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邪教头子竟是我自己
阳灼烁媚，空气清新。
太一刚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不寻常的风物。
掘井老爹面朝神樱河，颤颤巍巍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他双手合十念叨了些什么，随后用指腹从水盆里蘸一点清水，再将手举过头顶弹出水滴。
视线顺着神樱河岸看已往，沿河另有不少其他街坊也在做着类似的行动。
搞得像是什么邪教聚会会议似的。
见麻衣正百无聊赖地等在一旁，太一走到她的身边问道：“街坊们这是做什么呢？”
麻衣举了举手里的铁盆，挎着小脸儿回覆：“取水前的祭祀仪式。”
太一无奈地笑笑，“又是老年人的迷信？”
麻衣先是下意识点了颔首，想了想又摇头道：“现在可不只是老年人了～
前天那伙混混消失之后，险些整个东片区的街坊都成了水神的信仰者。
甚至短短一天时间，他们就研讨出了一套完整的祭祀流程。
还划定说，所有人取水前都必须虔诚地进行完整套流程，否则就是对水神大人的大不敬。”
太一看着行动生疏滑稽的街坊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邪教头子竟是我自己？
这时候，麻衣回过头来，仰着脸儿问太一道：“太一哥哥觉得呢，水神大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太一笑笑答道：“只能说，我希望祂是真实存在的吧～”
他心里暗叹：如今尸魂界能震慑那些骄横贵族的，或许就只有所谓的神了。
麻衣闻言赞同道：“是啊，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
起码现在混混们不敢再仗势欺人，神樱河的河水蒸干之前，街坊们也有足够的清水供应了。”
太一颔首。
预期的效果算是告竣了。
听说黑泽家麾下的混混们近乎团体歇工，只剩下了一小波不信邪的，或者是畏惧黑泽家秋后算账的。
认怂的混混见了街坊们甚至会挤出笑脸打招呼，虽然回敬他们的只有一道道白眼而已。
选择继续给黑泽家卖命的也收敛了许多，完全不是以前一言不合就上手的作态。
这归因于坊间流传的一种说法。
说那升川雄心之所以逃过一劫，就是因为他没动手去抢水和打人。
除了混混，黑泽家的态度也缓和了些。
混混歇工之后，他们至今都没有派黑泽家的人来看守神樱河，也没再提抢夺清水和钱财的事。
相比起来，街坊们这次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
遇到混混不用颔首哈腰，神樱河里取清水也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遇到什么事儿，一言不合就把水神搬出来。
如今一句“水神大人注视着你”，险些能完美解决流魂街百分之九十的争端。
此话一出，理亏的那一方自然会灰溜溜地退下，究竟谁也不想上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泯灭人间。
只不外取水前要祭祀这事儿，简直是有些出乎太一的预料。
是不是做得有些偏激了，看着街坊们膜拜祭祀水神，总有种小时候开玩笑闯了祸的感受。
跟麻衣离别，解决了清水需求后，他按约定来到了宫本空悟的武器店。
来到店门口时，发须花白的宫本空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那副翘首以盼的姿态，让太一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望夫石，不禁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哎呦，太一小兄弟你可算来了！
那次听你讲述了心流理论之后，我回去重复琢磨了很久，感受很受启发啊！”老头儿激动地抖着须须道。
太一外貌上故作高深地说什么“宫本前辈在铸造行业数十年，自然是一点就通”。
心里却是有些发虚地吐槽：屁嘞，那都是我随口瞎掰的，一句胡话能让你受什么启发……
不外宫本空悟作为一台优秀的点数ATM，太一照旧打心底里“敬重”的，自然不会说些让人家下不来台的大实话。
闲话没说几句，宫本空悟就把太一引到内屋，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精品刀剑一把把展示给他。
【复制精良品质刀剑X5，奖励属性点15，奖励刀剑点1500】
【复制稀有品质刀剑X10，奖励属性点100，奖励刀剑点10000】
宫本老爷子果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精品刀剑这方面，把54区其他三家绑一起都赶不上宫本空悟的一半。
太一频频颔首，装模作样地与刀剑心灵交流一番，然后便能准确点出刀剑的品级以及铸造质料。
甚至还偶尔蹙眉，摇头唏嘘着指出某把刀剑的瑕疵。
这些都是他检察“赝品”的详细信息获得的，可在宫本空悟看来……
心流！
这踏马就是心流！
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他已经打心底里将太一视作自己学术上的前辈，隐含热泪的眼眶里，久违地流露出学徒般的目光。
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知识了。
被宫本空悟强烈请求指点一番，太一只好再次胡诌起来。
“我虽然也能同这些刀剑交流，但远不如与血魔交流时来的容易。
这虽然不是我的能力变弱了，而是刀剑自己的心力不足。
即便宫本前辈已经是钻研铸造多年的名匠，我也必须老实地说。
与霞大路家的名匠相比，前辈照旧不够用心。”
一语话毕，他本以为宫本空悟这种脾气肯定不平，可没想到宫本空悟却猛地一拍大腿。
“准！”
“看人真准！”
“太一小兄弟，不瞒你说，我师父以前也时常教训，说我这人以后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够用心！”
“别人都以为我晚出早归是因为成名了，不需要起早贪黑了。
可实际上，我打学徒时期起就已经是这种作息了，一天之中我只能专注地铸造四个小时。
再多，我的精力就无法集中了。
心流之强大，竟然已经超脱了刀剑领域了吗，适才是不是太一小兄弟直接对话了我的心？”
嘶……
太一慢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后仰，强行管控面部心情。
这都行？！
他的脑回路疯狂运转。
几秒后，他清清嗓子道：“其实对于心流，我也还在修行阶段，人心太过庞大，我并没有到达洞察人心的水平。”
对于所谓的能观剑心，他认也就认了，刀剑又不会开口，他说啥就是啥。
观人心他可不敢瞎认，万一以后宫本空悟动不动就让他观观心，那露馅儿是早晚的事。
谁明白了一个近百岁打铁老头儿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