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水云阙,幻水镜。
镜中天地似真似假,虚气氤氲袅袅,一片寥寂间,有两道气机先后升腾于此,身影清晰如实,衣锦栩栩,乃是一男一女。
萧族幻水境作为灵器一流,却在各地水云阙皆生存,相互勾连有无,连通各域,却是极为方便交流。
萧菡看着高峻男子,撇了撇嘴,有些诉苦与不爽:“父亲,人第一时间跑没影了,追都没追上……”
萧菡想起此事,另有些脸色欠好,好好的封灵洞府竟留不下这男人片刻,其内灵机更是丰裕似乎最初,说明此人基础没有认真修行。
这都什么男人,怕被她吃了,照旧怕她抢走那倚天斩灵剑?
她萧菡是这种人吗?!
中年男子看着女儿脸色幻化,着实欣赏一番才道:“不外是一柄倚天斩灵剑吧,菡儿,有些小九九的心思最好收起,注意点分寸。”
“嗯……”
“别嗯,本座你要开口保证!”
男子看向女儿无所谓的样子,无奈道:“你这丫头,此人身上沾了因果,事关族中重大结构,你掺与其中未必有结果,丫头你掌握不住的!”
萧菡下意识想再“嗯’一声,但见父亲严厉眸子,连忙伸三指立誓道:“女儿晓得利害关系了,保证不再胡来!”
正在这时,又一道人影浮现幻水镜中,笑呵呵看着这对父女,道:“一位小小‘筑基’修士,何须如此认真?我看不如直接将其……”
厥后的话未说开口,便见萧菡之父眼神轻挑打断,二人对视之间,意味深长,内涵深远。
萧菡缄默沉静了下,却知道她照旧别卷入这旋涡好,立即小心道:“父亲三叔你们聊,菡儿先走一步。”
“嗯!你娘多有记挂,记得有空回趟族中,别在外头玩野了……”
“知道啦!”萧菡迅速回了声,身影渐次淡去,飘然无踪。
待女儿消失后,萧决澈平淡道:“三弟,族中将那《玄寰天幕经》授于此人,终究让此人入道,既然入局便身怀冥冥气运加身,那便不行以寻常手段臆测之……”
泛起之人名为萧决彦,负袖朗声道:“既然有心视为棋子,不妨拿捏手中,岂不是更放心?”
萧决澈蹙了蹙眉,冷哼一声:“昔日棋子有朝一日,也有可能成为执棋之人,更可况此人救下我族玄女,怎能如此待人!”
正在这时,有一道黑袍身影浮现,幽幽传来:“正理也!凡事当晓得张驰有度,不应矫枉过正!”
萧决澈看向来人,认同道:“三弟,可听听决峰之言,此事岂论事成与否,我族皆是赢家,立于不败之地,既然其人亦有关系,何须整你那一套幕后流,不如静候开花之日。”
萧决彦冷笑一声:“也罢,我倒要看看此人终究能开出什么花来。”
萧决澈微颌首,增补道:“我萧族虽是化神家族,但终究人外有我,天有外天,这忘忧玄镜九洲之地,天机萌生造化无尽,这既是机缘,也是风险!若再言及诸界,那更是大争之世,我族中能否在大争之世前,更上一层楼,甚至……”
话虽说一半,但意思其余二人俱是清楚,立即对此话题,又神识私聊一番。
在水幻梦中动用神识,无疑是双重保险,万无一失,这才是他们三人汇聚于此的重中之重。
片刻之后,萧决澈转入迷识,笑道:“不外说起那人,能得《玄寰经》传承不说,又在孱弱之时入手那柄倚天斩灵剑,有点意思。”
萧决彦呵呵一笑:“再正常不外,此人在原来那方界域中,运道灵根皆数被封,犹如凡人,自是毫无‘风资’。”
萧决峰赞同道:“此正是物极必反,看来此人路子拨乱横竖,顺逐少说百年时光,直至将这份‘天道赔偿’消耗一空。”
萧决彦一脸不屑:“此人历经红尘,若是破不得那心障劫难,这天道赔偿,呵呵……”
萧决峰不置可否,那而萧决澈淡淡道:“行了,不如少点套路,多点真诚,无菲种下枚小小种子,能否有玉成无定数,未来天机一片模糊,顺其自然便可。”
萧决彦神情漠然:“此人修行《玄寰天幕经》乃是帝经,却说前路渺茫,但渊源特殊,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萧决峰突然看向他,乐呵呵道:“我说好三哥,你怎么看此人不顺眼?莫不是此人泛起,坏了你什么千古大计了?”
萧决彦晒笑:“可笑至极,一个蝼蚁修士而已,我弹指间飞灰烟灭,会放在心上……”
“你猜小弟信不信?”萧决峰嬉皮笑脸,嘿嘿一声。
萧决澈看着这二人笑里藏刀,平淡道:“我本看此人修行《玄寰天幕经》怕是难如登天,想助其一臂之力,不外要不就算了?你们怎么看。”
萧决彦一脸肃穆:“虽然,我萧族资粮又不是大风剐来的!他不外救了玄女一命,难不成要举全族之力报恩?”
萧决峰在旁摩挲下巴,道:“这点我却是认同三哥之言,人家好好端,我们主动送机缘,何须呢?又不是雪中送炭,到时候人家还怀疑我等醉翁之意。”
萧决峰轻轻一笑:“要想拿捏一小我私家,若即若离也需分寸感,最幸亏要害,亦或绝望之时脱手,才行之有效。”
萧决澈颔首:“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各回各域即是。”
萧决澈见诸事了然,立即袖口一拂,身影一幻宛如晶莹细雪排荡,消失于幻水境。
萧决峰与萧决彦对视一眼,前者随意一礼,整个似乎融水般,重新至尾寸寸流尽。
萧决彦冷哼一声,马上如火球突燃,向外一炸,复内塌缩,凝聚一缕硝烟火气徐徐飘消。
而第二仙坊这几日,因安幕风拨剑便走,潇洒跑路,着实引起一阵喧哗谈论,愈演愈烈。
究竟,最后也没人看到那宝光幕后的‘倚天斩灵剑’真面目,着实是莫大遗憾。
其中最烦恼即是林宥道,直呼安幕风此举办得不隧道,留下一摊子事给他处置惩罚,还无处诉苦,无从解释。
他算是利益上接受不得,但从内心照旧理解,究竟怀壁其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留下来被一堆人惦念吗?
无疑,整个仙坊中无数修士无论是好奇,照旧心怀不轨,俱是开始探询此人来历,其中以岑氏势力最大。
岑氏位于第二仙坊的画亭楼据地,其内一处精美花庭,池塘水荷,青柳扶拂,香花扑鼻,无一处不美轮美奂。
岑寻看着悠闲撸猫的族兄岑新轻声道:“族兄,就这样放过了?”
岑新无奈看着族弟,语气和善:“你哥我也没辙,谁让人家跑得那么快?”
岑寻缄默沉静一叹,默不作言。
“你呀!”岑新撸了撸膝上幼猫下巴,若有所思:“此人也是会装的,当日还说接待岑氏去追杀他……结果呢?我势力杀手已经就位,人却没影,就是可惜那柄倚天斩灵剑!”
岑新悠悠一叹:“我青昊剑匣,就差那一柄斩灵剑可位居主位,到时候九剑同命,注定是一套奇宝!”
岑寻见状不由凑上前,恶恨恨道:“那还得了?坏了族兄机缘,怎么也不能自制了他。”
岑新却是一脸无所谓:“别想让我脱手,你自己有本事打上门去,人就在那罗星湖岛。”
岑寻无语:“可那剑……”
岑新举了举膝上幼猫,逗弄几下,笑呵呵道:“我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完全差池等,若是主动脱手,岂不让人看笑话,况且他这一躲,加上那田主萧族呵护,哪是易为之事?”
岑新顿了顿,语气有些严厉:“你若好好修行,大得与九族中寻点有份量的人物挑战,若是欺负些散修,太过无趣,徒添笑柄。”
岑寻微怔,看着族兄意味深长的注视,深吸一口气:“族兄说得对,是族弟一叶障目了。”
岑新颌首,表彰道:“这才像样,不外若是日后遇上此人,不妨杀了出气……但特意脱手,着实不美。”
他倚天斩灵剑是‘夺剑’之中被正大灼烁夺去,故然有难受不爽,但却不觉得屈辱不甘。
这些年各大族之中攀咬竞争,且不说他曾输给萧擎言过,即是近年也有不少输局,若是件件挂在心尖,那人不得憋屈死?
岑寻照旧有些不宁愿宁可:“可此人并不简朴,身怀风灵根,又……”
岑新烦恼挥了挥袖:“是了是了,此人身为风灵根,又修了绝世功法,未来必是大敌,若是被此人仙武炼合,那还纷歧飞冲天?你不速速修行发愤自强,还妄想牵扯我,乃至家族不成?”
岑寻微惊,马上明白岑新言下之意,不会帮他脱手,此件事只能他自己处置惩罚。
家族门生虽然给他部署了护道者,但不到万不得已,生死生死时却不会脱手,而是以此磨砺门生。
那日岑寻本想逼安幕风动他,引出护道者,却没有想到似被萧擎言提前知会,故而让他全须全尾,却将身家尽数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