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杰克是格里德的哥哥后。
伊森和他呆一块就满身不自在。
既然女神官的情报已经了解完毕,伊森便撂下一句:
“霍德,你留下来资助。我去找帕尔瓦蒂谈谈。”
说罢扭头就走。
这可苦了霍德,他此时也很尴尬,只能无意义的讪笑着。
幸好杰克没有察觉两人异常,他甚至还看着伊森离去的背影感伤:
“服务效率真高,不愧是专家,不愧是年轻人…如果格里德在,你们一定会相谈甚欢……”
霍德闻言,眼前浮现出那些囚犯脑袋如烟花般炸开的局面。
他的笑容越发‘辉煌光耀’了…
…
伊森一路走着。
从码头离开时已近黄昏。
等到达圣光神殿,太阳已开始沉入海平面。
神殿大门前,女神官帕尔瓦蒂正跪坐于那里,面旦夕阳叩拜。
伊森知道,这叫做‘逐日之礼’。
所谓‘逐日之礼’,是所有灼烁信仰者的共通仪式。
信仰灼烁的信徒们。
无论是‘烈阳教派’、照旧‘圣光教派’,甚至是‘祭火教派’。
都对散发灼烁的太阳抱有最原始的崇敬。
每当日出和日落,他们会追寻太阳的偏向,即东方和西方划分进行朝拜。
逐日之礼不会太久。
伊森便没有打扰,兀自走进神殿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快,仪式完毕。
帕尔瓦蒂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看起来,您的伤痛已于辉煌中化解?”
“是于疗愈液和您的资助中化解。”伊森不禁笑着转头纠正。
他们两人其实一周来见过频频面,但却是第一次面劈面攀谈。
这个世界信仰许多,帕尔瓦蒂早已习惯了类似的挖苦,所以她并未生气。而是也找了个位置,坐到伊森劈面。
“您来圣光神殿,有什么事吗?”女神官问。
无论语气照旧神态,她都做到了彬彬有礼。
然而。
伊森却无视了女神官的问候。
甚至,他还毫无礼节地把头朝向天花板。
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一。”
“二。”
“三。”
…
如此行径,令帕尔瓦蒂不禁皱了皱眉。
又等了片刻。
眼看伊森似乎自顾自念叨个没完。
她实在有些忍不住,刚想下逐客令。
但就在这时,伊森突然作声问:
“请问,神殿有几多信徒?”
‘他问这个干什么?’帕尔瓦蒂狐疑地想着。
不外,这个问题不是什么秘密。
女神官也没隐瞒,如实相告:
“约莫…二十人左右?”
“嗯…神殿有二十三处镂空。你的信徒数量,还比不上神殿的缺口数量。”
“……”
帕尔瓦蒂缄默沉静了。
听到伊森堪称讥笑般的话语。
她下意识地想生气。
但生出来的情感却是愧疚、以及不宁愿宁可。
曾几何时,从孤儿院离开,放弃喜爱的舞蹈,并成为神官后。
帕尔瓦蒂立志想教导众人,引人走向智慧之路。
然而事与愿违,无论她在黑礁镇如何努力,都收效甚微。
‘每年神殿增加两处破损,却只能增加一个信徒。’这就是这位年轻女神官遭遇的。
此时现在,伊森的话恰好揭开了她的伤疤。
呼~
深吸一口气,帕尔瓦蒂从缄默沉静中走出,用强硬的语气掩饰心中怯懦:
“所以呢?和您应该毫无关系吧?”
“以前没关系,现在有了。”伊森闻言笑笑,“我有个措施,能资助您招揽信徒。”
此言一出,帕尔瓦蒂先是一呆,随即又满脸怀疑。
她看了看伊森的断腿。
想不通一个伤重昏厥许久的人,能怎么资助自己。
但…
似乎听听也无妨。
“愿闻其详。”
“很简朴。”
伊森起身,用手杖指着神殿内说道:“我和杰克有个产物,一定可以大卖。等客人来你这里买它的时候,你就可以乘隙传教。而且…我想杰克不介意给神殿一些分红。”
“杰克?售卖?产物?分红?”帕尔瓦蒂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惊异。
“没错,就是他,就是售卖产物和你的分红,怎么了?”
“怎么了?”帕尔瓦蒂眼中有些愠怒,“杰克毫无信仰可言…而且,在神圣的神殿售卖产物?这简直……”
简直就是亵渎!帕尔瓦蒂这样想。
但还没等她说出口。
手杖敲地发出‘咚’得一声,将她打断。
随之,伊森开口:
“简直是个绝妙的主意,不是吗?”
哪里绝妙?帕尔瓦蒂想反驳,却基础找不到时机。
伊森继续在说:
“来圣光神殿的信徒多了,自然会有人耳濡目染下加入信仰,不是吗?”
“可、可是…”
帕尔瓦蒂终于找到时机开口,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从主动变为被动,
“可是这信仰不够纯粹,这是被金钱玷污过的信仰。你们甚至还想用金钱玷污我的信仰。”
啧~
信仰就是信仰,还搁这分纯不纯粹…
还真是个纯粹的空想家…
伊森咂了下舌,翻了个白眼反问:
“那你是觉得,信仰有崎岖贵贱之分,最高尚的信仰即是一无所有?那你要神殿干什么?”
这句话把帕尔瓦蒂问懵了,呆愣在原地思考起来。
而伊森则微微一笑。
当帕尔瓦蒂犹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胜券在握。
现在,只需要再添一把火。
最后一把火…
“对了,刚刚说到杰克。”
伊森继续开口,慢慢将‘火焰’点燃,
“既然说到他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当神官的目的是什么?”
“啊?什么?”年轻的女神官有些失神。
“你当神官的目的。”
“哦。”她终于反映过来,“我、我希望资助平民,让他们获得知识,再用知识获得更好的生活。”
“那你做到了吗?”
帕尔瓦蒂望了眼神殿四处镂空,缄默沉静着摇了摇头。
她没有做到。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伊森又忍不住笑了,他靠在帕尔瓦蒂耳边,悄声呢喃道:“你简直没做到,但杰克在某种意义上做到了一小部门,不是吗?”
一瞬间。
帕尔瓦蒂已往的影象开始在眼前闪烁。
从杰克用金币给她买的食物。
到杰克用金币给她请的老师。
似乎,杰克真的做到了?
“不,差池。”帕尔瓦蒂仍在反驳,“杰克简直救助过许多孤儿,但他们许多仍然处于迷茫,他们脱离孤儿院后仍一事无成……”
“所以说杰克只做到一小部门,而你有能力做到另一部门。”
伊森再一次打断女神官,点着指头长篇大论道,
“我们是人,我们不行能单独求助于精神,也不行能单独求助于物质。
只有先满足物质,我们才会去追求精神;然后精神获得升华,我们又会追求更好的物质。
依次循环,我们才气不停提升。为什么神殿信徒如此之少?因为许多人还在为面包努力。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的产物分红许多。你有了分红就有了物质,而你原来就有精神。
当物质和精神并存,你就可以实现理想,懂了吗?”
“我…”
帕尔瓦蒂此时现在,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又有些犹豫。
已往接受的教育和生活让她无法很快接受这一切。
伊森也明白这点。
他没有强迫,只是耸了耸肩:
“我在小木屋等你,如果你愿意加入,就来找我。”
说罢,伊森转身离去。
……
直到夕阳完全沉入海面,直到星月遍布夜空。
在小木屋盯了舆图许久的伊森伸了个懒腰。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请进。”伊森莞尔一笑说道。
下一刻,一名目光坚定的成熟神官走了进来。
毫无疑问,伊森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