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瞪大了眼睛:“王爷,属下不走,我……”
“你好好在世即是对我最大的尽忠。”凌允睿开口截断话头,走到夏良辰面前,将一枚玄铁样式的令牌递给夏良辰。
夏良辰一愣。
凌允睿低声道:“这是本王数十年的心血,你跟了我这么久,鬼谷早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时至今日,京城既然没有生机,王爷何不归隐鬼谷,世外之地就算是陛下的羽林卫也不是能轻易找到的。”夏良辰急道。
“她在京城,我便不会离开。”凌允睿笃定道。
夏良辰一愣。
凌允睿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时机,自己继续道:“你只管看好鬼谷,剩下的无需多问。”
此言一出,夏良辰便知道,王爷这是铁了心。他深吸一口气,复又恭顺重敬跪好,仰起头一字一顿道:“王爷保重。”
凌允睿低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笑了笑。
侵骨的寒风在小院呜咽彷徨,阴云密布天地间更昏暗起来。
夏良辰离开小院的时候顺便带走了昏厥的陆池宴,空旷疏弃小院只余下一抹素色残影。
凌允睿强行给自己断了药的结果就是,除了心脉四周疼痛入骨外,陈年旧伤一时也随着齐齐发作出来,两相猛烈夹击之下,凌允睿再也忍不住,噗嗤吐出一口鲜血。
骤然吐了血,凌允睿便觉得眼前一黑,胸口窒息减轻不少,强烈的晕眩感却铺天盖地涌来。
“咳咳……”凌允睿死命地用指甲掐住掌心,抬袖将自己嘴边的鲜血草草擦了,心下难免自嘲般低语:“这幅身子骨还真成废人了。”
蒋谨严带着宫正司的侍卫将宣政殿围的水泄不通,大臣们不明所以,又怕口舌之争惹祸上身,讨伐摄政王的声音徐徐低下去。恰巧此时有人提醒一句,陆中书大人被叫走还没有回来,众人又炸了锅探讨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琼西带着两个侍从泛起在宣政殿外,众人纷纷拥到殿门外去看,个个伸长了脖子也没看见女帝的銮驾,更没看见陆池宴。
“圣君口谕,列位大人先回去吧,有事等后天上朝再议。”陈琼西慢慢悠悠拖长了尾音,身后的侍从一左一右上前,敬重站在殿前的台阶前让出一条门路。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适才还义正言辞口诛笔伐的,现在在内监总管面前都哑了声,谁都盼着别人能开口问上一句。
宣政殿前突然平静下来,似乎连风都听了,唯有隐约可闻,时近时远的衣料碰触靴面发出的摩挲声。
凌允睿一脸淡然,徐徐踱步泛起在宣政殿外。
众人皆是一愣。
“拿下!”
一声令下,宫正司的侍卫们手持长戟行动迅捷地上前,将凌允睿团团围住。
凌允睿满意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束手就擒全无反抗之意的惬意悠然,直把一群前来起诉的大臣们震惊的目瞪口呆。
就这么……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