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善歌美贤内助，老师学生初练兵
越日，张跃民和梁老爷子在学校各班级宣布了汇演参赛，统一由张老师指挥。学生们欢呼雀跃，因为可以去公社，去县城看看外面的世界。
昨晚想了半夜，心中有了腹稿，团体运动，他不想落下任何一个学生，索性全都带去。
人多了，排练的任务自然也就重了，中午学生们放学回家用饭，张跃民叫上芳子，递给她一张纸，一句一句的教，没措施，芳子看不懂乐谱。
很快，一曲教完，芳子抓着写着歌词的信纸，两眼通红，“太好听了，哥，你写的真好。”
张跃民囧了，这唱个歌还差点给人女人整哭了，罪孽深重，连忙用手轻轻摸了摸头，轻声说道：
“别哭啊别哭，要不我换一个算了”
“不，不换。”芳子连忙把手上的信纸高高举起来，仰着头把未流出的泪水给憋回去。
平复了下心情，又有点担忧道：
“哥，我怕我教欠好，坏了你的事。”
“不会，你适才唱的多好啊，比我都好，记着这个旋律，你今天多练练，下午放学了我们再合计合计”
“嗯”
芳子重重点了颔首，拿着信纸去了张跃民的房间，大黄摇头摆尾连忙跟上。
大队部，办公室。
队长带着今天回来的梁忠军，上来谢谢他，秀珍嫂子照旧有点体弱，在家躺着。
农村男人嘴笨，连谢谢都显得不知所措，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话。
“张老师你救了我媳妇，就是救了我一家，你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
一个劲的鞠躬，就差给磕一个了，张跃民拉都拉不住。
老爷子在旁边笑呵呵说道：
“行了，行了，人回来就好，你赶忙回去照顾你媳妇去，跃民还忙着呢”
送走了梁忠军，三人坐回办公室，梁队长递给他两包生产牌香烟，说道：
“你别怪忠军空着手来，这次生病，他家已经掏空家底了，实在没什么拿的脱手的了”
张跃民摆摆手，这不重要，拆开烟盒，一人发了一根，点燃后说道：
“叔，我准备把学生都带去”
“都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让孩子们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早上跃民和我说了，我同意。孩子们难得出去一趟”老爷子颔首说道。
队长沉思会，呼出一口浓烟，说道：
“我也想同意，可是这么远，怎么去，怎么回？”
“公社最多只会派一辆车，送我们县里”
“什么车？”
“大解放，拉木料的那种，挤挤预计能坐个二三十个孩子”
张跃民想了想，又问道：
“找高书记，能不能再借几辆，拖拉机也行”
“难，不说借不借获得，就是借到了，也要油料啊，咱没油，也没钱去买油。”
老爷子抽着烟，听着他们在哪犯难，嗤笑一声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两只脚长着悦目啊？”
“六十多里地而已，走已往不就完了”
队长丢掉烟头，瞪了张跃民一眼，娘的，差点又被这小子带沟里去了，咱们乡里娃儿还怕走路。
如此商定后，各人分头行动，张跃民卖力节目排练，队长照旧去公社，给高书记反映下情况，能争取的照旧要尽量争取下，能多一辆更好。
老爷子卖力后勤，排练肯定得轮换着来，不能延长了正常的教学，上课的事就由老爷子先顶着。
下午四点，提前下课，老爷子组织所有学生到操场排队，期待张跃民的部署。
孩子们野惯了，整个操场乱糟糟一片。
张跃民站在前面，皱了皱眉头，随即拿出说书用的破砖，往桌上一拍，这是个信号，孩子们条件反射般平静下来，以为老师又要开始讲孙悟空的故事了。
“各个班的班长，出列整队，再有不听话的，乱跑的，陈诉给我”
少顷，队伍按班级整齐排列好，全校师生和芳子另有大黄，都看向站在中间桌子后的张跃民。
目光巡视全场，静了一会才严肃道：
“想不想去县城？”
“想”
“想不想拿奖？”
“想”
“很好，不听指挥的，一个都别想，我们去县城时，你们就在家写作业”
“另有，都尽量给我保密，去县城前，咱们先给你们爸妈爷爷奶奶演一场，给他们一个惊喜”
全场噤若寒蝉，张跃民开始部署，由芳子带着低年级班的班长挑人，谁赞美的好的也可以报名自荐。
张跃民只准备了两个节目，肯定要不了这么多人，只能先都练着，慢慢把不及格的刷下去，到时在现场有个什么意外的，还能替补顶上去，实在没事还能助助威。
两节目，一个由芳子卖力教唱，一个自己手把手教。
历程一言难尽，孩子们从没加入过这种运动，大点的还好，有学有样的比划着，年纪小的，乱七八糟，照着葫芦也画不出个瓢。
纵使张跃民有思想准备，现在也担忧到时没拿奖不说，出了洋相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看来照旧得把镇队之宝，梁大队长请来坐镇。”张跃民无力吐槽。
没有捷径可走，张跃民只能用力一遍一遍练习着，直到天快黑。
“你那边怎么样？”
“还行啊，教了几遍，都能哼哼了，就是歌词记不住，孩子照旧太小了”
“嗯，没措施，这歌只能用童声唱，才气出彩，多练习吧，明天和老爷子商量下，上午上课，下午练习，时间紧任务重啊”
张跃民的喉咙都有些沙哑了，累了一天的两人也无心做饭，并排牵着手朝芳子家走去，大舅哥已经来叫几遍了，饭做好了，大黄早去了，就等他俩。
夜风习习，最是能解人乏。吃饱喝足的张跃民带着大黄，漫步走向村里，准备去和队长唠唠。
平常不是这个点用饭，因为孩子排练的原因，家家户户都推迟了，一路上碰到许多几何乡亲，端着饭碗，在自家门前边吃边和隔邻左右闲聊着。
“欸，张老师，吃了没？”
“张老师，来加一口”
“张先生，很久再说书啊”
“民子啊，我听我家小子说了，角逐一定要赢啊”
“……”
队长家门口的池塘，月亮反照其中，皎洁的月光随风激荡，温柔的撞击着塘埂，也撞进了某人的心底。
“为了他们，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