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梅开二度
一旁的江临月却徐徐觉得耳朵里的话都酿成嗡嗡的蜂鸣,脑袋极重起来。身形微微一晃,差点就要摔倒。
近处的清云慌忙把她扶住了。
萧南夜站起来,见她捂着额头倒在清云怀里的虚弱模样,心不由得揪起来。
他大步走已往,神情难得温柔。
在她面前张开双臂:“别练了,来本王怀里。”
清云自小为掩护成王安危训练,随着上场杀敌,听他议事,几时见过萧南夜如此温和的样子。一时惊得忘了松开江临月。
暗叹,原来王爷真有这么疼爱一小我私家的时候……
可是清云一想到这人是面若桃李的江临月,又马上觉得合理。
难得一个脾气好、又长得悦目的女人,不是为了她又照旧为了谁呢?
等到萧南夜眼神已经有些酷寒了,清云才反映过来,连忙放手。萧南夜搂紧了江临月。
脚步一转,他就抱着她坐回石凳上,让人靠在他怀里。
英雄与美人,好一幅美丽的画卷。
清云冰封的面孔都情不自禁扬起了笑意,林开咳了一声,众人如梦初醒般挪开视线。
各自低着头,却都忍不住侧耳倾听王爷和江侍妾在说什么。
江临月腿脚发软,倒在他怀里时似乎一汪水一般。
黑亮的眼睛里有点茫然。
一手撑着萧南夜的胸膛,小声道:“殿下,我没事。”
前面还好,这话是认真让萧南夜有些模糊。
依稀想起以前他练功的时候,总觉得要再刻苦点,师父才会觉得自己有能力上战场,所以哪怕一个八岁的少年绕着硕大的上林苑从早到晚地狂奔,已经很累了,倒在师父怀里还要小心翼翼地强调:师父,我没事。
他不知道江临月是怎么想的,但这点回忆让他望着江临月的眼神愈发庞大。
不是不知道,她和自己有许多相像之处。
从第一夜的决绝,到厥后的下手狠厉。
再到现在累着也要骗他……
其实江临月肯定不知道,他原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想的什么,他险些一清二楚。
然而萧南夜情不自禁地觉得她似乎独自走着一条和自己类似的生长门路。
这条路很艰险,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是经历了什么才铸造出这样的性格。
但是他知道。
只是那时候自己是刻苦着走出来的,江临月都已经嫁给他了,又何须吃这样的苦?
“今日不练了,哪怕没练会,本王照旧准备带你出门去。”
江临月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去哪?”
“后日有事要去一趟白马寺,在玉山峰顶。带你去。重阳节不是还欠你一回登高踏青?”
萧南夜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但她莫名品出了一点特此外意味来。
盯着萧南夜笑了。
“想不到这事殿下还记得啊。不知道那幅泼墨画……”
萧南夜一顿:“不送她了,自己好好收着。”
转而眯起眼睛:“没丢吧?”说着,似乎又语带威胁之意。
江临月摇摇头,心中窃喜。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只是给你今日刻苦练习的奖励,看你乐成什么样了?下回还要接着好好习武。”
她连连颔首:“嗯!”
萧南夜缄默沉静了片刻,突然觉得手臂一酸。
江临月低着头,给他捏了捏手,见他看向她,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今日殿下累不累?”
萧南夜禁不住又想起在议政殿,太子屡屡对自己抛出刁难之语的情形。
他冷哼一声:“没什么值得让本王累的。”
江临月以为是自己讨好他失败了,讪讪一笑,要收回手。
玉腕却被他扣住了,照旧用像新婚之夜擒拿对手似的手法,她完全挣不开。
“有人贪心,别人家的宝物,都妄想抓住。”他说着说着,眼神愈发具有侵略性。
转而对她抿起嘴角:“都不知道看看她属于谁。”
江临月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觉得今日的萧南夜格外危险。
果真,等她沐浴之后,见到自己床榻上坐着的男人,不由得整小我私家都缩了起来。
萧南夜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沐浴易服过。
他披散的头发垂下来,盖着雪白的中衣和锦绣的外袍,抬眼朝她冷冷一瞧,便显得格外叫人畏惧。此时江临月脚已经拐了个弯,准备到房外去睡了。
“去哪儿?”
“去……茅房?”
“忍一下。”萧南夜知道她是在说胡话,嘴角抿了一下,照旧顺着说了。
江临月不得已,只幸亏他审视似的视线下坐到了他身边。
松柏的香气愈发浓烈。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月白色裙衫,黑发同样湿漉漉的,比他的还长上一些。
衬得人的脸色愈发白皙,唇比花娇。
萧南夜没等她说话,就拦腰将她搂进怀中。
手抬起她的下巴,薄唇与她的樱红的唇瓣交缠。
两人的发丝不知不觉缠到了一起,哪怕江临月尽力挣开。
“等等……殿下……不行!”
“怎么不行?”萧南夜松开她的下巴,眉目拧成一团。
显然是不开心极了。
她心里比他还不开心——
开玩笑,若是让萧南夜发现自己不是完璧,她肯定玩完了!
面上却还得努力装作没有不开心,只是十分遗憾:“练了一下午,我没有力气。”
“本王有力气。”
说罢,萧南夜还要吻她。
江临月没有此外措施了,只好垂下头,装作怕羞。
“我,我刚来了月事。”
“又是月事?”
萧南夜闻言,似乎十分苦闷。在她身侧躺下,背对着她。
江临月松了口气,照旧这一招屡试不爽。
却突然见他翻身道:“本王记得结婚时你来月事,不是这几天。”
糟了。
成王可真是什么都记得……
她没措施,只好苦苦支撑。
“嗯,许是这几日经历了不少事,月事提前了。”
萧南夜微微挑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江临月同样躺下来,望着他的侧影入迷。
她明白,这样的借口可以用一次两次,但不行能再用三次四次了。
前些日子幸亏萧南夜繁忙,她才不必费心这事。但以他们的关系,不行能永远躲已往的。
要么,她只能相信自己能在事情败事之前逃跑;要么,她只能希望萧南夜可以真的不在意此事。
她抱着头叹了口气。
却突然感应腹间一暖。
萧南夜把手放到了她单薄的小腹上,带来源源不停的热度。
她一偏头,月光就在枕边镌刻出了他的侧影。
“还疼?”
他的声音也同月光一样,明亮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