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转圜余地的送走了景王一行,叶锦绣的小腹便疼的难以自控,瘫跪在回廊上,捂着肚子隐忍,满头冷汗,连嘴唇都忍不住发抖……似乎有悲鸣声……一直传到心里。
是她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在哭么?
为什么哭?
因为没了惊鸿珠么?
叶锦绣很疼,疼到忍不住哭,却没有眼泪。她捂着小腹,声音困难而哆嗦的问:“你想……同母亲同归于尽么?”
又是一阵强烈的悲鸣,狠狠的攻击她的心湖,就像一个倔强不理解怙恃的孩子,不管掉臂的只凭自己的心情去与怙恃顶嘴,腹中的疼痛与心头的悲凉交织,她已经分辨不出这情绪到底来自于谁。
为什么放他走?
因为不想再见,不能再见,不会再见。
她实在扛不住,这种不属于自己,却又紧密相连,因为伤心而钻心的痛,她险些是用命在威胁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不想同我牢固共生,我便带着、你飞灰湮灭,你觉得……如何?”
为楼景玥续生灵脉,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眼下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去反抗腹中孩子对她的情绪攻击,能做的,也只有把话说到,让它自己去权衡选择。
她的话也并非全是气话,每小我私家在委屈脆弱的时候,都市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也如此,既然在世如此痛苦,那在世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不得不说,她这阴沉的消极,真的吓到了腹中已经有了灵识的孩子,那些伤心攻击的情绪,在她说话不久,便泛起出退散的状态,没一会儿就归于平静,甚至有些……抑郁,让人不禁脑补出一只小狐狸缩在墙角独自委屈的画面。
彼时,叶锦绣已经疼的没有力气站起来,索性就就着青白的地砖坐了下来,蜷缩着身子靠在哪一间房的窗下,均匀着呼吸,借着风来恢复气力。
只是精神越来越不济,琳榔又被派出去送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模糊看到视野里一只展翅的乌鸦,它朝自己飞来……然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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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景王一行人消失在视野,琳榔感受到了手背风神烙印的不安,便急遽赶回了池宅。
主人的寝室中,一只玄色赤眸的乌鸦,与一只蓝羽冠翎的鸟儿僵持不下。前者挡在床前,一鸦当关,万鸟莫近。后者则衔着一卷纸条,焦急的看着床上睡的略沉的叶锦绣。
这只蓝羽冠翎的鸟儿正是风神的信使,朔风鸟。
另一只乌鸦……却让琳榔惊讶了,他堪堪停在门口,确认了许久,才终于肯定道:“原来与主人定下契约的冥灵,竟然是你。”
乌鸦也看到了他,但也只看了一眼,就继续专注的拦着朔风鸟不许她靠近。
朔风鸟斗不外他,便只好飞向琳榔求助,抬起翅膀恼怒的指着那只乌鸦,控诉他拦着自己不让她行使自己的本能事情。
“你斗不外它的,我来吧。”琳榔抚慰的摸了摸朔风鸟的头,然后从她的喙中拿下了纸条,展开来看,眸子闪动几许,便道:“你去回信,就说主人知道了,他日造访。”
朔风鸟啄了啄他的手,又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乌鸦一眼,才扑棱翅膀飞走了。
于是屋子里除了甜睡的叶锦绣,就只剩下琳榔与乌鸦两只生物。
他问乌鸦:“我记得你有誓言,有生之年,绝不踏出失落之境,如果不是爪上骨纹,我认真不敢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