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还钱
上回谢师宴之后，杜文衡一次性给了李悦暑假7周的学费，一共2100元。加上蒋婕的2400元，之前换的1000多元，李悦共有5500元。
亲戚的4000元可以提前还上了。
给亲戚们买点礼物，烟酒茶糖，茂盛粉、花生油之类的，至少还剩1000多块钱，足够装修屋子的。
杜晨掰手指头，说：“姐，姓蒋的一节课120块，每节课一小时。咱们一节课60块，3个小时。她比咱们贵6倍！”
“咱们是两个，她一小我私家。贵12倍。”
杜晨慢慢积攒怒气，冷笑道：“鱼找鱼，虾找虾，绿叶专配大红花，天生地配的一对好伉俪……”
蒋婕慌忙跑回来，长发都跑散了。她捧上一个航空信封，向李悦鞠了躬，和杜文衡等人离别，连蹦带跳地走了。
“虚伪，装什么装。姐，她是不是很假？”
“我没看出来。”
杜晨很不兴奋，抓住李悦的胳膊，狠咬一口，刻下了深深的牙印。这些天，她咬上瘾了，咬了他无数次。
“疼！”
英语课进入第二个阶段。李悦走进杜文衡的书房，从书架上拿出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始授课。
刚开始的时候，杜雨的词汇量凌驾6000，杜晨也有4500左右，现在两人涨了1000多，看《盖茨比》照旧很吃力的。
不外，这样能迅速提升词汇量。
托福至少要1万的词汇量，SAT词汇2万都不止。
李悦笑道：“对了，明天我找个洋人朋友，咱们一起上课，纠正一下发音。你们的发音太靠前了，许多字说的差池。”
“美国人吗？”杜雨惊奇地问。
“对。”
杜晨掐住李悦的手臂，小脸崩得紧紧的，怒道：“你哪来的洋人朋友？”
“路边捡的。”
“说，男的女的？”
“男女都有。男的叫詹姆斯，昵称是吉米，是哈佛大学的本科、博士生，来燕京大学会见。女孩叫凯特，是他的堂妹，在使馆实习。”
“真不要脸……”
第二天是星期二，吃过午饭，邓雁带着李然、李悦兄弟，拎着一大堆工具，去大爷家还钱。父亲生病，他前后给了1500块钱。
大爷叫李梦秋，50岁出头，在一所中专当老师。大爷不是亲伯父，李悦爷爷的堂哥续弦，娶了一位未亡人，他是未亡人带来的儿子。
父亲是独生子，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李悦等人都没见过。
大爷家也住大杂院，两间宽敞的西厢房。天气太闷，大爷大妈搬了小板凳、小炕桌，在院子里用饭。
“你们吃了没？”两人见邓雁来了，忙让进屋子里。
李然、李悦卸下大桶花生油、一袋 10斤的茂盛粉、一袋5斤的精米、两瓶茅台、一斤茉莉花茶、一斤绿茶、点心匣子、一塑料网兜水果。
现在茅台出厂价8.4元，商店里卖11.2元一瓶。虽然，老黎民照旧喝得少。等到1988年，价钱放开，茅台猛涨到了100多元。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工具。”大爷兴致很高，请邓雁坐下，拍李然肩膀道，“小然，怎么样，汇报一下，这回考得不错吧？”
李梦秋有两个儿子，选择了中专，早已结业事情，女朋友都有了。在八十年代，读中专是很好的选择，结业包分配，人为待遇和本科生相差无几。
现在许多人还没觉察，进入1990年代后，中专、大学酿成了两条截然差异的人生轨迹，相距越来越远。
李然明白大爷的心思，忙道：“考得欠好。”
“还没有去年分高？”大妈给各人倒茶。
“不如去年。”
“唉，没关系。小悦呢，结果好点了吧？”
李悦道：“大爷，您别问我。我这回期末考了全年级倒数第12，高中混个结业证就知足了。”
李梦秋很欣慰，慈祥地审察着李悦，感受他跟以前很纷歧样。李悦穿了件灰色棉布大号短袖，印着小字：“同德学院1985”。
老头有点模糊，忙道：“同德学院？你考上同德学院了？”
“我同学给的，她怕我没衣服穿。”
“还好，吓了我一跳。”
邓雁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装着1500元钱，小心翼翼地捧着，轻轻放在桌子上，哽咽道：“谢谢年老。这是……”
李梦秋看也不看，一把推了回去，沉声道：“弟妹你拿回去。当初那钱就不是借你们的，没有那么一说。那是我亲兄弟，懂不懂。”
“年老，您收起来。”
“拿走！”
两人推了半天，所有人早已泪光莹莹。邓雁见年老死活不收，抹了一把眼泪，对宗子道：“李然，你跪下，给你大爷磕头！”
“你给我起来！我拿着，我拿着。”李梦秋忙扶起李然，无奈道。
大妈突然反映过来，问：“雁，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儿子挣的……”
离开大爷家，邓雁三人推着自行车，缄默沉静不语，都在回忆父亲去世的那个严寒的冬天。
李悦回抵家，核对了一下欠钱表格。晚上他要上课，妈妈和哥哥计划跑3家亲戚，得提前准备好礼物。
下午，他去使馆接了凯特，在四周的小饭馆吃晚饭。
凯特还陶醉在《少年派》的震撼中，喃喃道：“你似乎写出了1980年代最重要的小说，或者是20世纪下半叶！”
“没那么夸张。”李悦想，凯特学识渊博，眼光很厉害。
凯特认真道：“我有一个想法。《少年派》的第二个故事，很短的那个，能不能全部删掉？把它打碎，藏在第一个里边，人们只会觉得很恐怖，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想过了，不能那样。”
“你再想一下。这就叫冰山理论。”
什么理论也没用。
两人骑自行车来到杜雨家，蒋婕已经来了，等着上钢琴课。昨天允许授课后，杜晨大吵大闹，不许他去蒋婕家，必须在自己家里讲。
李悦给各人介绍。杜家很少有西洋客人，见凯特是个漂亮的小女人，都很好奇，不禁心生好感。
凯特刚上了5分钟的课，已经震惊了。她转头道：“她们英语这么好？”
“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