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介宾说完，不等小羽士上前，便开始说起依据来：“你眼睑昏暗，两颊灰褐，人中失荣无光泽。象数相因而生，然后有占，占所以知休咎。占指房事，而你一个羽士行房事，岂不荒唐？且问你是攻克良人，照旧收支烟花柳巷？”
众人一听，马上哗然，特别是陪夫人小姐前来烧香许愿的，更是拉扯起小羽士来。
小羽士连忙分辨：“那小子瞎说，污我清白。”
“有没有污你清白，拉去医馆一辩便知。”张介宾随口就给出了解决要领。
几人拉着那小羽士，便往向阳门外大街医馆走去，这医馆名叫杏林之光。
早有人跑去通知坐堂医生，等众人推拉着小羽士来到杏林之光，医生也不急着切脉，认真的审察了小羽士一番，悄悄颔首，也不切脉，只是先问小羽士：“你最近是否畏寒肢冷，头晕耳鸣，小便频数，腰膝酸软，精神疲乏？”
小羽士先说吃了一惊，然后否认道：“没有，你说的这些都没有。”
医生也不继续问，反而是和他聊起最近的斋醮来：“想必你最近都在忙着准备斋醮吧？别担忧，我姓沈，师从李梃，上龙虎山修过几年道，后还俗娶妻，现在照旧道门居士呢！”
众人嚷嚷问羽士是否奸人妻女，沈医生一拍桌子痛骂道：“这里是医馆，只有医生病人，不是大堂，岂有给你断案之理？再嚷嚷全赶出医馆。”
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张介宾却一点不着急，只听他二人论道说经，好一会，沈医生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拍脑门痛恨道：“看我，年老了就爱烦琐，忘了是给你看病来着，唉，让我给道兄把切脉。”
小羽士心中不慌了，对这为他说话的沈医生很是信任，顺从的将手伸了已往。
沈医生号了有半盏茶功夫，才让小羽士换手，又号了半盏茶功夫。才让小羽士收回手，又看了看舌苔，才说道：“你的脉象沉细无力，尤以左手尺部为细。左尺细，主证泄痢、遗精。舌质淡嫩紫，舌苔薄白。再观面相，老夫断定汝为房事操劳，伤肾。”
小羽士立刻否认道：“我没有，你乱说。”
张介宾这时出言道：“诸证皆明，你还敢狡辩？早听闻东岳庙多神人，是否要捉你去辨上一辨？”
拉他来的那几人一听气急，一人大喝道：“打死这个畜生。”
几人一扑而上，马上拳打脚踢起来，小羽士连忙求饶道：“医生救命，救命！”
沈医生走上前去，众人行动为之一停。小羽士抱头呼疼，结结巴巴的谢谢道：“谢……谢……医生……讲香火……”
小羽士未说完，就见沈医生一脚踹去，人滚了几步远，方听他痛骂道：“讲个屁的香火情，汝等衣冠禽兽，爷见一个打一个。什么工具，坏我道门清誉。”
张介宾见众人又要上去打，连忙劝道：“别打死了，要吃讼事，不如送去东岳庙，交方丈处置。”
众人拳打脚踢了一气，才扭送去庙里。张介宾赶忙言谢：“多谢沈医生，秉公执言。”
沈医生好奇的问道：“小兄弟也是道门中人？”
“不是，只是粗通象数。”张介宾解释道。
“不简朴不简朴，我当年就是学不会这些，只习得最简朴的医术。”沈医生叹息道。
“敢叫父老知晓，小子也是用医术来佐证象数，算是投机取巧吧！以四诊合参佐证六十四卦象，以小我私家脾性推知未来定数，不定富贵，只断休咎，如此方入象数之门。”张介宾一一道来。
“呃，这非是道门正法，不知何人教授？”沈医生问道。
“我老师自学而成，多有创新，教导我亦是如此。”张介宾一提起老师就颇为自豪，他虽拜三人为师，却只称了一人为老师。
离别沈医生，张介宾再回到摊位前面，继续吆喝道：“列位老少爷们，叔伯大爷，刚刚小子随手一算，你猜怎么着？道貌岸然的小淫贼竟被我给揪了出来。一文钱便能断休咎，天下哪有这般自制事儿？只此今日，逾期不候。”
先前寓目的人便一拥而上，张介宾只得说道：“有言在先，我现在要做的直言快语，这直言快语的准确率只有四成。像适才那般合参占象，准确率高，价钱是一两纹银。虽然不管一文照旧一两，都是禁绝不收钱。现在先来直言快语，各人排好队，一个个来。”
等众人排好队，张介宾才一个个的给他们算了起来。这也是没措施，之前他接着奉承之机，抓着小羽士双手把了脉，又引他说话，看了舌苔。结合面部气色，走路姿势等等才气确定小羽士的肾虚缘由，以此来解凶卦，才会一语道破。
至于其他人，休咎自当对半分，凭据对每人套话、视察，概略可以推断其性格，好对症下药。这样的准确率是在六成左右，不外他挣不少钱。
半个时辰已往，张介宾看了十五人，得了十文钱。
觉得这速度不行，凭据这十几人经验，他开始更斗胆的做法，直接铁口直断，一小我私家不外十几息，又是半个时辰已往，他看了七十人，得了三十文。
又忙活了两个时辰，得了一百十二文，他才收工。整理一夜所得，一百五十二文，加上自己的七文，就有了一百五十九文。
张介宾自得的对几个师弟道：“怎样，佩服了吧？师兄不靠家里也一样的赚钱，这来钱速度如何？”
王喂马、乐平安、刘耀文早已心服口服，乐平安崇敬道：“师兄爽性你收我为徒得了，有了这手艺，我还去学什么兵法呀！”
另二人也是羡慕，但初衷未改。王喂马嘟囔道：“你这厮太没节气啊，说变就变，那以后我就是你小师叔了，喊声师叔。”
乐平安一听，马上不乐了，再不提拜师学艺之事。
刘耀文问道：“师兄你怎么会算卦，还这么准，我看好些人都没给钱，否则才不止这点呢！”
张介宾哈哈笑道：“如果不灵验，为何卦者能千年传承不停？”
三人一听，齐声道：“请师兄见教！”
“说来话长，我蒙师姓周，精通百家，不管种种学问，但凡有些用处，必深究其原委。周先生曾用中国之算，测西域之占，以会通中西。而耳濡目染下，我便学会‘以甲测乙’……”张介宾说道正起劲，他很愿意分享他和老师之事。
“没听懂，师兄能说简朴些吗？我太笨了。”王喂马绕绕头道。
张介宾被打断，心里就来气，吼道：“简而言之一句话，老师的教导，让我学会了用医学佐证象数。”
“什么是医学佐证象数？”乐平安弱弱的问道。
张介宾一拍额头，大叫道：“天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让我咋说啊！说不清楚，不说了。”
“师兄……”刘耀文叫了一声，却半天没有下文。
张介宾看着他，乐平安增补道：“刘哥的意思是他也想知道，希望师兄能讲一下。”
“唉，造孽啊，我怎么摊上你们这一群家伙，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是咋过来的，难道你们就从不念书？”张介宾郁闷道。
刘耀文一听，眼睛都红了。乐平安把眼一瞪，拉着刘耀文就走。
王喂马随着走了几步，见张介宾不知所措，又转回来，说道：“社学疏弃了，先生胡乱教，我们只能拼集着学。其他学校去不了，我们也想念书啊，没书读了，你知道吗？”
二千万的青少年，只有其中百万被儒学体系接纳，另外医学收纳几万人，阴阳学收纳几万人，卫学收纳十来万，武学收纳几千人，佛道两家吸纳十来万人。剩下的都压在以社学为代表的蒙学身上。
社学运行两百年，许多已经疏弃，替代社学的私塾，又选择优等生，导致大多数人没措施念书。而医兵阴阳佛道吸纳的人员过少，从百工习百业就成了大多数人唯一出路。
百家会教人念书识字，而百工不会，只会教一技之长。
张介宾想明白后，也跟了上去，致歉一番，开始认真解释起来：“那位小羽士，我是在和他拉扯说话时，便把了他双手脉，在他说话时瞧了舌苔，又注意到他气色。从而知晓他纵欲太过。至于象数，我先辨休咎，再辨巨细、急缓、解否。这又是从医学八钢辨证而来。没错，我就是用医学结合象数来断人休咎。”
“这样也行？那街上的半仙都是骗人的？”王喂马不敢置信道。
张介宾摇了摇头，十分遗憾的说道：“我所用的是旁门左道，听说玄门掌握着正道之法，前些天我遇到一个游方道人，结果因为我说的西游故事，跑去研究封神故事去了，害我没来得及跟他学本事。”
“你一小我私家攻克那么多老师干甚？”王喂马质问道。
“何不留个给我兄弟？”刘耀文说道。
“幸好那道人走了！”乐平安庆幸道。
陆子飞
晚上七点开始写，时间才富足，这几天时间不够，今晚十点才有时间写，只能在凌晨提前发前两千字，现在补上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