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报案的事后，天空已然大亮。
严璐再一次乘坐上京都府知府部署马车，只不外这一次的目的地不是大理寺，而是治世院所在的南城。
现在还不是去大理寺的时候。
案情由京都府受理，短时间内大理寺还无权介入。
除非等到此案确定为春闱案后续，且京都府依旧无法寻找的凶手，只能将案件与前面案情合并后，他们三人才气获得侦办此案权利，了解齐延姐姐被害身亡的一些细节性线索——好比，仵作的检查结果！
下了马车，一路小跑的严璐刚一踏入自己的小院，一杯清水就递到他的面前。
正是同样一宿未眠的关若飞。
严璐也不客气，这一夜可把他折腾的够呛，接过白釉瓷杯一饮而尽。
“凤栖楼那边怎么样？”
主家突遭意外，齐延不行能散手不管。
这些人中，有的是齐延父亲那一辈的老人，看着他们姐弟长大。
有的则是与齐延年龄差不太多，属于齐老爷子后面收的徒弟。
父亲死了。
齐家大姐酿成了凤栖楼的主心骨。
现在，齐延的姐姐死了，齐延就必须成为凤栖楼新的主心骨！
“还好，都抚慰住了。”关若飞帮着齐延忙活到现在，瞳孔中不仅充满了血丝，还充斥满了疲惫，“他还在凤栖楼，短时间内怕是走不开，我先行回来，看一看你这边需不需要一些资助。”
“我这边没遇到什么困难。”说着，严璐顿了一下，晃了下手中的杯子，“茶壶在哪？”
“你照旧坐下歇会吧。”
关若飞将严璐按在石凳上，拿过杯子，转身走向墙角盖着木盖的水缸。
我去，生水啊……严璐脸颊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知道我在京都府看到谁了么？”
趁着关若飞背对自己的时机，严璐用尽量切合当前气氛的语气问道。
关若飞没有察觉到异常：“谁？”
“薛府的管家。”
“谁？”关若飞的声音突然提高几分，水也不盛了，两三步冲回石桌。
“他是来看笑话的？”
“不。”严璐摇头，“薛烈死了。”
这是他从京都府捕快口中探询到的事情，就算有人查探，也看不出异常。
“你确定？”关若飞愣住原地。
严璐深吸一口气：“我很确定。”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外面走一圈，有许多人都在庆祝这位薛家令郎的暴死。”
庆祝什么？
虽然是庆祝老天开眼，灭杀了这个恶人！
“我信。”关若飞有些失神，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力气，栽坐在石凳上，“薛烈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死了，岂不是代表我们之前获得证词是假的，我们侦办偏向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春闱案的真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说着说着，关若飞似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证词！”
“对，证词！”
“薛烈纷歧定是真凶，但有可能是加入者。”
“证词里一定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或者是连证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严璐立即道：“证人现在在哪？”
“在大理寺的牢里。”关若飞语速飞快，“发现这个证人完全是个意外，他是另一件案件的凶手，正待秋后问斩。”
严璐惊道：“已经判了刑的监犯怎么可能会关在大理寺？”
“呃……”关若飞缄默沉静了一下才道，“他是那位京都府知府的胞弟。”
“我或许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攀谈中，脚下却没有闲着，只用了几分钟就跑出治世院，来到大街上。
“我去叫马车！”
关若飞喊了一声，快跑几步，进入门路劈面的一处大院。
院中停放着数十辆马车，平常专供治世院的学子使用，且不需要掏一分钱。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从远方高空炸响。
严璐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妙的感受，急遽寻声望去，只见北方有不知什么事物在半空爆炸，化作一阵细雨挥洒向四周。
那是大理寺所在的偏向！
“小路子，上车。”未给严璐细瞧的时机，关若飞已经乘着马车停在他的身旁。
马蹄滴答，车轮转动。
车厢内，两人都没有开口。
关若飞在追念自己上次看到的证词，想知道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而严璐则是越发在意之前那声爆炸。
就这样平静的情况中，不知已往了多久，就在严璐推测着或许快要抵达大理寺时，车夫突然喊道：“两位令郎，前面……”
“吁——”
车夫还未说完，便紧急喝停了马匹。
失事了？
稳住险些摔出车厢的身体，严璐正要掀开帘布，就听到几声从远处传来的喊叫声。
“救！救我！”
“妖怪！妖怪啊！”
“丫！快跑！快跑！”
“道君显灵！道君显灵！”
……
没有了马蹄与车轮转动的声响，关若飞也听到了求救。
他掀开帘布，探身世体，正悦目到马车夫满身哆嗦目视前方。
“出了什么事？”
关若飞问道。
马车夫没有回覆，似是被吓得丢掉了灵魂。
关若飞微微皱眉，正要直接钻出车厢，忽的看到马车夫上半截身体转了过来！
是的。
只有上半截身体转了过来。
明明他还在驾驶马车，横坐在车栏上，却以那么不合常理的方式直接与关若飞来了个脸贴脸！
“小心！”
严璐早在听到有人喊救命时就已经提高警戒度，现在看到马车夫如此诡异的举动那还不知道对方已经发生了不知名的异变，于是抬手便甩出一张枯黄色的符箓。
左道.藏矢！
蕴藏着能撕裂大虫头骨的箭矢突破符纸禁锢，化作三道银白的闪电，擦着关若飞的衣服，射入车夫的体内。
巨大的动能直接将车夫的身躯向后摔去，砸在马匹的背部。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工具！”饶是身世书香门第，从小受圣人书册熏陶的关若飞再受到这种惊吓后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严璐再次取出一枚符箓捏在手中。
他绕过关若飞，钻出马车，细瞧了下马车夫隐有些发黑，且长满尸斑的皮肤。
“似乎是妖尸。”
这一年来严璐虽然没有卖力过具有超凡涉及的案子，但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
在大理寺的卷宗中，涉及巫术、妖术等例子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