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坦白
不明白的事情另有许多，想逃避的心情也是真的。
但是现在的处境怎么也比被蓝星“淘汰”时强上许多，所以躺平绝是不行能的。
顾安微微偏过头，摸了摸一旦放心下来就哈气连天的百面，温声道：“到我帽子里面睡吧，我向你保证，暂时不会有事的，去吧。”
“哔？”小人儿抱住顾安的食指，狐疑的眼睛看着顾安。
“真的，我保证等你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不、骗我。”
“不骗你。”
百面再三确认了顾安的眼神，才犹犹豫豫地挪到顾安法师袍的兜帽里躺下。
纷歧会儿，就打起了细小的呼噜声，甜糯清浅的呼吸透过法师袍传到顾安的脊椎上，一直流淌到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也随着柔软成一团。
说到睡觉，顾安突然想起加百列应该也需要休息，尤其他今晚还劳心守了她很久。
“加百列先生，我先把您送回我住的地方吧，您可以在我那里先休息一晚上，之后再看盖德老师怎么部署。”
想到他俩才刚毁了盖德的寝居，顾安就忍不住想回到已往拍死自己，甚至她醒来后还没向盖德道过歉。
加百列原本想问顾安是不是经常走着走着就发呆，不外他现在更在意顾安话里的意思。
“嗯？不是才说了一、起、回去吗？听你现在的意思，似乎把我送已往后，你还要离开似的。”加百列着重重复了一遍顾安诱哄他当保镖时说过的那两个字。
顾安欠美意思道：“适才临时想到了一点事情，我准备等会再去一趟藏书馆，正好你一小我私家使用房间也能越发自如一点。”
亡灵不需要睡眠，所以地下城虽然人口稀少，却是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灯火不熄，人流不止，也不用担忧晚上藏书馆会不开门。
加百列越发好奇，顾何在这短短数十分钟里态度变化的原因了。明明十分钟之前，她还一反常态地故意“亲近”他，现在却又变回了两人最初拌嘴时的状态了，虽然现在的顾安，态度上越发“温和”许多。
温和有礼地，就像在看待一位陌生人一样。
加百列于是不客气地问道：“你经常这么善变吗？”
有了笑脸猫这层滤镜的加持，哪怕加百列的语气不善，顾安也没感受自己有想生气的激动。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加百列的某些在她看来已经超出陌生人领域的对话，感应特别或者忍不住想出言反讽。
她现在的这种心情，怎么说呢，或许是用“爱丽丝”的某些特质，中和了自己自己的“阴郁”。
再有，之前之所以那么易怒，约莫也有劈面临未知死劫的惊骇，在滋扰自己的情绪。
“是，我的自控能力不是很好，以前也有被人说过。给您带来了困扰，我很歉仄。”
她表达歉意的态度堪称老实礼貌，距离也恰好把控在亲近之人与陌生人之间。
平心而论，这应该是目前最让加百列感应舒适的一种态度了，因为他们之间满打满算也只能算刚刚认识而已。
但是，就是莫名的感受不爽，加百列裹了下嘴巴，他心情一欠好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行动。
“让我想想，先是很讨厌，再是……喜欢？现在又是什么，终于发现自己不应该太过亲昵一个陌生男性了吗？”
顾安站到加百列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惊觉自己的态度转变真的很无厘头，而且态度转变之快，宛如多重人格障碍者。
如果欠好好解释一下，真的会对不起岂论是笑脸猫照旧加百列，给予她这个陌生人的资助。
“说来话长，而且听起来可能还比力荒唐，但是如果你不困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加百列以为顾安会用某些归纳综合性的理由来搪塞他，其实他本也没想过要从顾安这里获得一个明确的回覆。
只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件事，让他忍不住想挖苦两句、找回场子，以及另有一丝若有如无的工具在影响着他的情绪。
就在适才，他都还以为顾安身上那种离奇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
然而当他脱口问出这种近乎“刻薄”的问题后，情绪敏锐的加百利才意识到，那种奇怪的牵引感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得越发隐蔽了，或许……也更稳定了。
理智上，加百列告诉自己，现在他应该直接拒绝顾安的提议，回去找盖德或者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远离眼前这个离奇的亡灵就行。
实际上，他的回覆却是：“那好吧。”
那好吧……
好吧……
吧……
加百列……空前沮丧！
一人血书！求现在立刻马上空降一位大美女到他面前，把他抗走，他可以无条件支付卖身酬金。
“那……要不我们直接走去馆藏室吧，馆藏室里也有休息间。”一来回寝居的这一路上预计讲不完，二来顾安想了想，保镖照旧随身带着吧，走夜路她胆小。
加百列没颔首也没回覆，然而一同转身的脚步却跟的很紧，基本等同于回覆了。
“那就先从我的灵魂特性说起吧……”顾安娓娓道来。
从她的被动能力把加百列的美颜效果当病毒免疫开始，到梦之国里那个完全复刻他形象的笑脸猫，再到魔女的预言和对梦的推测，捡与加百列相关的都叙述了一遍。
一直到两人走到馆藏室门口，这个话题也没有聊完。
厥后，他们便面劈面站在馆藏室大门口的门灯下，橘黄的暖灯映得加百列的面相越发柔宁静静，他垂眸聆听，从不打断。
顾安低头虚望着地面，边回忆边说，语调轻缓而平静。
结束时，顾安才抬起头来，看向加百列的脸庞。
加百列面无心情，眼睑略微下垂，视线与顾安相触时，冷淡又略显庞大。
顾安见了，在心底叹了口气，因为早有所感，倒也并不感应意外。
被讨厌是很正常的，魔女用一个梦境利用了他，且目的照旧为了一个与他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尽管他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损失，但是假话自己就是一种错误。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小声说道，“如果有时机，我会赔偿你远程跋涉的辛苦。”
如果她能活到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