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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业

第24章 争吵

女帝业 怀瑾舟行 2008 2023-01-04 20:15:14

  这次团拜会楚婳本是不想出头的,她知道许多人都是冲着自己被傅胜选为徒弟而来一探究竟,她也知道许多人都计划要在宴会上给她出难题使绊子,让楚家和傅家出丑。

  她原本是准备忍已往就好了,究竟没有人真的会无聊到一直刁难一个五岁小娃。

  只是……说她可以,为什么要说楚严?

  楚婳长袖下的小手拽的发紫,“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吴舍人,想必读过许多书吧。”

  众人停下了嬉笑声,纷纷朝着楚婳的偏向看去。见到一个站起来还不及他们坐着高的小女娃臭着个脸,又多添了几分不屑。

  刚刚讥笑楚严是粗人不识字最高声的那个就是楚婳口中的吴舍人,他此时正喝得酩酊烂醉陶醉,嘴里还叼着空了的一盏酒杯。

  吴舍人倒是大笑着道:“自然是,吾幼时便悉四书五经,二十余年科考路,一朝提名新科榜眼,打马提灯游春街。乡人问我那边去,三省六部锦书来!”

  楚婳面色冷漠,端起桌上一盏茶,遥遥相敬,冷声道:“吴舍人,以为自己是才气之人?”

  “那虽然!小女娃肯定读过《峰式录》吧,那就是我弱冠之时所作!而立之年便能高中,我不是秀士,谁是秀士?”吴舍人显然十分满意自己,此次是借着醉酒便大了胆子,自吹自擂了起来。

  《峰式录》是一篇被《地政纲要》收集进去的文章,主要写的是山峰形势的归纳总结。

  “北境天寒地冻,门路为冰霜所封,马蹄瘦窄,以至于马车难行。从前赈灾车马都以马车运输物资,在路上就要花费半月余,延长了最重要的抢救时间。我父亲虽是粗人,他却知晓要用驴取代马,不外七日就赶到了北境。赈灾,救的是黎民的命,救的是来年开春的种子,救的是大穹次年的粮食收成。我父亲从前在北境带兵打仗积攒下来对当地的了解,可比纸上谈兵的秀才多得多。”楚婳讲得有些激动,停下来咽了咽口水,愤然落座,喝了杯茶水,朝着吴舍人的偏向递去刀眼。

  纸上谈兵的秀才……这暗指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在场的好些人都觉得自己被说中了,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寒门学子通常要学到四五十岁才有殿试的时机,他能三十高中确实是算得上聪慧。但是吹得自己快要成为前无昔人后无来者的神人了,这不是笑话吗?

  “吴舍人文章我看过,金榜题名前,好言民生、政务,拜庙堂后便爱写谢员外礼、送府卿别。吴舍人,是眼光更高了?”

  吴舍人面色绯红,摇头晃脑毡酒举杯:“我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关你什么事?”

  堂中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缄默沉静了下来。吴舍人好做人情是众所周知的,世家就喜欢听念书人写些吹嘘自己的文章诗篇,他便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屡屡写诗去讨好人家。

  按原理说,不是送金银珠宝的器物,算不上官户之间送礼,但是现下将他所作的内容细扒出来,又实在是……

  楚婳冷声笑笑:“念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的人,拜庙堂便失本心。讥布衣,捧士族,嘲同僚,忘本根!青年时写得一篇《峰式录》,年过半百了还要拿出来吹嘘。”

  “真的天才,十几岁就功成名就了,霍去病弱冠之年封侯拜相,王勃十六岁进士及第!吴舍人不外将将庸人,自吹自擂,妄为学子!妄为朝臣!”

  一段话下来,激得醉酒的吴舍人面红脖子粗,捏着个酒杯急急遽就向楚婳偏向砸去,边砸边大叫:“黄毛小儿,信口雌黄!字都不识几个,随了楚严粗鄙之人的性子!我今日就要替楚太尉教育教育你!”

  众人见形势不妙,连忙站起来拉住晃悠着身子就要朝着楚婳冲已往的吴舍人,纷纷劝道:“吴舍人,冷静!冷静——不要与小孩动气——”

  傅胜照常吃着自己眼前的工具,像是没有听见周遭的声音。

  天子则是摩挲着指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陈丞相面色阴沉的看着吴舍人的偏向,身后的陈不容连忙起身上前跪到他身边,为其推拿手臂。

  “父亲,不外是一个舍人而已,他可没有写过《送丞相别》……”陈不容将声音压低了,一边推拿一边面不改色的说。

  楚婳见杯盏朝自己面门飞来,急遽躲到傅胜身后,指着被一群人拦住的吴舍人大叫:“我乃陛下亲封长乐郡君,小小舍人以下犯上!则是藐视君威!对子骂父,则是罔顾道义!团拜会上对小女娃动粗!你荒唐!罔顾人伦!”

  吴舍人闻言更是气愤,扑腾着推开周遭的人,想要朝楚婳冲已往。几人又是急急遽的按住他。

  “够了!”

  一声君威,场上平静一片,就连吴舍人也清醒了过来,纷纷跪倒在地上,齐声大叫:“陛下息怒——”

  皇座之上,他眉头微皱,铰剪利刃般的目光直插人心。这个天子温柔久了,就有人忘记他也是走过夺嫡路的赢家,竟然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寂静……

  照旧寂静。

  一盏茶的时间已往了,场上没有消息。

  一柱香的时间又已往了,天子终于徐徐站起身,走下了殿堂,却谁也没看,离开了。

  吴舍人瞬间瘫软在地,也无一人敢去扶他。

  各人都跪出了一身薄汗,只有陈乡和傅胜是站在庭中。二人对视一眼,陈乡冷哼一声,领着陈不容走了。傅胜则将楚婳扶起来,低声道:“一会等陛下消气了,你再去找他致歉。”

  楚婳点颔首。

  今日确实是为了维护父亲而对朝臣不留情面,驳了天子面子,搞得这个团拜会都不欢而散,确实是该去请罪。

  不外这个吴舍人的官应当是当到头了,以后都不会在泛起在上京了。

  她想想照旧觉得挺划算的,也心甘情愿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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