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是他先动手的
宛若天神似的艾格斯将军挺立，山之恶魔彷佛一座真正的巍峨山峰，那漫天的雪花都在它的腰间簌簌乱舞。镇长等人见到山之恶魔的泛起，情不自禁连连倒退，跌倒在松软的雪地上。
他们只是普通人，基础无力抗衡山之恶魔所带来的强大压迫感。更况且，这个恶魔的名字，已经深刻地烙印在了经历过那一段战争年代的人心底。它自己就是一个无法逾越、无法反抗的岑岭！
山之恶魔所代表的，是人类对山这一看法的恐惧。面对巍巍高山，唯有敬畏一途，而敬畏同样可以算入恐惧之中。
艾格斯将军叹息着看向纪杨，沉郁浑朴的声音从他口中徐徐吐出。泽渡面色阴晴不定，微微靠在纪杨身后，悄声给他翻译艾格斯将军的话。
“年轻人，我认可你的力量很强，但年轻人应当学会敬畏。为我效力，我可以宽恕你的不敬。”
纪杨疑惑地扭过脑袋：
“我有什么罪？你的小儿子当街犯罪，难道不应杀吗？照旧说，你们的执法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他双手一拍，名顿开道：
“哦，我明白了。原来对你不敬才是罪。”
艾格斯将军不答，转而看向镇长，招手道：
“你，过来。”
镇长何曾见过艾格斯将军亲临，双手笼在袖子里，蹒跚走过来，谄笑道：
“将军大人，您……”
他虽然嘴上说着要解决掉艾格斯将军，那也不外是他一时气愤之言。现在亲眼见到了艾格斯将军，心中那股劲缓过来，不禁面无人色。他说到底是个瞻前顾后之人，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我曾多次派人过来谈判，要接纳那座钻石矿，你为何顽固不化，坚决不愿接受提案？”
镇长把脑袋深深地埋到袖子下面，不敢正眼审察艾格斯将军：
“我……不才觉得，这怎么说都是在镇上发现的矿，所有权应该是属于小镇的……”
艾格斯将军冷冷道：
“愚昧！”他用手指着辽阔无边的雪原：
“这大地上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联盟！连一个锅、一把柴火都是属于所有人的，又哪来的属于小镇？”
镇长连连应是。纪杨在一旁听着，面色离奇。泽渡悄悄告诉他，公有那一套早在她来到苏联的时候就名存实亡，早就和西边没有区别了。
再者，且不说此外，按艾格斯将军的说法，他那辆华美的伏尔加是属于公有的，也没见他让镇上的人坐坐，到了钻石矿的时候，却又开始说属于所有人了？
艾格斯将军面色坚贞冷硬，宣称道：
“伟大的联盟控制着每年钻石的开采数量，这才气保持这项收入的稳定。如果这批钻石私自流入市场，一定会对联盟把控的稳订价钱造成攻击，损害整个联盟的利益！”
他顿了顿，森然看向镇长：
“而且，我的小儿子劳伦，其实是你们杀的吧？”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兜头盖下，吓得镇长瑟瑟哆嗦。他怎么也没想到，想要为镇子多争取一点钱，逃离冬天没有煤的日子，却会上升到损害整个联盟利益的水平。
他开始怕了，犹豫着看向纪杨，眼神祈求着他退让一步，好让艾格斯将军高抬贵手，放过镇子。损害联盟利益的帽子，他可戴不起！
一旁的卢娜也不安地拽着自己的粗布裙摆，眼睛翠绿的色泽似乎都昏暗了几分。
纪杨听不下去了，这老家伙张口缄口联盟的利益，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把要害的问题完全掩盖了已往。要维持钻石价钱的稳定，这他管不着，也没兴趣管，但你拿工具总是要给钱的吧？
要维持钻石价钱稳定，艾格斯将军只需接管钻石矿，将其掌握在手中，再给镇子些赔偿便可，皆大欢喜。有杀死劳伦这顶帽子压着，一点小钱便能封住镇子的嘴。
但这家伙，绝不在乎他小儿子劳伦的死，反而想借着这件事，一点钱也不出地贪下这座钻石矿！
他插口笑吟吟地反驳道：
“我说将军啊，你说的再好，可拿人工具，总得给点钱吧？要是真全都公有的话，你那辆伏尔加能不能借我两天，好让我带着朋友兜个风？”
这句话，算是彻底撕破了艾格斯将军口中公有的遮羞布，场上一时寂静无声。镇长等人都大张着嘴，受惊地望向纪杨。之前天不怕地裁β也就算了，亲眼见识了艾格斯将军恐怖至极的山之恶魔之后，竟然还敢出头？
看他年轻的模样，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照旧真蠢？！
艾格斯将军闻言，森冷凶悍的目光瞪向纪杨，威严道：
“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杀死我的小儿子的事，你也加入其中了吧。”
将军之子的死，简直就是八万年功力的一拳，荒天帝来了都接不住！纪杨乐了，和着劳伦不是您老的儿子，是薛定谔的儿子吧？但镇长低垂着脑袋，似乎默认了将军的说法，不敢抬眼看他。
纪杨一愣，紧接着抬头笑道：
“不错。我不禁加入其中，还亲手剁掉了他的脑袋，扔进海里喂鱼。说不定今晚那条吃掉了你儿子脑袋的鱼，就能摆上你的餐桌呢。”
艾格斯再也按捺不住纪杨再三挑衅，勃然震怒。他抬手一指，降低道：
“山之恶魔！给我碾碎他！”
庞如山岳的恶魔扶摇而起，直立起身躯，不，那是一座真正的山峰，伫立在辽阔无边的大地上，再度挥起了当年曾碾碎万千敌军的拳头！仅仅是一个拳头，就险些有半个小镇那么大，挤压着雪花，纷纷然地向地面压来，骤然间，飞翔的雪花密度大了接近两倍，触目所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镇长绝望地看向纪杨，他无法想象，世上有什么能抵御这样的一击。他开始忏悔其时鬼摸脑壳做出的决定，原来镇子只需忍气吞声，便能牢固地渡过这场灾难，顶多这个冬天更难熬一些！
可现在，山之恶魔的一拳，要将一切都摧毁了！
纪杨扭头正对着镇长的眼睛，满身上下迅速被蠕动挣扎的血肉枝条笼罩，化为可怖如古神的枪械恶魔。他的最后一句话在狂风中清晰地传进了在场的人耳中：
“看好了，是他先动手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