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山雨欲来
朱高煦放下铁锤,余光看工匠们,正在打制弓箭的箭头。
现在他一共才三个工匠,暂时都是为他打造专用的箭。
他的弓是三石强弓,以前的朱高煦才二三十支箭,朱高煦觉的太少,让人先打造一百支备用。
“箭什么时候能打好?”朱高煦问。
“明天应该没问题。”李默小声道。
几人在里面呆一会,就觉的很热,赶忙转身准备出去。
朱高煦走到一半,回过头:“让他们停下。”
李默赶忙叫人停一停。
屋里的人都看着朱高煦,有三个工匠,另有四个似学徒工。
“天气比力热,大伙干一会休息会,多喝凉水,下午早点休息,也不急于一时。”
李默微微动容,工匠们似乎没啥反映。
“短斧打的不错,每人赏银一两。”朱高煦又道。
“多谢殿下。”这时工匠们才眉飞色舞的叫了起来,接着大伙一起叫,心情都很兴奋。
看来大伙究竟照旧喜欢实在的工具。
朱高煦说完带着韦达和李默出了屋子,到隔邻另一个屋子里凉快。
李默道:“青年工匠姓周,以前在原先城北经营一个铁匠铺,下官以每月五两银的人为,把他招过来。”
“铁匠铺移到这边,打着他们原先的旗号。”
“年纪最大的那李铁匠,以前是北平卫所的军匠,前年因为年纪大了,儿子接班,他回家了。”
明朝的手工业生产者分为军匠,民匠和灶户,军匠和灶户只从事特定产物军器和盐的生产,而民匠则充斥于官营手工业的各个部门中,生产着种种手工业产物。
像被李默招来的周铁匠,就是属于民匠。
但民匠也有大明朝廷独占的治理制度,洪武十七年和二十六年两次编改,总体来说,就是先确定匠籍,然后轮班匠、住坐匠。
轮班匠的意思是,各地匠籍,按丁数,路途远近,每年还要到京师去服役。
按这会大明的划定,木匠和成衣匠是五年一轮回。
铁匠是四年一轮回。
这会大明共有62种工匠,最惨的是表背匠、黑窑匠、铸匠、绣匠、蒸笼匠、箭匠、银朱匠、刀匠、琉琉匠、锉磨匠、弩匠等,一年一轮回,即是每隔一年,就要去京师呆一年。
而京师里面的工匠,就叫住坐匠,体现比力近,用以和轮班匠以区分。
像周记铁匠的周铁匠,去年刚刚从京师回来,按四年一轮,他可以等四年再去。
他在京师待遇很差,虽然家里有优免差役,但他只有每月一石六斗米,或差不多的宝钞。(可宝钞是不值钱的。)
虽然,这还算好的,从永乐之后,轮班匠每月只有三斗米,勉强够吃,有的甚至不够吃,工匠待遇越来越差,难怪到明末的火器兵甲还不如满清。
李默开价五两银,且不是宝钞,周铁匠虽然愿意。
但最让周铁匠心动的是,李默其时道要是你愿意随着高阳郡王,下一个四年轮班,说不定能免掉。
周铁匠听了虽然兴奋,坚决投入朱高煦怀抱。
朱高煦听完,笑问:“我看他们在打箭,他们不是箭匠?”
箭匠每隔一年轮一回,是工匠里最惨的。
李默笑道,其实铁匠就应有尽有,许多铁匠能打许多工具,智慧人就说自己是铁匠,有些老实人,好比说自己也会打箭,完了,你就被划为箭匠。
而军匠在五十岁之前,各地卫所还能养着,到五十岁之后,有子承父业,通常不再卖力,无子承父业,还要干到六十岁。
所以李默招来的李铁匠是军匠中年纪比力大的,无人管的。
朱高煦点颔首,示意李默办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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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
张昺突然接到燕王府长史葛诚密报,燕王装疯。
原来张昺、谢贵等人都已经觉的高枕无忧,想着事后天子的赏赐,突然接到这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
其时在场的张信厉声道:“消息可准确?千万不能堕落?”
“千真万确。”葛诚道:“燕山右护卫指挥佥事卢振亲眼看到的。”
燕王府和郡王府一样,守卫由三护卫轮流卖力,但轮到右护卫时,燕王只让副千户谭渊在王府内院,卢振不能进入内院,明显只信任谭渊。
卢振心中不满,多方探测,并派出心腹混入其中,终于被他发现燕王装疯。
当下几人赶忙商量对策。
经过一番讨论,几人决定调在城七卫和屯田军士在北平九门驻守,先封锁全城,然后由张信带兵,与王府长史葛诚和卢振内外相助,一举擒拿燕王。
调兵部署需要时间,几人商议之后,立马分头行事。
张信第一个走出布政使司衙门,此时外面天空晴朗,阳光普照,张信看着天空长长舒了口气,突然就感受心中好舒爽。
其实他早就心中有了决断,没想到突然听到燕王疯了,把他吓一跳。
张昺和谢贵两人确定燕王疯了后,张信都是将信将疑,现在听到真相,他反而激动起来。
王气在燕?这是我母亲和父亲说的,一定要做出个抉择?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张信急遽赶回家中,拿了样工具后,立马乔装妆扮,从后门出来,来到燕王府后门。
燕王府后门有人值过,张信体现,要求见燕王。
很快里面有消息传来,燕王疯了,不见。
张信求了频频无果,心中大急。
原历史他又想了个法子,乘坐妇人的轿子求见,这才进入王府。
但他这次没想到坐轿子,而是想到了高阳郡王。
他又急遽回到自己家的东街,寻了片刻,果真在街头寻到一家高氏布铺。
张信左右看看,心中暗骂,这高氏布铺离他家挺近的,高阳郡王算不算派人在监视自己。
张信走进铺子里,发现柜台上没几多布料,铺中生意也欠好,没啥人。
只有一个小二模样的无聊的站在里面。
看到有客人来,店小二并没几多反映。
“这白棉几多钱一匹?”张信故意问。
“三两。”小二道。
“这么贵?”张信惊讶,这比市场价贵了一泰半。
小二没说话,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买就买,不买拉倒。
张信心想,高阳郡王这细作还得再练练,很容易让人看出有问题。
没措施,这些人都是朱高煦回来之后,才开始部署,许多人都是急遽上阵,虽然不够专业。
“我找高令郎。”张信道。
这次小二刷的一下眼睛就亮了,他瞪着眼睛看看张信,马上道:“客人里面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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