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谁才是局中人
林立与龙鏊,谁都没有正面回覆对方的问题。
龙鏊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林立只当没听见。
龙鏊笑道:“不愿说,不想说,照旧不能说?你的身份是不是藏着天大的秘密?”
林立依旧置若罔闻。
“你可知道,这灵镜有推演前世今生,古今未来的能力?”
龙鏊说道:“看你的样子,是不太信我所说?”
“那好,本座便让你看看。就拿尹仲来做个实验,证明本座所言非虚。”
“尹仲的一生,早已注定。”
龙鏊说着,将灵镜翻转回原来对着他的那一面。
灵镜霎时间光线大放,然后开始时光回溯,尹仲的一生,随着镜中世界的画面,一点一滴展开。
从五百年前,尹仲在水月洞天偷学龙神功,修炼禁忌功法,被其时的童氏族长,以及长老,赶出水月洞天。
他带着孤苦无依的女儿离开,到女儿尹凤中蛇毒而死。
尹仲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情,以及善念,就此随着女儿的死,荡然无存。
尹仲抱着女儿的尸体立誓,要修炼成神,杀光童氏一族。
那个时候的尹仲,已然心念成魔,不敬天地。
厥后尹仲学有所成,为了抨击童氏一族,和朝廷勾通,陷害童氏一族,致其被追杀。
双方追击到地狱岩边,尹仲和龙腾大打一场。
龙腾利用灵镜将尹仲打伤,童氏一族宣布隐世,一场恩怨才暂时有个了结。
画面一转,到尹仲建设御剑山庄,有了子女子嗣,但这份亲情在他眼中,十分淡薄。
他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子女无数。
其中最具代表的有尹天雪的母亲,以及尹浩的弟弟尹浚,两人皆被尹仲所杀。
子孙子女的死亡,由此牵连酿造出的悲剧许多。
好比尹天仇悲情的一生,尹天雪厥后的不幸等等。
这些画面,都在灵镜中一闪而逝。
画面再转,五百年前,尹仲与龙腾的那场大战,致他重伤在身,五百年依在,不见丝毫好转。
每每复发,尹仲都需要依靠血蟒的元能,为其压制和疗伤。
可是厥后童博和血蟒大战,血蟒受伤过重而死,今后尹仲需要依靠吸人气而活。
牵扯了五百年的恩怨,到尹仲再次发现童氏一族的族人。
双方再度掀起争端。
尹仲利用血蟒的血利用童心,怀疑童博是童氏后人,尹仲唆使赵云将玄隐针插进童博的胸口。
等等这些厥后发生的事件的起因,都是五百年后,双方再相遇,尹仲为找到水月洞天做的事情。
一场已经存在五百年的恩怨,总该有个了结的时候。
灵镜中最后泛起的画面,是尹仲和童博大战于地狱岩崖边。
大雪纷飞中,白眉白须鹤发的尹仲,魔高万丈,魔气滔天。
童博靠跟龙腾遗留的执念合二为一,才与尹仲打了个旗鼓相当,但仍是难分胜负。
要害时刻,心智未满的童心冒出来,担忧尹仲打他年老,上去抱住了他。
这才给了童博可趁之机,一剑插在他胸口,将之打下了地狱岩。
但尹仲仍未死,他预言自己还会出来的。
不得已,最后,童博和灵镜做了个交易。
将自己的智慧给童心,将善良给尹仲,这才使得,一场延续五百年的恩怨,到此总算落下帷幕。
灵镜中,尹仲的一生,事无巨细,一一泛起在画面中。
看完之后,不禁让人唏嘘叹息。
龙鏊最后做盖棺定论的结语:“尹仲的一生,为恼恨而活,善之不存,魔心永覆,谁也不能救,也不行救,他的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话锋一转:“林立,本座最喜欢跟智慧人打交道,今日愿意跟你多说两句,实在是因为这些年待在这里太过寥寂,再加上终日算计,有些心累。”
“你的来历,但凡我现在愿意驱使灵镜照一照你的心境,便能一目了然。”
“你还不如自己与本座说清楚,免得本座费事。”
林立却是突然开口说道:“算一算,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百年了。”
“见过了人心狡诈,见过了心善存真,见过了江湖义气,见过了两面三刀,见过了所谓兄弟,见过了心性凉薄,见过了恋爱的美好,见过了世间最美好的母爱,也见过了父爱无疆……”
“却独独没有见过,被世人口口声声尊称为龙神,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掉臂神名,欲要重现于世间,剥离七情六欲,算计子孙,算计天下。”
说到此处,林立满身罡气震颤,下一刻,在他身后,蓦然间现出一具高达千丈的天地法相。
法相真身,与林立的形神如出一辙,一样的拄剑在身前。
只是这一次,却是轮到他低头俯视龙鏊。
林立声音平静地说道:“如果成神即是像你这般,那这个神,我林立不妥也罢。”
“世人敬仰的神灵,不应是如此腌臜货色。”
“天下神灵若皆是如此,那我林立今日便弑神。”
林立的话,一刹那响彻在整片镜中天地。
龙鏊看着林立身后泛起的天地法相,一时间有些呆滞无言。
他不停的翻转灵镜,呢喃道:“不行能的,不行能的,你的人生轨迹早已被本座铺就,一切都市凭据本座给你设定好的门路走。”
“你如何能瞒得过本座,走到这等高度?十三武道同修,十二道圆满,一道大成。”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灵镜,我曾经问过你,你说我的复生之路,绝对不会泛起任何意外,可现在,这就是天大的意外,你如何与我解释?”
“灵镜,你是不是骗了我,难怪你一直不愿照出此人的来历,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这一刻的龙鏊,恰似疯魔了一般,抓着灵镜胡乱摇晃,撕扯。
林立却不搭理他这般作态,而是说道:“龙鏊,既已死,就该尘归尘,土归土,若滥杀无辜,以求复生,那这个神,做的有意思否?”
龙鏊一把将灵镜扔了出去,继而放肆大笑起来。
“小小蝼蚁,妄图弑神,认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瞒着我十三武道同修,便能奈我何?你这种蝼蚁,岂知神的强大。”
林立脸色漠然:“如果神都是你这般,那我林立见一个,便杀一个。”
他说罢,身形突然拔地而起,裹挟天地局势,御剑横空,直斩对方头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