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计
江馨儿腹中窝火,好不容易按捺住了。这时却听劈面桌萧南夜付托了一句:“原风,派人去买几壶菊花酒来。江侍妾重阳节受惊,一口酒都没喝过呢。”
“不。不必那么麻烦……”江临月还要笑着拒绝。
人比人,气死人。还没等那头人回说到底要不要去买,江馨儿已经摔了筷子。
“我怎么就跟了你?”
江馨儿声不大,可在这考究清净的佛堂里叫唤一声,无数香客都朝他们调转过头来看。
这其中就包罗萧南夜和江临月。
王文敬嘴里咽着一口香菜,被江馨儿骇了一跳,噗了一声,全吐出来。不说酸梅汁买不买得了了,许多几何辛辣的香菜沫点子溅出来,反倒脏了江馨儿那富贵上袄一身。
江馨儿气还没消,一低头便慌了:她就只有这么一身衣裳料子最好!
禁不住就愈发埋怨起王文敬:“你干什么!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文敬原来就是被江馨儿莫名其妙的举动吓的,自己都呛到了。
一声眷注没获得不说,还让她劈头盖脸又骂一顿。
刚刚睡好吃好的美丽心情一下子变得不美丽了。
既然他们现在没冒犯王爷,只是江馨儿要耍泼皮,那他在不要脸一事上也不是盖的。
他就迎着众人的目光梗着脖子道:“明明是你这贱人无理取闹!声音那么大跟只母鸡似的,咯咯咯,房里外头叫都是这样,有毛病!嫁本令郎怎么还委屈你了!”
“你……你骂我?你这倒了仓的破锣嗓子另有脸说?”
江馨儿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两人几天的积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是越吵越厉害。
众人皆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态,外貌上转转头去放心用饭,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忍不住听他们在说什么。曝了对方几多的短。
萧南夜看江临月吃着吃着面上笑容不停,也抿起嘴来。
“阿弥陀佛,两口子做到了这份上,何苦呢。”
一个僧人摇头。
“他们倒也没有那个缘分。”
另一小沙弥道。
这是在说江馨儿只是一个侍妾,算不得和王文敬两口子。
趁着这欢实的配景音,江临月突然朝百事通红玉问道:“赵家女人可还待字闺中?”
上一世王家和赵家指腹为婚,王文敬娶了自己之后,赵家人又闹将上来,说王家毁约。
这赵家也是富户,做绸缎生意的,从京城到江南一带都开了绸缎庄和成衣铺。他们惯会盘算,只道是巴上了王家这样的盐商,靠他们牵线搭桥把生意做到宫里,便能更上一层楼了。
正好王文敬那时已经腻了她,又有年轻漂亮的赵媛舒痴缠着,整小我私家荒唐得没了边。
他也压根就掉臂自己还身怀六甲了,回府就跟王家老太太嚷着要娶赵媛舒为平妻。江临月那时候只以为王文敬会是她一辈子的良人,哪里想过这么没规则的事。因为赵媛舒的到来,孩子流了,没过多久她就受不了屈辱,悬梁自尽。倒是玉成了王文敬赵媛舒伉俪二人。
红玉看江临月问的状似无意,却又点名道姓的,心里有了数。
当着萧南夜的面,笑道:“都快熬成大女人了,拿着王家那桩婚约犯难呢。都是自小指腹为婚的,怎么王家倒是急着先抬了一房小妾进去。实在不正经。”
萧南夜瞥了江临月一眼。
“怎么,觉得本王也够不正经的?”
“那哪能呢?”
江临月吃了一惊,没想到萧南夜倒是联想到自己身上去了。
他也是没娶正妃就先纳了自己的,倒是有点相似。
只是天底下王孙贵胄这么干的多了,不叫侍妾就是通房丫头,最多是给没给未来家中主母颜面的区别。
“嗯。”萧南夜抿起嘴角,用被子盖住了。
一时间叫江临月分辨不清他这声是什么寄义。
半晌,又指了一下王文敬。
“本王这么做是本王原来就守规则。他那头倒是太没规则,需要守点规则收收锐气。”
这双标双得……
真好!
江临月眼里厦悦,小心翼翼地增补道:“就是……省得延长人家女人。”
萧南夜深深地看了江临月一眼。
她心虚,总觉得他那一眼是在说:那才叫是要把终身延长了。
然而萧南夜嘴上照旧赞同道。
“是要跟怙恃官通报此事,若还延长着人不娶,得治王家一个松弛民俗之罪,是不是?”
“是……”
江临月在他的眼神下徐徐声小了。
目的到达了,但总感受萧南夜拿着自己在玩呢。
正在纳闷的时候,萧南夜又问了一句:“满不满意?”
“满意。”
她咧开嘴,傻兮兮地逃避着萧南夜锐利的眼神。
得了,不用说,萧南夜是在逗她玩呢!
他肯定早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成王周围的人认真是拿他的话当说一不二的性子,萧南夜刚话音刚落,身边就有人下山通报去了。
其实按理说他这等身份基础管不了王家一届盐商的家事的。
这事实在是太小了。
然而,萧南夜照旧为着她邪恶的小心思这么做了。江临月喝了口酒,暖从喉咙烧进了胃。
这头两人说笑着吃完了一顿斋饭,那头江馨儿也饿着肚子咽着委屈的泪水回去了。
下午她也不想睡,就独自随着别人去拜。
人在有愿望而达不到的时候,最喜欢和神佛待着。正好王文敬一甩袖子回去了,江馨儿也就落得清净。跪在蒲团上,念着要江临月死无葬身之地,就是苦于她身边常有侍卫、高僧等等,人员众多,实在找不到一个下手的地。
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打破了清静。
江馨儿上午没见着的小虹蹲在地上收拾着,一脸张皇,看样子是把人家烧钱的火盆踢了。
“上午扔下主子去躲懒,下午又毛毛脚脚的,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小虹一听她提起上午,手中的火盆乓一声,再度摔到了地上。
“奴婢……奴婢错了……”
江馨儿这时候疑心才起来:“你偷偷摸摸的,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小虹双眼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