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丛的话伤害性极大,直指紫默的身份和做人做事能力。
身份上说的欠好听一点,就是怙恃离婚后,当母亲的不要他了,姓氏不传给他,权力或许也不会。
做人做事能力简朴直白,“失败”和“放弃”一眼就明。
两者全都是最敏感的角度,但也能直击最焦点的要害。
风丛看着紫默,没急着继续说下去,担忧这家伙发怒。
紫默却仍旧毫无异样,身体周边围绕的水流,不知何时消散不见。
说明他照旧有心绪颠簸的,不是死鬼一样穿着皮囊。
两人对视着,缄默沉静片刻。
紫默突然转头,望着星空,不发一言。
这不是发怒的样子,而是感伤。
风丛也不知道紫默是在想他自己,照旧在遥望真神徽音的影子。
想了想,照旧继续说了下去。
“您的身份问题是家事,我就不多烦琐了。您的失败,一是我适才说的,没有公会权力,也没有人服您,更不会打心底里听您的,您也清楚,已经没法和外馆的人说心里话相同了。其二,就是您在利用规则,您的这半生,可能都在规则中来回彷徨。”
说到这,风丛也望向星空,眼中眸光流转,想起许多往事。
同时轻声说:“您利用旧的规则,来行使特权,不让新的规则运转,说明您很恼怒更是失望,放弃了用正常心灵之道来治愈其他人的穷病。”
紫默静静听着,风丛的话,给他许多心灵触动。
“之所以放弃,是因为您太在意细节,不允许别人不努力学习,不允许别人混日子,不允许别人在受挫后摆烂。纵然内馆不让外馆的人进去,您也想看到,外馆的人高昂图强,在努力事情后开开心心挣到洁净的钱,然后忍受屈辱,花钱进自己家的图书馆,证明给所有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自己并没有放弃,心灵还在憧憬美好,还在努力学习生长,而这,也是内馆的人在心灵之道上会佩服,然后接受这小我私家进内馆的方式。”
风丛说完,无奈笑了笑。
还以为之前紫忘跟他说,让内馆的人从心灵上佩服,指的会是什么,没想到是这样。
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您没想到,外馆的人宁愿在公会内部搞破裂,也不愿忍受屈辱。我想,这已经是内部的传统了,您是想改变这种形式,以前一定有人忍受屈辱进了内馆,但我不知道是谁,火鹤升到30级后,之所以不进内馆,肯定也是这方面原因,他想要堂堂正正凭据公会的规则走进去。”
风丛说完,停顿片刻,看向紫默,“真神徽音想让所有人照着她学,可惜,失败了,也放弃了,您,也一样。”
这番分析下来,风丛自认为,是没什么大错了,连讲带剖析,把紫默这小我私家分得明明白白。
紫默这时候终于叹了口气,看向风丛,“你另有什么能说的?”
风丛一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没说对?照旧紫默早就发现了?
“嗯……不如,我再烦琐烦琐?”风丛试探问道。
紫默简朴应了一声,看来照旧要听。
于是,风丛一边想着一边说:“我认为吧,您的错误,就是太在意细节,物质是死的,生命是活的,许多生命,连大道的自然规则都敢逾越,它们基础不在乎,也不知道结果,怎么可能心甘情愿随着您的模样学习呢?”
风丛照旧八字离不开穷病,内里外里都在疯狂体现。
紫默扫了他一眼,风丛赶忙说回正题。
“唔,我这么跟您讲吧,您看,穷病的初期发病尺度之一,就是规则。基本所有得了穷病的,都是想让别人凭据规则做人做事。不管是文明社会的执法规则,照旧小群体的约定规则,甚至是暗地里的道德潜规则,都是一种生活中常见的细节。太在意这些规则和细节,却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遵守,自己却不愿去破坏规则,久而久之,不平衡的心理状态就会形成抑郁,抑郁成疾,自然是心病,心病嘛,多几几何,会慢慢病酿成穷病。”
风丛越说,心情越放松,因为他就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很了解。
嘴上还没停:“您呢,想用心灵之道来治愈穷病,在我看来,不能学真神徽音一样亲自下场,强行将所有人的行为都扭成一根绳,这样反而会让您自己陷进去。最后的结果您也看到了,您一直失败,最后只能恼怒放弃,心里还不解脱,用别人不遵守心灵规则的方式,反过来破坏现实的规则以处罚约束他们。”
风丛说到这,心中一动,没说出解决措施,只有嘴动了动,意犹未尽停了下来。
紫默眼睛微眯,看着他,“你放弃了你老年老介绍的三份事情,还说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因为你太在意细节,不愿破坏心灵的规则,这就是你的想法?”
“所以我的穷病扎根很深很深,连人都不是了嘛。”风丛坦然笑了笑,摊手一幅无奈状,“您也看到了,如果您再这样陷入道的误区,有可能也会得穷病啊。”
“油嘴滑舌,张冠李戴。”紫默毫无惧怕之意,“你这是扭曲道的理解,信口胡诌,你基础不懂规则。”
“是吗?那就随您的便。”风丛虽然不行能放弃,转而道:“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再深入想过,道是什么。”
“哦?你另有看法?”
“自然。”风丛借坡下驴,“所谓道生阴阳,阴阳生万物,正如您所说,生命从大道的分配中,获得属于它们自己的力量,那又有谁,可以划定大道的分配规则呢?万物肯定是不均衡的,您想让所有人都成为您的模样,这岂不是在扭曲大道?不照旧和我们得了穷病的一样,都想要规则凭据我们的想法来运转吗?”
紫默听完这话,终于是神色一动,有了变化。
风丛看他竟然皱眉,不由一喜,看来有门啊。
紫默沉思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最后喃喃了一句:“原来如此,是规则的误区。”
接着,又对风丛说:“很不错,既然你说出了问题,肯定有自己的解决措施。”
这是在要要领了,却没明着问,照旧傲啊。
风丛心里暗骂,这种大道的心灵感悟,他肯定不能白说啊。
穷病就要有穷病的样子,风丛立即道:“这个,只是一点简朴看法,这样吧,您适才不是说,要有深刻的心灵感悟,必须得身临其境才行吗,您不如,再让我看一看《众星》的运转,我好讲得清楚点。”
紫默深深盯着风丛,风丛欠美意思笑了笑,摸摸头。
这种心思一眼就透,他自己也知道。
突然想起紫忘说的“只想着利用和索取”,心里不由有些怕羞。
他娘的!
以前做决定都没有心理肩负,结果被人家剖析评价后,怎么选都感受有些别扭。
果真啊,良药苦口,伤人心的话,有些很能资助人看清自身的问题,老话不假。
虽然风丛不认为自己有大毛病,但心里面确实还想再进一次内屋。
如果这么走了,以后就没时机了,这书可是稀罕物,能有时机肯定要抓住。
紫默突然轻声冷哼了一声,转身往书房那边走,又扫了眼风丛。
风丛马上露出笑容,人家紫默没说一个字,可这意思明摆着,是接待他进屋啊。
“多谢副组长,我一定给您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