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真相明白
这四角关系，实在太乱。
太子哆嗦着说：“你的意思是，你要带走江侍——江女人？”
“正是。”
照此说来，南空突然来访，恐怕是早有准备啊！
而他适才还想打掉南空的亲生孩子……
太子抢过江临月手里的碗，哗啦倒进了盆栽里，推开一步。
“去。”
江临月指着自己：“可是……”
太子悲愤地指着她。
“孤虽然是喜好这个，可也没有陷入这种戏码的习惯！既然人都来了，你赶忙跟他走！那孩子你也尽可以生下去了！”
她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太子这样的花花令郎都能被这个误会搞得退缩了。
南空笑了，伸脱手来，似乎要牵她走。
这样的结果，也许也不错。
江临月看了红玉一眼，红玉便一脸离奇地跟了上来。
一僧两女，竟然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太子的郊区别苑。
外头有一头牛正甩着尾巴，身后挂了简陋的座位。
“牛车？”
红玉似乎坐过这玩意儿，惊奇道。
南空看了江临月一眼：“夫人从未坐过这样的车吧？”
她摇了摇头：“也从未见过化女人的僧人。”
他开怀大笑，牵着牛车让她们爬上去，然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太子殿下若非惧怕他之声望受损、贫僧之声望有加，便不会放过夫人；如今贫僧牺牲名誉，带走了您，却是玉成了太子的因果。是做了得福报的事。”
红玉疑惑：“什么意思？”
江临月唏嘘道。
“原来如此。太子不敢当着南空的面强迫我，是怕自己声望受损；而敢让南空大师带走我，是因为今后南空大师在他那里，就落了一个把柄。到头来各有得失，但是现在我们却似乎都能感应内心宁静。原来这就是大师说的不必‘强求’。”
说罢，又对南空致谢。
“原本以为您不愿意相帮……如今，是我欠了您一个大人情。”
南空答道：“做事没有平白亏损的原理，您以为是欠了，可是莫要谢得太早。哟！”
他一甩鞭子，牛便加速了挪动的速度。
江临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南空驾着牛车，日夜兼程地带着她们赶路。
似乎一直在追某个幻化的落脚点，时常走小道近道。
他也挺疯，从来不管江临月是不是孕妇，遇到坎坷之地并不照顾，在她恶心之时也是不予理睬。只有红玉能喂她多喝几口水。
如此折腾，江临月居然也没有生病，而且在不久之后，恶心的感受徐徐减轻。
直到某一日，她的葵水竟然来了。
红玉才拼命要去南空带她去看医生。
那个江湖郎中一摸江临月的脉搏，便道：“夫人何曾有身孕？”
“什么？”
江临月和红玉俱是瞠目结舌。
一方面是不敢相信江湖郎中的医术竟然糟糕到了这田地，连可曾有孕都摸不出来；
另一方面是真的怀疑，难道说她的孩子就在这几日的奔忙中彻底没了？
南空在一旁优哉游哉隧道：“当初是怎么诊出的喜脉？”
江临月艰难地回忆了一番。
“请的是常为我诊脉的一位医生，他医术不错，在建安城都是出了名的，岂能有假。”
江湖郎中闻言，连连摆手，脸上尽是笑容：“但凡医生，都有可能误诊，况且当今另有许多药物可能造成假孕之相，定是诊错了。”
红玉瞪着他：“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诊错了？”
“是啊，我那时经常有恶心、想吃酸的感受，肯定是有喜了没错。”
江临月也是不信。
“江湖上有许多秘药，恒久嗅食或者沐浴，便足以造成妇人有身的一切迹象。连男的以为自己有身的都有。可一旦停止用药，不久就会彻底没了症状，夫人仔细想想，可有停止某些习惯、停用某些工具？近日是不是徐徐没了那些症状？”
她顿了顿。
“还真是。”
红玉听到这里，也不得不停止了反驳。
“我们离开建安城已经好几天了，难道是有什么药下到了您身边的什么地方……”
江湖郎中见状，便捋着胡子笑起来：“我就说吧。我们见过千奇百怪的状况多了，尤其是在某些酷爱勾心斗角的富户后宅，这样的状况可多。不碍事，停了就好，啊。”
说罢，江湖郎中只给她们写了一两个补血气的药方，便毅然告辞了。
留下江临月和红玉满腹惊惧。
尤其是江临月。
她一直以为自己有孕，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为此和太子筹谋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想不到竟然都是假的！
连日来她属实是白担忧了。
可是越发令人不由得思索的是，究竟是谁要她假孕？
这假孕不比此外毒药，目的实在不明。她假有身会对谁有利？药又是怎么下到她身边的？
江临月一时间想不明白。
红玉更是一筹莫展。
只有南空一直面色淡然，一副万物自有定数的超然模样。
可是红玉问起他时，也是一问三不知，兴许只是不为此苦恼而已。
因为心中有疑惑，吃得又没有原来好，哪怕没有有身，江临月的睡眠也越来越多了。
……
一日沉沉醒来，她们已经身处嘈杂的市井。
周围随处是小贩的叫卖声，另有孩子和母亲相互争执追逐的声音。
红玉扶她起来，小声道：“我们到青州了。南空僧人刚刚进的城门。”
青州是边陲重镇，已经离建安很远了。
“大师，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江临月问道。
同样的问题，在这半个月内她已经问了许多次了。
南空原来说的都是“你该去的地方”，说得神神叨叨的，这一次突然有了一个确切所在。
“元福客栈。”
她激动起来，以为南空终于要把她们放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到了元福客栈之后，南空便把她们放下来。
“先去订房，我把牛绑好就来。”
红玉扁着嘴，搀扶江临月下了牛车，小声道：“他还要绑着我们去哪？”
她虽然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许久都没有到一个城里落脚，已经累得不行了。
依言进入客栈，找到小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叮当声。
这个声音隐隐有些熟悉，但已经在影象中很遥远的地方了。
江临月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突然肩膀一沉，一只手把她强硬地掰了已往。
“啊……你……”
她望着眼前身披铠甲、满脸风霜的男人，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萧南夜。
他身后站着无数银甲兵士，都低下了头。看起来他们是跟萧南夜暂时住在这里，谁知道碰巧遇见了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