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各取所需
当见到高飞这般尊重的态度，王纲心中兴奋之余，也不禁感伤万千。
究竟他这些年帮过的年轻人不少，但像高飞这么重情重义的真不多见。
只是王纲今天过来除了和高飞聚聚之外，其实另有一个任务，于是连忙拦住了高飞。
随后只见他拉着身旁的一个国字脸的中山装老头，郑重的给高飞介绍道：
“这位是四九城的第一收藏家，马卫都马爷！”
“你要是不嫌弃，叫声马叔就行！”
高飞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看走了眼。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穿着普通的国字脸老头，是王纲的助理或者司机呢。
却是没想到竟然也是位大咖，于是立即笑着问了声好。
随后便连忙将两个小老头给请了进来。
当一行人绕过影壁，进入后院之后，马卫都突然不禁感伤道：
“没想到这宅子最后竟然落到了你手上……唉，世事无常啊！”
高飞闻言，马上不由好奇的问道：
“哦？马叔，您认识这宅子的房东？”
见他这么一说，马卫都立即呵呵一笑道：
“不只我认识，你王叔也认识！”
闻听此言，高飞马上好奇的向王纲看去。
王纲见状这才将其中缘故说了出来。
原来王纲自从主持了《天下收藏》这个栏目之后，便对骨董文玩有了兴趣。
而说起京城的骨董收藏行业，马卫都则是一个怎么都绕不外去的人物。
究竟他从几十年前，就开始收藏种种骨董文玩了。
1996年时，更是开办了国内第一家私立博物馆——观复博物馆。
其中藏品包罗古代陶瓷、古家具、玉器、漆器、金属器等等。
所以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玩到了一块。
闲来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喜欢掏老宅子。而高飞如今的院子，即是两人曾经的目标之一。
只是其时这里的房东老爷子脾气太坏，连门都没让他们俩进去。
还信誓旦旦的说，就算是院子里的一块砖头，也是他们那家的传家宝，绝不会卖给外人的。
其时便将两个小老头气得够呛。
只是没想到这老房东一死，他儿子不仅将屋子里的工具都给搬空卖空。
到最后竟然连这宅子都没有给老房东剩下！
听完这场哄堂大孝的闹剧之后，高飞与韩莉等人马上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
因为四合院目前只是简朴的修整了一些，条件有限。
所以高飞便将两人引到正堂，将他们带到还算是看得已往书房里来。
待几人坐定，经过一番闲聊之后，高飞这才知道两人今天的来意。
原来当高飞从潘家园捡了个大漏的消息传开之后，作为京城收藏界的头面人物，马卫都便很快得知了消息。
当得知高飞手中有一件品相极好的定窑“尚食局”款莲纹碗之后，他马上心痒难耐。
究竟对于一名收藏家来说，五台甫窑的瓷器简直要比一个绝世美人还要有诱惑力。
而在探询到了高飞的住处之后，他本想直接上门来的。
但是畏惧高飞不愿割爱，于是马卫都这才找上了王纲，请他做其中间人。
于是王纲这才栉风沐雨的从外地赶了回来。
当听到这里时，高飞立即笑着道：
“马叔您真是太客气了，就算没有王叔，您也是圈里的老前辈不是，我还能将你拒之门外？”
说罢，他立即便起身从房间里取出了那件装着定窑“尚食局”款莲纹碗的木盒，放在两人的面前。
见此情形，马卫都与王纲马上都不由神情一肃。
随后只见马卫轻轻打开盒子，尔后小心翼翼的将那件定窑瓷器取了出来。
当看见在一片不染纤尘的素白之上，瓷匠在釉面上妙笔生花，勾勒出恬淡曼妙的纹路，简约优美的花纹时，马卫都马上忍不住陶醉其中，叹息连连。
但他这一着迷，却将一旁的王纲急得够呛。
只是再怎么着急，王纲也没敢从马卫都手上抢工具，甚至都不敢敦促他，唯恐他一着急便失手将这件珍宝给摔了。
待马卫都意犹未尽的将莲纹碗放下之后，王纲这才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欣赏起来。
而另一边马卫都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高飞道：
“定窑白瓷本就难得一见，而品相如此之好的北宋宫廷瓷器就更是难寻了。”
“年轻人，你这运气好得可真是让人嫉妒啊！”
这种羡慕的心情和马卫都家里藏有几多宝物没有关系。
因为只要别人手上有好工具，他遇到了都市羡慕。
这就是收藏家的职业病！
随即马卫都在沉吟片刻之后，便郑重的看着高飞道：
“小高，把这件宝物让给我吧。”
说着不待高飞开口，他便紧接着道：
“我也不跟你来虚的。
1931伦敦苏富比春拍的时候，有一件北宋晚期的定窑刻莲纹大盌，拍出了150万英镑，即1122万人民币的价钱。
而且那件定窑刻莲纹大盌无款，品相还没有你这件完美。
所以如果你想把这件定瓷送到苏富比拍卖，最后肯定不会少于这个价钱。
而且如今已往70年了，定瓷的行情也比当年横跨不少。”
在和高飞介绍了一番行情之后，马卫都便坚决开价道：
“2000万！”
“只要你愿意，咱们现在就可以转账！”
此言一出，高飞马上便愣住了。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这么有钱。
究竟身家过亿的老板，也未必能一下拿出两千万的流动资金。
与此同时，高飞也不由暗自庆幸，幸好之前在雅风斋的时候没有被钱砸昏了头。
要否则他可真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而王纲现在也已经心满意足的将那件定窑莲纹碗放回盒中，见高飞似乎对马卫都的财力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高飞担忧老马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呢。
于是立即便笑着解释道：
“你放心，老马可是一个土财主。
前两年还花了三千万，买了米芾的《研山铭》真迹手书呢！”
话说收藏家们以藏养藏，也早已是习用的套路了。
而见王纲这么一说，高飞在沉思片刻之后，终于眼神郑重的朝马卫都轻轻点了颔首。
虽然他心中清楚，这件定窑宫廷莲纹碗如果上拍卖行，最后的成交价也许会比马卫都给的高。
但是一来，这样期待的时间太久了，二来拍卖行从中抽成之后，价钱也未必会比这个多几多。
于是高飞想着早些卖了，也能早点把宅子建好，也就懒得再浪费那些时间。
而高飞此言一出，马卫都立即便忍不住喜上眉梢。
甚至无需高飞敦促，他便洁净利落的准备好种种协议，尔后立刻叫来了银行的业务员。
当着众人的面，钱货两讫！
马上，一老一少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高飞开心的是自家造屋子的钱终于有了，而马卫都开心的则是又得了一件珍宝。
至此，双方都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