灯光，舒缓的经典老歌……
一股王家卫特有的虚幻般浪漫，扑面而来。
回过神，徐步明开口道：“陈……”
“陈译！”
徐步明递已往一页剧本：“陈译是吧，你照着这页剧本再演一段。”
接过剧本，陈译心头火热。
当导演递来剧本的那一刻，他知道适才的演技获得肯定，自己距离乐成又近了一步。
迅速平复心情后，他低下头，认真看起手中的剧本。
剧本只有一页，内容是男女主角在某个清晨地一次对话。
连续看了好几遍剧本后，陈译开口道：“导演，我准备好了。”
闻言，徐步明转头朝沙发上的女生付托道：“杨瑢，你给他搭个戏。”
“嗯，好。”
杨瑢点颔首，轻言巧语。
原来她叫杨瑢啊，自己似乎看过她参演的《少年天子》，难怪之前觉得眼熟。
酝酿一番情绪后，杨瑢捧着剧本，语气中带着一丝娇羞：“我来是通知你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给我写那什么狗屁不通的信。”
“什么信啊？”
陈译双手来回转动，把玩着‘篮球’，玩世不恭地笑道：“证据呢？”
杨瑢抿了抿嘴，一副傲娇地模样：“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陈译单手掂着篮球，目光炙热的看着她：“那……我愿意上你的当！”
“开什么国际玩笑！”
剧本上，女主角说完这句话后，就忙乱的快步离去。
陈译注视着杨瑢的偏向，笑意收敛，眼中的灼热也慢慢消散，酿成惆怅和忐忑。
徐步明再度与丁培对视一眼，尔后开口道：“可以了。”
陈译点颔首，期待最终结果。
“你有经纪人吗？”
“呃……没有。”
“那你留自己的电话吧，晚点我们会通知你试镜结果。”
“好。”
陈译迈步来到办公桌前，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导演，我先走了！”
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高梁立刻迎上来，问道：“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让我留了个电话，说回去等通知。”陈译两手一摊，心里没底。
主要他也是第一次加入正儿八经的试镜，完全没经验，也不懂里面的种种道道。
“你把试镜的经过说给我听听，我分析分析。”
于是，陈译就把适才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高梁琢磨道：“我觉得或许率能成！”
陈译双眼一亮，忙问道：“怎么说？”
“你适才说导演最开始让你自由演出，结束之后又让你凭据剧本再演一段，说明他觉得你的演技没问题。而且，你有一项其他人没有的优势。”高梁分析道。
“什么优势？”
“自制！”
高梁狡黠的笑道：“你没名气，没经纪公司，也没经纪人，甚至不是科班身世，但是你自制啊！打个比方，这部影戏的片酬如果只有一万块钱，你演不演？”
“演！”
陈译斩钉截铁道。
必须演！
对于他来说，能够主演一部影戏的意义实在太大了。
一旦参演，就即是挣脱掉群演这个身份，正式迈进演员这个行业。
同时这也是一项资历，以后再加入试镜的时候，就可以说自己主演过某某影戏。
换成其他大特、小特，别说一万块片酬了，就是倒贴钱他们也要演。
高梁嘿嘿笑道：“那不就得了！”
陈译皱眉道：“可是，导演应该不会在乎多付几万块钱的片酬吧？”
“在乎，谁说不在乎！”
高梁迅速朝身后瞥了眼，压低声音道：“徐步明之前当过几年执行导演，自己就没名气，这次拍的又是文艺片，基础拉不到什么投资。据制片那哥们说，拍摄经费有一泰半是徐步明自掏腰包，所以自然是能省则省。”
嘶！
这么说的话，似乎真的能成。
……
……
露天烧烤摊，烟雾弥漫。
两人出了酒店后，为了体现谢谢，陈译拉着来高梁喝一杯。
起开一瓶啤酒，递已往后，陈译给自己也起开一瓶，开口道：“高哥，谢谢的话就不说了，都在酒里。”
高梁举起酒，轻轻碰了碰。
两口冰爽的啤酒下肚，再来一口羊肉串，别提有多满足了。
嚼着鲜嫩的羊肉串，高梁满脸享受：“还得是这家，其他烧烤店都是什么玩意儿，一个个拿鸭肉猪肉冒充羊肉，真TM的市侩。”
“这玩意儿也能冒充？”陈译一愣。
高梁侃侃而谈道：“鸭肉猪肉刷上一层羊油，然后冷冻起来，等烤的时候多用点料，一般人基础吃不出来。”
“高哥，你怎么这么清楚？”
“因为我以前也干过。”
“……”
好家伙，情感你以前也是市侩啊！
不知不觉间，一箱啤酒被两人喝光。
高梁酒量不太行，现在眯着眼，大着舌头嚷嚷道：“老弟，你要是真火了，以后我就有牛逼吹了。陈译知道吗？当年我带出来的，嘿嘿。”
“小译，你一定要火，一定要火啊！劳资就想让他们睁大狗眼看看，群演照样能出人头地！”
说到最后，高梁趴在桌子上低声啜泣。
陈译点上一根烟，默默注视对方。
高梁的往事，他也听过一些。
01年的时候就来横店了，算是最早一批横漂，当过群演，干过大特。
厥后一次拍戏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和剧组场务起了冲突，被人家当着整个剧组的面指着鼻子骂。
从那天之后，高梁就转行当起了群头。
一根烟抽完，高梁已经没了消息，趴在桌上睡着了。
哎，就这酒量，也不知道怎么混成群头的。
起身结了账，陈译把高梁拖上自己的小电驴，朝着他家驶去。
高梁这两年赚了不少钱，在镇上买了屋子，老婆是他曾经带过的一个小特，不是很漂亮，但性格温婉，还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一顿折腾后，总算乐成把他送回家。
这货抵家就吐，看的陈译眼皮直跳。
这要是在小电驴上吐，就全喷自己背上了，得膈应好几天。
真险！
“嫂子，我先回去了。”
打了声后，陈译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他觉得整小我私家晕乎乎的。
不是因为喝醉了，而是今天的遭遇太突然。
前一刻还在剧组跑龙套，下一刻就去试镜文艺影戏的男主角，人生的境遇还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