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差哪儿了?
姜建海来顾家找姜娴的时候,几人已经从水塘那边离开了,不外,都聚在顾家呢。
姜娴托着手中的烟灰缸看的很是仔细。
怎么说呢,这个烟灰缸在姜娴看来,实在是精致的过了头。
尤其在麦收村这种地方,就似乎灰蓬蓬的土堆里突然泛起一颗宝石一般对比鲜明。
烟灰缸是常见的圆柱体,一截指节那么宽,这都很平常,不平常的是它精致的做工。
既然是被当做要魅惑王族的宠妃培养的探子,姜娴自然不能空有美貌。
琴棋书画诗酒花,通常能取悦男人的,她都要学,这鉴别瓷器、宝物的眼光,她也得有。
姜娴不了解这个国家,更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今世瓷器是什么样子的,烟灰缸更是澜国没有的工具。
但这不打紧,她可以从釉面、彩绘这些方面判断,这物存在的时间是非。
整个烟灰缸拼合起来之时,其上一共有三条灵动的青花色的金鱼,釉面细腻白润,烟灰缸底另有一个红色的方印。
这红色的方印显示这烟灰缸是个堂名款,其上四个大字为“彩雅堂印”。
这四个字代表的约莫是这个烟灰缸出自一个叫彩雅堂的地方?或者是什么名人志士住的雅居别号?
不外这些都不行考,这里包罗顾璁在内,基础不懂这些,姜娴稍稍探询,他们都一脸茫然。
不外这个堂名印考据不出什么,从釉面和青花姜娴照旧判断出,这工具其实也不算什么老物,迄今为止,存续时间约莫在三十年以内,但也绝不是近十年新做的工具。
这么个工具,算得上是个做工极为精致之物了,算是个工艺品,价值应该很不菲。
徐家……这么有钱吗?
想到自家大伯好歹也是大队长,自家的家底姜娴也用眼睛评估过了,简直是一穷二白。
虽说家里壮劳力多,可是嘴也多啊,若不是姜家小辈脑子还算活络,狩猎的狩猎,出去工厂上班的上班,当医生的当医生,时不时的有钱有野物贴补家里,怕是肚子都不能完全填饱吧。
然而身为大队书记的徐广国家都已经过上了能买昂贵的工艺品的日子了?
她姜家到底比徐家差哪儿了?
姜娴皱皱眉,这种被人比下去的感受,尤其是被讨厌的人家比下去的感受,真不爽。
烟灰缸的漏洞之处另有些细微的缺口,姜娴约莫知道,这该是砸她脑袋损了釉面留下的。
甚至从那裂隙之中,姜娴找到了还未被水彻底涤荡掉的一抹比针尖大不了几多的鲜红,她想,或许那就是她的血了。
姜娴问过姜建业他们了,凭这个烟灰缸,去医院比照她的伤口,应该是可以出具一个验伤陈诉,这般约莫就能证明这就是砸她的凶器。
可凶手呢?
如何才气锁定?
而且就算全村人都知道这个烟灰缸是徐广国的又如何?
徐广国说丢了坏了扔了都可以轻易推脱掉。
姜娴可不是原身那种傻白甜,不谙世事的小女人,她深知,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这样的特权人群都有。
这徐家看来就是这样的人群之一。
就靠她说一句话,拿着这个烟灰缸,想找徐广国的刺,肯定不能够。
她不能,姜家也不能。
究竟说起来,徐家在整个麦收村不仅人比姜家多了约莫一倍,基本也比姜家深多了,麦收村三百户人家,徐家人占了三分之一都不止。
而姜家,区区六十户而已。
而且,她还听说,徐家在公社那边也有亲朋资助,否则,徐广国也不能这么多年牢牢盘踞在麦收村了。
最要害的是,姜娴基础没有拿得脱手的证据。
其实,从拿到这个烟灰缸,姜娴脑子里就拼凑出了当天那事是如何的一个历程。
徐诗雨和潘文芳两人,相互作证,能保证自己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徐诗雨约她到了这么个地方来,或许率是潘文芳在这里出的手。
至于潘文芳为啥拿的是徐家的烟灰缸来砸她,约莫也是一种相互预防的方式?
姜建海到了顾家看姜娴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他算是松了口气。
今天,他原来随着姜爱国去了隔邻大队,中午急遽赶回来,就是想瞧瞧姜娴情况。
没想到,过了饭点姜娴还没回来,虽然她提前跟大伯母知会过,姜建海照旧不太放心,就过来了。
一来,就听姜建业和顾璁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姜建海就感受脑子砰的一下炸了。
就一会儿,眼睛就熬的红通通的,也不知道是想哭照旧痛恨。
姜娴端详完这个烟灰缸,找了一个手帕包起来,就准备先去一趟县医院,请医生开验伤证明。
徐家如何且不提,但如果真是潘文芳,踩着她的性命获得的工具,她自然该还回来。
对头许多,一个一个报就是了,姜娴心里有数。
姜娴要去县里,姜建海如何放心她一小我私家,自然要陪着她去。
姜娴无语,她以前在澜国独来独往惯了,什么事不是自己解决的?
有了姜家这群亲人后,“独自一人”成了奢望……
她望着小老六倔强又通红的脸,哪可能拒绝他,而已,就让他陪着吧,横竖小老六刚赚了一笔钱,不去上工也没事。
两人坐驴车准备先去镇上,然后再坐公交车去县城。
村里赵黑叔家有头黑驴,赵黑叔是个王老五骗子,弯腰驼背的,年纪也大了,平时这黑驴就是他家的壮劳力,能帮队里拉磨赚公分,赵黑叔还用黑驴拉人,赚点贴补。
他们去赵黑叔家的时候,他正准备带着大黑驴出门拉人呢,正好被他俩遇上了。
路上,驴车溜溜的往镇上去,姜建海一路心情低迷,每每和姜娴对上眼,眼睛都红红的,甚至还不自在的闪躲,像是对姜娴有无限的愧疚。
姜娴其实大致能清楚姜建海的想法,她和六哥一向心意相通。
六哥憨厚漂亮,但在这层表象之下,他也是智慧的,对于目前他们遭遇的困境,他如何不清楚呢?
他约莫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没有掩护好她这个妹妹,而且在妹妹遭遇了这些事情后,他甚至没有能力讨回公正。
这个傻老六,他把责任都加在自己身上了。
其实,完全不须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