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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兄万福

第14章 欠好的预感

嫡兄万福 南朝寺 3527 2022-10-23 21:30:00

  秦府。

  春深日暖,医生嘱咐秦夫人,最好每日能晒一会日头。

  早间天亮,午间日头又太盛,秦夫人多数在日落下山之前,在后花园中小晒两三刻钟。

  今日自然不例外,且后院里一颗海棠开了花,热热闹闹满枝头,煞是清丽醒目,温和的小风一吹,人在花香里先陶醉三分。

  在这东风花香里,秦夫人心绪也舒展不少。

  她同大丫鬟萧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内院的萧芸和外院的黄菱,都是秦府里服侍多年的丫鬟了,两人双十年岁的时候,都不愿意嫁人,自梳立誓留在府中当差,是秦夫人和秦贯忠伉俪身边最得力的两人。

  秦夫人对萧芸没太多隐讳,低声说着往事。

  “......那会你才刚进府到我身边伺候,我那会也还年轻,还没有司谨,那年随着老爷去京城入宫参见,第一次见到晚樱,也不知怎么就有一种亲近之意。我那会刚进京城,水土不平,医生开药吃了三日没起效,晚樱知道之后,竟就地给了我个方子,我还以为是她自家使用的屋子,厥后用了没两日就好了,再一问才晓得,晚樱竟是专司药膳的宫女,赠我的则是宫中良方,轻易人可是用不到的......”

  她说着,从书页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旧纸来,纸上柔韧有力的字迹在岁月的流逝中,稍显模糊几分。

  “要不是今日府里翻晒书楼里的旧书,我倒是把这张方子忘了,如今拾出来,似在海边捡了颗珍珠一样。”

  秦夫人眼角微翘笑了起来,看着那旧纸张上的字迹,话多了许多。

  萧芸一边听着,一边搀着她在花园小道上慢走。

  “这事您从前也同奴婢说过,可惜奴婢那会年轻,只是洒扫的小丫鬟,没得见到晚樱姑姑。不外姑姑那会在京城名声响亮,还没等到放出宫,就有许多人家等着了。”

  秦夫人笑起来,她说是,“她的药膳做的好,宫中朱紫都看重她,那些人家如何不想娶这样的女子,年岁长些又有何妨,究竟有本事在身......”

  只是她说着,徐徐目露惆怅。

  “可惜,在那之后便不晓得她流落那边,过得如何,是不是还在四海漂泊?”

  萧芸见秦夫人念及此心绪落了下来,连忙准备寻个话头,将这话头盖已往。

  对于秦夫人来说,静心养病最要紧。

  可她还没开口,秦夫人忽的抬手指了前面的石板。

  “谁的一本厚书落在那儿了?你拿过来我瞧瞧。”

  萧芸快步走了已往。

  她也疑惑怎么会有这么一本厚书在此,可看到厚书的一瞬,她愣了一下。

  竟然是本药膳谱?

  怔忪间,秦夫人漫步走了过来。

  “是什么?”

  萧芸下意识觉得差池劲,想要掩藏已来不及了,秦夫人也看到了书页上的字。

  “这是谁的药膳谱?照旧这么厚的手抄本?”

  秦夫人拿过来翻了几页,可她越翻,神色越差池劲,紧接着抽出了刚刚那张旧方子,同书上的自己比对了起来,来回翻看之后,手抖得险些拿不住那书了。

  “这是谁的书?!”

  萧芸也不知道,但瞧见了远处躲在树后同人闲聊的管花木的婆子。

  她抬手将人叫了过来。

  那婆子连忙行礼,萧芸直接问了她。

  “你可见谁来此处了?竟还掉了本书在这里?”

  那婆子连道因着夫人每天都过来,花园到了下晌便不许闲人进来了。

  她说没人来,说着禁不住审察了一下那本书,忽的想到了什么

  “奴婢倒是听说有人丢了本厚书来着。”

  “是谁?”秦夫人问了话。

  那婆子脸色有一瞬的离奇,但照旧实话实说了来。

  “刚刚朝云轩的人在四处找书,说是女人的一本厚厚的药膳谱丢了。”

  话音落地,秦夫人脚下顿了下来。

  她脸色倏忽幻化起来,一时看着那药膳谱,一时看向朝云轩的偏向。

  “夫人?!”萧芸吃了一惊。

  但秦夫人朝她摆了摆手。

  “去、去请女人到正院来。”

  *

  朝云轩。

  秦恬的书怎么都找不到了。

  “会不会被来修缮房顶的人偷了去?”秦恬皱眉。

  天冬觉得不太可能,“他们没这个胆子吧?”

  苏叶说自己也问了,“他们都说没见过。”

  那这么厚一本是能落到什么地方去?

  正一筹莫展之际,正院忽的来了人。

  秦恬进秦府这么些日子,险些没和跟正院的人打过什么交道。

  那来人见了秦恬便道。

  “女人,夫人请女人去一趟正院。”

  苏叶、天冬皆讶然。

  秦恬眼皮直跳,但嫡母第一次要见自己,她没有拒绝的原理,当下换了一身衣裳,快步去了正院。

  秦恬上一次来正院照旧刚进府那日,只在庭院里叩头便去了朝云轩。

  今日丫鬟打了上房帘子,“女人请。”

  秦恬微微低头进了秦夫人的上房。

  正院的上房宽大高阔,但久滞其中的药气仍旧没有散去,苦涩得让人有些透不外气。

  秦恬守着规则,只是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她不敢失礼,正正经经给秦夫人行了个大礼。

  只是不知怎么,秦夫人没有说话,垂在秦恬视线里的裙摆却轻颤了起来。

  秦夫人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秦恬。

  可她看着女孩的模样,眼前一下子就浮现出来秦贯忠年少时候的样子。

  眉眼神态,都和影象里说不出的相像。

  秦夫人嗓音哆嗦着哑了几分,“太像了......”

  她禁不住喃喃。

  这一定是丈夫的女儿,可这孩子的生母......是谁?

  秦夫人强忍着心头的乱跳,将那厚厚的药膳谱拿了出来。

  “是你丢的书?这书......你是从何而来?”

  秦恬抬头,在秦夫人手里看到了自己突然丢失的药膳谱。

  欠好的预感直冲天灵盖。

  “回夫人,是我的书。”她下意识只回了前一个问题。

  但秦夫人照旧又问了一遍。

  “你不用怕,实话实说即是,”她换了个问法,“你知道这书,是谁手写的吗?”

  秦夫人对这个问题的在意令秦恬越发不安了,可连番的问话下,她也不行能不作答。

  她看着药膳书,又看向了秦夫人,心中几番犹豫,到底照旧说了实话。

  “是我生母写给我的。”

  “你生母......”秦夫人整小我私家都抖了起来,眼睛怔怔睁着,没有了下面的言语。

  上房药香味越发浓重,在密不透风的房间内横冲直撞,闷闷地将人压在其间。

  秦夫人的状态,令秦恬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她不禁抬头向秦夫人看已往,却见秦夫人忽的站起来身来,忽的抬手向外。

  “老爷不是回来了吗?派人去、派人去叫他来!”

  她的嗓音嘶哑又尖锐,似乎是要刺破什么隐秘多时的肮脏真相。

  *

  青州卫。

  秦贯忠刚从济南府回来,身上的风尘还没有散去。

  秦慎来指挥使营帐寻父亲时,着意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脸色铁青,眉头紧随,便晓得此番济南一行,恐是不太顺利。

  果真,秦贯忠一开口便压低了声音。

  “邢兰东疯了,似是而非的事情也要挖到根底,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他说着,转头问了秦慎一句。

  “你手里的兵......?”

  秦慎神色沉而稳。

  “父亲只需说出何时何地要救什么人即可,旁的不需费心。”

  此话稳稳从他口中而出,秦贯忠便禁不住沉下一口气来。

  “如此就太好了,但也一定小心,不要被邢氏抓到.......”

  只是他刚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有了慌忙的脚步声。

  秦贯忠立刻止住了话头,外面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老爷,夫人请您立刻回府!”

  此话甚急,秦贯忠错愕了一下。

  但妻子寻常并不会这般急切地找自己,秦贯忠照旧决定回去一趟。

  秦慎亦在这话里听出了些许差池劲来,招了傅温上前。

  “是有什么事?”

  傅温消息灵通,“......刚要回爷,朝云轩的书丢了,却被夫人捡到了,夫人接着就招了那位女人去正院。那位到了正院没多久,夫人就不太好了......”

  话音未落,秦慎脸色即是一沉。

  他亦转身大步向外而去。

  “回府。”

  *

  “夫人,老爷回来了!”

  上房院中,秦恬不安地在院中期待,秦夫人没有将书给她,也没有让她离开。

  秦贯忠一步跨进来就看到了院子里无措的秦恬。

  “恬恬......”

  秦恬看到父亲,上前行礼。

  她想说什么,却也不知如何说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绷气氛充斥在府中,秦贯忠眉头压紧,急遽进了上房。

  秦恬目送秦贯忠进了房内。

  然而刚一转头,却同另外一双目光遇了个正着。

  是嫡兄秦慎。

  此时夕阳早落于西山之下,四野似被蒙上黑纱,只剩下些昏暗天光。

  但那目光,即是隐在黑暗之中也不会令人忽略。

  此时现在,那眼风似箭矢一般,一错不错地射了过来。

  秦恬一惊,双手瞬时凉到了指尖,心下止不住一阵阵泛寒。

  她想跟他解释,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真的没有要害秦夫人的意思!

  可正此时,上房内乍然喧闹了起来。

  ......

  厚厚的药膳谱,和那张老旧的药方,都摊开放在了正中的条案上。

  秦夫人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中。

  她看着慌忙进入房中的秦贯忠,看着他不明就里的神色,险些就跟院中站着的不知所措的小女人一模一样。

  若真是如他所说,他自是一时糊涂,与一个无名无姓的丫鬟生了女儿,她也认了。

  可基础不是。

  秦夫人凄笑着看着丈夫,在他走上前时,指尖点着案台上的书。

  “你告诉我这是谁写的书?这是谁亲笔写的书?”

  秦贯忠突然看见那药膳书,额头霎时溢出汗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妻子竟然看到了这书,还认出了书上的字迹。

  “这、这......”

  他答不出口,秦夫人却忽的站了起来,替他作了答。

  “这是晚樱的字迹,这是她手写的药膳书!你还要瞒我吗?!”

  话音未落,啪得一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秦贯忠脸上。

  “畜生!畜生!她是执臣的未婚妻,是我的旧友!你竟然强占了她,竟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

  谁料,话说到一半,秦夫人胀红的脸色忽的僵住了。

  她长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贯忠被妻子的状况惊到,“净娘?”

  他连忙一步上前,妻子却忽的身子向前一倾。

  鲜血自喉头乍然喷了出来。

  放中间阻遏的白纱帘瞬时如红梅盛开,耀眼醒目。

  秦夫人身子僵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秦贯忠大惊失色。

  “净娘!”

南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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