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婳颇为自得的扬起脸回覆:“申哥拿的这本《周易折中》,明耀哥哥去年就读给我听了。”
楚严闻言大喜,朗声赞扬。
“光是听竟然就记得这些内容了!娇娇竟然有如此天赋!实在是让阿爹兴奋不已啊!既然如此,我便寻个好先生来教你念书罢。”
《周易折中》本该是在十三岁左右读的书,竟然从年仅五岁的楚婳嘴里背了出来,要他们如何不震惊!
楚夫人也十分兴奋,轻轻为楚严捏了捏手臂接话道:“其时做的胎梦就是金榜上有楚字呢。娇娇未来定然是个小才女!”
此话一出,楚严越发兴奋,直接扬言要请天下最好的先生和夫子,断然不能让宝物女儿的这般天赋给埋没了。
见他这副模样,楚申不悦腹诽。
自己也姓楚,凭什么金榜题名这个梦能安到这个小女娃身上!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嫡妹妹能有几分本事?能比过自己一介男儿不成!
待他掌握家主大权,就随便找个巨贾将她嫁了,看她还如何在这些人面前落自己面子!
官家小姐下嫁商户!这般丢脸之事,看她楚婳如何抬得起头来!
妒恨之心使得楚申的面目不自觉的扭曲了起来。
老夫人原来是不满意楚婳偷学这些不是女子该读的书的,但是听闻是三皇子教她,又瞬间喜笑颜开来道:“三皇子有心了,婳儿可不要辜负了这番美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指教念书的美意,其实老夫人想的是三皇子青睐她的美意。
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户人家,照旧没有改变她的鼠目寸光,只晓得让女子通过男人来过好日子。
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了那就顺承下来,放下勺子,小手拜了拜道:“谢谢祖母,谢谢阿爹阿娘!娇娇一定会好好念书的!”
楚婉儿只得在一旁默不作声,她不愿奉承楚婳,但是一想到自己大字都不识几个,便心虚的不敢看人,更不敢开口。
“小妹可知晓其中的‘时’是何意?”
忽地,楚申开口挑刺。
他就不信楚婳这个小屁孩真的真的其中的意思!刚刚也不外是凑巧记着一段罢!
经他疑问,一定露馅。这样他们就知道,楚婳不外就是个空架子而已。
“‘时’分为始、究、壮。考究的是卦之意、变。主要是从事、理、象上,阴阳轮转变化,皆为‘时’。”
只听小女娃奶声奶气的娓娓道来,并不急躁,反而像是在教书一样颇有耐心。
楚严和楚夫人皆对她所言感应惊愕,实在是没想到自家女儿居然明白这么多。虽不够深刻,但是依然是具备了一个十几岁学子该有的看法了!
真真是才女!才女呀!
就连老夫人也难免高看了这个孙女一眼。
不外转而又想到,女孩子家读这些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勤学些女红之类的,未来还能越发讨得男人的喜欢。
如此看来,照旧婉儿这个孙女更合自己心意。
见楚申面色从黑酿成黑里透红,楚婳开心不已,笑着问道:“不知道我说的对差池,申哥儿?”
楚申咬牙切齿,僵着自己的脖颈回覆:“对。”
见他吃了瘪,楚婳开心不已,继续埋头开始吃着碗里的饺子。
装逼?谁不会啊!
没有时机再找茬,楚申便老老实实地吃着工具。
冬至这个日子,家里气氛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直到老夫人开口:“许久未见你年老了,我已经去信,今年聪儿一家便到上京来一起过年。”
楚严缄默沉静片刻,手上的行动都顿了下来,最后照旧应声道:“他不是在吉州当县令吗?过了年就要回去吧?”
他那个年老楚聪就是个极其自负、眼妙手低的人,文不成武不就,但是自认特殊,不愿意干些谋生的活。
科举考了几年,才将将考上个秀才。经常叹息自己这匹千里马遇不到伯乐。
小时候便经常仗着老夫人的偏爱抢他这个弟弟的工具。自楚严功成名就后回京任职,楚聪便通过老夫人之口要求他为自己买个官位。
楚严不是薄情之人,他本是不愿,但是老夫人以死相逼。血亲手足之情逼得他骑虎难下,只能上下打点,花了重金才为楚聪在吉州谋了个小官。
谁想楚聪竟然还觉得楚严未尽心尽力,故意将他留在吉州,对楚严越发不满。
那段时间兄弟矛盾、母子矛盾很是尖锐,便十来年都未曾见过。没想到这回怎么又提起要来上京?
老夫人道:“你年老想在上京为他那嫡女谋门亲事,纷歧定要在上京呆多久。你到时候照看着点,再给她找个好姻缘。”
寻凡人家的庶女嫁人自然是随便找小我私家家便嫁了,嫡女嫁人总是会用心些。
吉州比不得上京,天子脚下人才济济,想在上京为嫡女谋亲事也能理解。
楚聪那人能想到的抬高自家身价的措施,除了蹭其他人‘热度’,就只剩下嫁女了。
“行。”
楚严对自家这个年老已经没什么要求了,只要不想着留在上京,他会对侄女的亲事尽心的。
楚婳倒是对这个大伯没有印象,她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这个楚聪。不外看自家老爹的这个沉闷的模样,另有老妈忧心忡忡的心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老夫人这样难缠的老妇竟然对楚聪一家挺和善的,不会是蛇鼠一窝、近墨者黑吧?
小女娃马上觉得嘴里的芙蓉蛋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