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下午四点睡了一觉,睡前,舍友正在寓目有关悖论的视频;醒来后,他和舍友去吃了晚饭。
林不记得舍友们都吃了些什么。他自己打包了一份米饭,准备回去再吃,却迟迟不知道该配些什么菜。他四处转了转,瞟到了一条青玄色的鱼。这条鱼是在空中照旧在水里,他分不清,只看见它一动也不动。林觉得它是活的,于是拎着它回了寝室。
在寝室里,林没有用饭,只是抱着那条大鱼。那条鱼照旧一动不动,他依旧认为它是活的,这一想法愈发坚定。“鱼需要水。”他想着,马上抱着它去了澡堂。
林从没觉察澡堂里是这么昏暗。他看向窗户,窗户像是一副画,玄色的窗户,玄色的水管,玄色的墙,他能看见,但也只能看见。
突然,林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他慌忙把鱼塞进头顶的架子里。澡堂的门开了,无数的人影进进出出。他们散发烧气,嘈杂声音,似乎面前的是一股热浪,一道音障。林蜷缩在角落,高高举起手,一遍又一各处抚摸那条鱼。那条鱼照旧一动不动,既不湿滑也不粘腻,柔软得像是一片塑料。
当澡堂里只剩下四小我私家的时候,便不再有人进出了。他听见其中两人的谈论声,一个说着“维特根斯坦”,另一个说着“我”。
这时,林又想起那条鱼来。他有些担忧它——刚刚它裂成了五块。
“我是XX的话,那XX就是我了。”他阴差阳错地接了那两人话。林不理解他们说的话,也不理解自己说的话,等他说完,他们就离开了澡堂。第三小我私家和他搭话了。
林认识他,他是林曾经的同学,是个有些时尚,温和亲切的人。他对林说,整栋楼的人都市被赶出去。林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马上就会明白了。
大门的偏向传来了警报,那警报没有声音——林看见了。
他马上看清了一切。
窗外骤然一片红。
那是怎样的红?林想,它不能再红得更纯粹了,就像这一刻,窗户也不能更黑了一样。
红的底,黑的剪影,巨大的《伊卡洛斯》,流淌的一颗心。
林怔在原地。
他勃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