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近千号人赶鸭子一样的赶到城主府,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王与之听到了徐婧的计划,震惊万分,强烈的阻挡,险些是众人认识他以来最严重、最坚决的一次。他暂停手头的事情,也让驱人的李谪停手,亲自跑去和徐婧问询。
晤面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下午,一进门就听见李见微和徐婧的窃窃私语。遂问:“令郎不是染病极重吗?照旧快回去休息吧。”
徐婧瞪了这位老人一眼,李见微说:“我老师帮我治伤,只是三五年之内想要筑基的话,怕是有些难了。而且不宜动气,他老人家千付托万嘱咐,一定要心平气和。可是城中局势如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华城是魔教老巢呢,叫我怎么心平气和?”
王与之听着就来气,但是面上不改祥和之色。内心想,你李见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中华城正魔与否跟你有半颗灵石的关系吗?轮获得你动气上火,费心劳力?而且乘云的脾气,千付托万嘱咐这种唠叨角色轮获得他?完全就是你小子借病装死,施压于我。前面徐婧也是说被魔教打得重伤残废,一对小毛孩子鬼点子倒是许多,可怜我王某人背后没个直系的好老爹!只能给你两个娃娃打工着力。
王与之不耐烦的叹口气,不理他,转头对徐婧说:“小姐,那些人绝对不能放在城主府。”
“哪些人?”
“就是抓到的那些人,现在绝对凌驾一千了。”
“他们啊,”徐婧恍然,“那么多人,不放在城主府,我这里也容不下啊。要否则都杀了?”
王与之脸颊抽搐,说:“怎么能杀了?小姐不要开玩笑。把人放在城主府,城主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肩负不起。”
“是你肩负不起,不是我。”
“是,是老朽肩负不起。”
徐婧收了跋扈的架势,坐在椅子上问:“那就给你个台阶下,这些人去哪里?”
“既然是以云崖山为中心抓的人,那么把他们部署在云崖山自然是通情达理的。”
“放在荒山野岭?”
“那里有一处颇大的园子,几千人不是问题。”王与之说。
李见微立即阻挡:“不行以,现在这些人还能为我们所控制,完全是出于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们在期待他们背后各方人物的行动。时间一久必生反抗,如果不在城中,不在府衙或者神狱司这种森严之地,结果将是难以想象的,更不是我们可以蒙受的!”
“恕老朽直言,二位的行动太偏激了!”
李见微笑了,爽朗舒服的喝一口茶说:“哈哈,前辈说的在理,我们确实太偏激了。晚辈在这里也给您一个明白话,府衙和城主府腐朽不堪,诸多人员尸位素餐,对外是和魔教牵扯不清,对内则是亏空巨大,大商大贾偷税漏税,升斗小民无立锥之地,衮衮诸公,吃拿卡要!我们两个对此相当不满,文治武功不会,作怪纵火使坏,却是在行。您说偏激,我还嫌火不够大呢。府衙和城主府是烧不坏的,倒要看看能烧出几只蛆虫。”
“令郎的意思,老朽是蛆虫?”王与之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修养足够,早一巴掌拍死李见微了。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降妖除魔,我们两个后生小辈还得仰仗您。只是觉得您太仁慈,须知我辈中人,除恶务尽!”李见微对王与之始终是笑脸,就算是上面一番狠话,也是笑着说出来的。
王与之冷冰冰的不应答,徐婧插话说:“好啦,现在当务之急是抓起来的这些人,怎么办?”
王与之目视李见微,不屑的样子很明显,要看看他能有什么好点子。李见微掷地有声的说:“兵,我要兵!”
“哪来的兵?”
李见微道:“城防司兵员拢共有五万,府衙尚有数百捕快,上上下下几十个有司,都给我出人着力。手里另有二三百号的仆人,怎么会没兵呢?要的不多,二千足矣。”
“城防司的戎马怎么可以随意调动?李谪已经是例外!转头还不知道长老会会如何责怪。二千人,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出来的。”
李见微道:“现在府衙上上下下被围得水泄不通,神狱司你又叫不动,那就只能把人往城主府赶了。”
王与之一咬牙:“神狱司,都赶到神狱司去!看管人员,本就是他们职责所在。”
关于降妖除魔的通告已经被贴满了中华城的各处通告栏,加上连续了两天依然看不见颓势的大规模搜查抓人行动,城中之人突然感应了全城沸腾的样子,种种推测消息狂风一般的席卷。城东北云崖山山麓已经乱成一锅粥啦!
把人带往神狱司,在李谪、林丞、王故原、安浔四人主持下正在缓慢靠近。这个消息是黄昏时分传到李谪手里的,再组织起来,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但要是远程跋涉的话,到神狱司就要三天的时间,如此多人,夜长梦多!月亮爬上山头的时候,安浔找来一艘巨大的航行灵舟,把所有人都装了进去,不到子时就驾临神狱司上空。
这里依旧属于广袤的云崖山山系,神狱山高耸入云,是最高峻的山峰之一。云雾遮蔽了此山全貌,不见天日,夜色下更是显得巍峨狰狞,不行撼动。
神狱司只是占据山脚地带,一千米以上都是禁地,不许靠近!
巨大灵舟散发出来的法力颠簸惊到了神狱司在岗的众人,六七位筑基期的执事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马上升空阻拦,他们在灵舟之前藐小的像蚂蚁。
他们一字排开,中间者抬手指灵舟:“李谪,你要干什么?”
其人剑眉英目,长发飘逸,一身黄色丝绸紧身服装,帅气逼人,更拥有筑基后期的巅峰修为。
“黄江道友,老朽奉中华城金丹期长老会、城主府、神州府衙三方命令,押送一众涉嫌魔教人员至此。之前城主府行走王与之已通信你方,请问准备如何了?”李谪一字一句的吐着,清晰异常,手里更是端着盖有城主府和府衙印信的公牍。
那名叫黄江的人说:“李谪,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悉,徐婧只有长老会令牌,并无印信,岂能发号施令?你擅自兴兵已经违反律令,怎敢再来我神狱司犯事?”
李谪道:“神狱司隶属神州府衙,有府衙印信即需执行,如何要什么城主府与长老会联合印信?速速让开门路,打开牢房!”
黄江明显不懂,城防司亦属于神州府衙,只是因为兵者重器,所以需要府衙和城主府的双份调令,并不要长老会开金口。李谪懒得和他多说,所以没讲。
“神狱司并无如此多的牢房,你们如此多的人员,鱼龙混杂,黄某岂能放?引起杂乱,致使原本的囚犯逃脱,谁能担责?”
“黄江,临行前老朽已得命令,谁不让开,谁就地解职,交按察司严加议处,你可还要执意阻拦?”
“笑话,你们找理由克扣我神狱司明年的用度,转头又把灵石送到了李见微的口袋,以为各人不知道吗?按察司要真有用,先查查他,再来查我!”
李谪转头对其他几人说:“诸位道友,黄江现已被免去神狱司职务,汝等是配合照旧阻挠,给个准话吧!”
黄江指着李谪怒骂:“老匹夫,你有何资格免去我的职位?我还免去你北门守卫之职呢!”
“把他们围起来,反抗的一律抓起来按魔教分子处置惩罚!”李谪一声令下,生后的近百名城防军就把他们给围了起来,只不外城防军都是练气门生组成,只有几个筑基期的领队,还不是后期,真要打起来还纷歧定是黄江等人的对手。
黄江动怒,看了一会儿的林丞出来做和事佬,拱手说:“二位道友不要置气,降妖除魔本就是我等府衙之人职责所在,义不容辞!黄江道友,你有所不知,李见微和徐婧二位被魔教所伤,危在旦夕,长老会及城主府必有问询下来,更不要说羽化院那边。加上之前的烟花湖袭击事件,上面已经大动火气,认为中华城纠缠魔教深矣,不得不查。严查中华城与魔教相互勾通的诸多方面已经势不行挡,道友身为府衙肱骨,岂有不争锋向前反而助纣为虐的原理?今夜若是我们内部自相攻伐,明日有何面目见于天下人?”
黄江环视四周,看到不仅有李谪的戎马,另有林丞带来的十余位筑基修士,已经不行能阻挡他们进入神狱司,况且另有府衙及城主府的公牍,无论如何也没有阻挡的理由。但面子下不来,口上就说:“神狱司园地未经修缮,实在无能为力。”
林丞道:“道友无需烦恼,我等众人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另外开启禁制阵法,防止人员发生骚乱。”
“好吧。”黄江松口。
李谪大手一挥,把所有人又拉回灵舟上,令行禁止,非同凡响,谁看了都要侧目。
人员正式安置下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李谪和林丞原地待命,王故原去府衙探询种种消息,安浔则去向李见微、徐婧两个报信。没到中午的时候,李见微就派人来传信:万骨间伤害徐婧的凶手还没找到,不得停止搜查,请林丞前辈继续主持搜捕计划。
林丞和李谪商量说:“道兄,现在城内哗然,如果不停止的话很可能导致各方的猛烈反抗,王与之和卫云都不是能够顶住压力的狠角色,没了他们,我们可就干不下去了。没人敢动李令郎和徐小姐,你我几人,可不是配景深厚之辈。”
李谪问:“左右一身的玲珑月宫修为,真不是天宫门生?”
玲珑月宫是神州道毋庸置疑的第一宗派,朝廷都不放在眼里,大多数人简称“天宫”。
“不外是机缘巧合而已,林某一届散修,确不是天宫门生。”
李谪点了颔首,不再深究,说回刚刚的话题:“李令郎既然传信说搜查不能停止,必有深意。你无需担忧,令郎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天塌下来他自己顶着,轮不到你我。”
“道兄糊涂,乘云前辈要是把李见微带在身边,那么就是有再大的咎处也危害不到。至于你我,岂有不被拿出来背锅平愤之理?”
李谪闻言缄默沉静,举步离开了。思索一会儿之后,林丞写信回李见微,体现经过两天搜捕行动,魔教分子就算另有余孽,也都潜藏起来,难以抓获,而手底下的行感人员亦是人困马乏,难以为继。更让他担忧的是,连续的高压搜捕态势会激化宽大修士的情绪,从而引举事以想象的灾难性结果,遂决定暂停搜捕行动。
院子里,徐婧放下林丞寄来的信件,问李见微:“他不抓人了,现在怎么办?”
李见微笑了笑:“事情结束以后,扣他两万灵石。”
“你叫他继续搜捕不会是算到他不搜捕了吧?就为了省钱?市侩!”
“笨蛋,经济才是要害!”李见微骂了她一句,“没有经济,你以为王丞空他们会跟我们玩?那些奔走抓人的人,都需要用灵石来驱动。”
“李谪呢?”
“就算是李年老,要是没有你我背后的那些巨大能量,是绝不会如此行事的。”
“那这些就不是经济。”
“不,这就是经济。”李见微说完,徐婧一个眼神瞪过来,立马改口,“好吧,这不是。”
徐婧把话题说回正经事上:“不抓人的话,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这位叫做介冥的鬼修可还没有着落。”
“介冥的事情我原来也没指望能从这次的抓捕中获得什么线索,那可是筑基后期的人物,非我辈所能敌也。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才是要害,抓人是为了把魔教埋藏在中华城的巨大罗网给拉出来。怎么找介冥,得分两条路,一就是万骨涧的斗法现场,得已往看看罗师兄他们的进展;第二条路嘛,我计划联合玲珑月宫方面一起行动,介冥不是从玉兔城区域过来的吗?还和那位林紫阳有交集,你就不想见见这位神州道的太子爷?”
徐婧缄默沉静一会儿说:“就按你说的做吧,不外我另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
“运送监犯的那艘巨大灵舟,哪里来的?”
“姑姑找九州商行要的,秦心月二话不说就给了,我都是很后面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