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鬼神胎

　　只是看到系统面板上仅剩的9点悟道点，苏浩不禁叹了口气，这下子真的是彻底回到解放前了。

　　之前从济宁州到济南府是和方海川等人一起走的，方海川他们个个飞鱼服在身，自然不会有山匪蠢到对他们动手，而从济南府离开后，他一直依靠马车练习轻功，虽然看起来有点蠢，但是别人看他有武功在身，自然也是敬而远之。

　　这一年来，一随处叛乱此起彼伏，天下已有大乱的迹象，伏莽四起，有的是迫不得已落草为寇，也有地方乡绅劣豪黑暗为匪，最严重的则是卫所逃兵为寇。

　　有明一朝，卫所逃兵问题都是一个锢疾，朱元璋所设立的卫所制度其实并不算错，在元末明初那种杂乱的状态，卫所制度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大明平定了下来。

　　而且朱元璋作为乞丐身世的平民，对于黎民的痛苦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在设立卫所制度的时候，他给每个卫所配备了足够多的军户和屯田，由军户耕作屯田，然后缴纳粮税养活卫所，做到自给自足。

　　可惜朱元璋高估自己的权威，也低估了人性的贪婪，那一家家占据着数十亩田地的军户在卫所军官和当地豪绅看来不亚于一只只的大肥羊。

　　于是里应外合，卫所军官和豪绅们一起把这些军户的屯田朋分了，又买通了朝堂上的百官，让军户们状告无门，再加上当初朱元璋的军户制度，这些没了田的军户只能沦为卫所军官的私人奴仆，一些不堪忍受的只能选择逃离，落草为寇。

　　除了逃兵外，另有不少是被苛捐杂税逼到活不下去的黎民，论及苛捐杂税，明朝比其他朝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初朱元璋自己身世贫寒，当了天子后，对于官员也是极为苛刻，堂堂一品大员的月俸禄竟然只有八十七石，正常年景下，粮食一石的价钱也就在八九钱左右，而一两是十六钱，代表着八十七石换成银子也就五十两左右。

　　好家伙！

　　官当到这种水平，谁不是一各人子人，要奴仆伺候，要锦衣玉食，要讲排场，要人情往来，一个月五十两银子顶个毛用。

　　而最惨的就是七品的知县，月俸竟然只有七石，换成银子也就四两左右，当初他在听到何六说锦衣卫百户的俸禄是十石，换成银子是六两时，他也是懵的，他买一株宝药就得一千多两，真靠那点俸禄，他熬一辈子都买不起一株宝药。

　　不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点银子虽说不够锦衣玉食，但也活得下去，可是老朱家不妥人，这点俸禄居然还要克扣，朱元璋在时，大部门俸禄发米，小部门发钞，七八品的官员每个月发的基本都是粮食。

　　可是到了朱棣的时候，这货的心更是黑透了，竟然发现了“折色”这种损到他姥姥家的制度，折色即米折物，主要是折成胡椒、苏木、绢布、棉布等等杂物，这下子整个大明便从根子上烂了。

　　都说千里当官只为财，现在连活都活不下去了，自然得想措施活下去，于是种种政界常例钱也逐渐大行其道，什么冰敬、炭敬、茶水钱的，多不胜数，而且照旧政界公认的，拿了朝廷也不会追究，因为人人都有份。

　　这些常例钱他也有，一年下来可以拿上千两银子，而且不拿还不行，整个明朝两百多年，也就海瑞等少数以廉洁奉公为信念的文人才会拒绝拿这些常例，不外这些人也是政界上的异类，而这些常例钱来自哪里，不言而喻。

　　所以当初他们苏家那么大的家业，依旧要受张嘉焘钳制，要是没张嘉焘护着，几轮苛捐杂税下来，苏家也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不外对于这些被逼落草为寇的人，苏浩也没什么可怜之心，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也一样。

　　因为这些人被迫落草为寇后，也只是去迫害那些更可怜的平头老黎民而已，如果他们是揭竿而起，或者是对那些权门大户脱手，他还能称对方一句英雄，可惜这些人成为伏莽后只会把刀指向更弱小的黎民，成为迫害者的一员。

　　经过青州府后，苏浩转道南下，虽然大明的官道已经领悟各府府城，府城到治下各县也有官道，但也都只有少数几条官道，他想到蒙阴县，就得先到青州府城，通过府城的官道南下，经过临朐、沂水、沂南三县，再通过沂南到达蒙阴县。

　　……

　　经过四天的远程跋涉，苏浩来到了沂水县。

　　进了县城后，苏浩便随意寻了处客栈安置下来，略微洗漱之后，又点了一桌酒菜，大快朵颐起来，虽然他修炼时有宝药辅助，不需要和普通武者一样大量进食，但四五天来一直干粮配凉水，他也吃腻了。

　　就在苏浩正大快朵颐的时候，一旁两个食客的谈话引起了苏浩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

　　其中一个较高的高个子神秘兮兮道：“东村那边有个姓马的，早几年姓马的就死了，可泰半年前那姓马的婆娘又怀上，前段时间生了个大胖小子，人人都说她偷人了，可她非说这是她那个死鬼老公从鬼门关回来跟她生的。”

　　“你这消息太慢了。”

　　另一个较矮的笑道：“这事昨日都闹到县尊面前了，听说县尊准备亲自审问呢。”

　　“真的？”

　　高个子狐疑：“这事能惊动县尊？”

　　“那马家婆娘非说这孩子是她那个死鬼丈夫借土偶还阳跟她生的。”

　　矮个子无奈道：“现在县尊也是担忧有妖邪为祸啊，听说锹轿时间，府城那边另有鬼物害人呢。”

　　听到这里，苏浩突然眉头一皱，凭据苏家先人的游记中所纪录的，生死有别，一旦入了鬼门关，基本上就不行能再回阳间了，更况且人鬼殊途，除非是借活人生躯，否则鬼触碰活人都很困难，更别提生子了。

　　“福伯，你怎么看？”

　　实在想不明白，苏浩只能急遽吃完，然厥后到马车上询问福伯。

　　“土偶生子？”

　　听完了苏浩的话，福伯沉思了许久，最后才徐徐道：“可能是鬼神胎。”

　　 PS：此处来自《卷十·土偶》原文和译文已经放在作品相关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