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凶手

　　雨从如线如珠，开始变得如黄豆粒般大，接着酿成了一条粗筷子一样的线条，从天下倾泻而下，泉城的黎民，笼罩在这久求而来的喜雨中，小孩子们在雨中又跳又闹，大人虽然欠好如此失态，却并不象往日一般阻止孩子的厮闹。

　　有了这喜雨，明年的收成有保证了，不会泛起饥荒饿死或者米价飞涨的事情了。

　　岂论是商贾富户、照旧穷家小户，各人眼底眉梢都染上了浓浓的喜意。

　　祭坛上风云突变。

　　染香听着赵香侬的指诉，不禁一挑眉头，道：

　　“好，很好，有本事你统统冲着我来，别又软禁了我兄长，又抓了我爹的。我杀了谁？你倒是说清楚啊？”

　　“小贵，她是不是就是打死你娘的凶手？”

　　赵香侬从背后拉出一个小孩来。

　　染香惊疑之下仔细一瞅，倒也不陌生，正是自已找他买了牛头旃檀的小贵。

　　“小贵，你娘出什么事了？我走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

　　“你这个坏人，我娘被你打得吐血了，你还告诉我她病快好了，等我抓药回来，我娘已经倒在地上死了！是你害死她的！”

　　小贵冲出来，就要对着染香一阵踢打，还大哭大闹起来。

　　还好，东方申实时脱手，把小贵一把抓住，但是小贵犹在他手里挣扎着，两眼瞪得圆圆的，恨恨地看着染香，一付恨不得把染香生吞活剥的模样。

　　赵香侬心中暗喜，她巴不得小贵越生气越好，这样愈发衬得染香的狠辣和让人痛恨，染香就是有十张嘴也逃不掉啦，苦主都就地指认她是凶手了。

　　“染香，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申英挺的浓眉向上一扬，做出一付体贴染香的样子，实是心里有些焦躁，眼看着事情进展顺利，怎么又闹出了这摊杀人的事？

　　雨下得很大，几小我私家都袒露在雨水里，被倾盆大雨浇着，但是并没有谁有挪动脚步去避雨的意思。

　　染香脸上的面纱半掩，她对小贵道：

　　“杀你娘的凶手不是我，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找错人了。”

　　染香相信自已的手法，绝无问题，蔡娘子肺间的结块被击出后，虽然会暂时衰弱，但是只要好好将养，蔡娘子的年纪并不算大，很快就能回复，而且体质肯定比生病的时候要好。

　　这其中，必有蹊跷。

　　“染香，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是你跟我们去官府，照旧让官府里的人来抓你？”

　　赵香侬要的就是押着林染香去官府问罪的痛快感，但仍故意这么问。

　　两相比力，她觉得染香肯定会选择前者，谁不知道官府的兵丁如狼似虎，可不管你是男子或者妇人，一样穷凶极恶地看待，一样上铁链锁身是免不了的，推搡殴打更是小事一桩。

　　“我不是凶手，我不去官府。”

　　谁知道，染香很爽性利落隧道。

　　“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既然你不去，那我们只好叫官府的人来带你去了。”

　　赵香侬冷哼一声，并未转动，其实她早就差人去报官了。她只想在官府的人到来前，押着染香在祈雨的黎民中走一段，让各人都知道，这个各人以为有灵的林染香，祈雨出尽风头的林染香，原来是个杀人犯。

　　“染香，我送你到官府吧？如果不是你杀的人，官府会放你出来的。”

　　东方申苦口婆心。被他抓在手上的小贵还在蹦跶着：

　　“谁说她不是凶手了？她就是，我娘就是被她杀死的！”

　　小贵嚎啕大哭，声音在“哗啦”嘈杂的雨声中，一点也不弱，传得老远出去。

　　“不行能，我的女儿怎么会杀人，你们认错人了！”

　　邱氏走上祭坛，一把用自已离隔染香和赵香侬，摆出了母鸡护雏的架式。

　　邱氏的身材并不高峻，但是护着染香的时候，却是一付严防死守，谁要过来她就以死相拼的模样，着实让人动容。

　　“香侬，这是怎么回事？染香竟然是杀人凶手？”

　　直到这时，赵金豹才假惺惺地走过来。他虽然不会在雨中淋雨，身后自有下人给他撑伞。

　　“赵香长，我女儿绝不行能是什么凶手，祈雨她也祈了，雨也来了，你该让我们走了吧？”

　　邱氏眼睛紧紧盯着赵金豹，一字一句隧道。

　　她脑子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逃脱计划，但是却凭着一腔做娘的热血，知道必须咬紧了口，不能让人把杀人凶手的帽子扣在染香头上。

　　染香祈雨，与水龙相同，已经消耗了大部份心神，此时能撑着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邱氏赶来护着，那份浓浓的母爱，触动了染香，她突然觉得身上多了几分力气。

　　突然，染香的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若隐若现的香味，这种味道，绝不行能泛起在这里。

　　染香微闭上眼，仔细追溯这股香气的来源，在锁定了目标后，染香心中马上有了点底。

　　有些人，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明明你和她无怨无仇，可是她就是想着寝其皮、食其肉，纠结不已。

　　染香晓得答案后，越发平静，她拉着邱氏的手道：

　　“娘，别激动，我肯定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染香，既然你说自已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那你可知道凶手是谁？”

　　这时，赵金豹轻咳一声，问道。

　　“咣咣咣”，就在染香还没回覆时，突然听到几声清脆的鸣锣开道声，又有衙差喊道，“知府大人出巡，闲人回避！”

　　听声音，竟然是知府傅大人出巡，而且照旧往这边来了，在场的众人不由楞了一下。

　　赵香侬此时不禁自得地对父亲小声道：

　　“爹，我适才已经差人去报官了，傅知府一定是听到这事，见是咱们家人去报信的，便赶来了。”

　　赵香侬虽然知道父亲和傅知府关系匪浅，此时难免显摆了下，也有讨好父亲、歌功讼德的意思，却不防这些话都被染香听在耳里，她脸上浮出了冷笑。

　　赵香侬这个女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却再蠢不外。和穿越前那个女人相比，段数还差得远了。

　　“知府大人亲自来了，是来为祈雨添香吗？”

　　“什么呀，祈雨的林氏女是杀人犯，苦主亲自指证了，正在纠缠不下呢！傅知府是来断案的。”

　　一时间，祭坛下纷纷杂杂，响起一片黎民的起哄和议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