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样?”
张予安打断了对方,面无心情地看着她:“你可以怀疑我动机不纯,但我的行为无懈可击,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你们大荒会应该是一个超能力者组织吧?你们和治安署是什么关系?难道还要对一个有功无过的人动刑?”
“你……”杨君感应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不满和恼怒油然而生。
但就在她要生机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她充满弹性的大腿。
是宋杰。
杨君的怒气马上消散得无影无踪,恢复了端庄秀丽的模样。
宋杰看着张予安,纠正道:“准确来说,大荒会是进化者组织,而不是什么超能力者组织。至于和治安署的关系,呵,这你就不用多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有权利审问你。”
进化者,他们就是以这个身份自居的么……张予安点了颔首。
宋杰继续道:“既然话题点破,那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张予安,进牢狱是故意的吧?那群小混混,也是你故意杀死的?”
张予安摇头:“我是有计划杀人,但没有故意要杀他们,他们如果不闹事,我自然也不会杀他们。”
“呵,还挺有正义感。”宋杰笑了笑,接着道,“进牢狱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古谏吧?
“那家伙乃是一个进化者,而且是【自成一科】的高级进化者,而你……
“我们视察过你,你只是个普通人,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你也是杀不了古谏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杀死他的?”
张予安又一次缄默沉静,只是这一次没有缄默沉静太久,他看着宋杰:“既然你们视察过我,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因果吧?”
宋杰颔首:“六年前,古谏在云辉州犯过案,杀了许多人,其中就有你的亲人……说到这里,我倒另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那场案件既然涉及到进化者,其时应该有人清除过你的影象,你是怎么还记得这一切的?”
“执念!”张予安听到往事,眼睛红了,捏紧拳头道,“为爸妈另有小妹报仇的执念!”
“仅仅这么简朴?”宋杰不信,目光死死地锁定张予安,“那你怎么解释你体内的古神之气?”
“古神之气?”张予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有些茫然。
“还要装傻么?”宋杰神情转冷,“我们已经问过为你治疗的沈辛月,她亲口认可了,是因为你体内有古神之气,她才气把你救活。”
原来救我的人叫沈辛月……张予安眼睛一眨:“能说仔细一点么?”
“虽然,我正要细说。”宋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口中不停,“其实你已经被古谏的临死反扑弄死了,你知道沈辛月是怎么救活你的么?
“她用了七朵古神蕈!
“其中一朵一品古神蕈阻止了你灵魂消散,三朵六品古神蕈炼制成丹,刺激了你体内的古神之气,最后以三朵一品古神蕈让你走上了进化者的门路……
“就这样,你才堪堪活了过来。”
张予安竭力消化这些信息,但有些工具他确实听不明白,好比……
“什么是古神蕈?”
宋杰依旧似笑非笑,只是这笑容中的冷意愈发强烈:“呵,你不是见过了么?就在古谏杀死侦缉员,放走囚犯后,一口气吞下了六朵蘑菇,那就是古神蕈。”
“古神蕈是蘑菇?”张予安愕然。
宋杰身边的杨君轻蔑道:“蕈者,菌也!古神蕈,说白了就是古神菌,或者古神菇,连这个都听不明白……”
难怪,难怪,难怪‘老姚’让我吃了三年蘑菇……张予放心中的一个谜团被解开。
“张予安……”宋杰突然身体前倾,靠近了看着他,“我们还查到,你已往三年买了大量蘑菇,这就是你体内会有古神之气的原因吧?说吧,这是谁教你的!”
不能出卖老姚……张予安摇头,保持冷静:“我喜欢吃蘑菇而已。”
“骗鬼呢?”杨君翻白眼,“在四年前,你可没有爱吃蘑菇的习惯。”
张予安没有松口:“就在那一年突然喜欢吃了,不行么?”
“张予安!”宋杰突然把眼睛一瞪,毫无征兆地露出无比严厉的心情,厉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
“你可知道你已经卷入了一场天大的因果?”
一股强大的气势迎面而来,让张予安呼吸一滞,他瞳孔一缩:“什么因果?我听不明白……”
“哼!”
宋杰冷笑:“你可知道沈辛月为你炼制丹药的三朵六品古神蕈来自那边?她说是从古谏身上获得的。
“呵,可笑!
“六品古神蕈举世难寻,就算是【自成一门】的至强者见到了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区区古谏,何德何能可以一口气拥有三朵?
“而且我们已经查清了古谏成为进化者这些年以来的行踪,他基础没有获得六品古神蕈的任何时机!”
张予安看着宋杰的眼睛一眯,射出一抹精光。
宋杰继续一脸严肃隧道:“那么,古谏的三朵六品古神蕈是从何而来?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把它们放在了他身上!
“张予安,你猜那小我私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予安眉头一皱:“难道是……给我?”
“还不算太笨!”宋杰神色稍霁,接着道,“那人知道你和古谏有深仇大恨,他让你吃了三年的蘑菇,积攒古神之气,又告诉你杀死古谏的方式,让你杀人入狱,他算准了你会和古谏在同一天被枪决……
“在你杀了古谏的时候,他把三朵六品古神蕈悄悄放在古谏身上,故意让路过的沈辛月发现。
“甚至我怀疑连沈辛月昨天会路过那段路,都在那人的计划之中,只有这样,才气保证让你服下那三朵六品古神蕈。”
老姚,有这么厉害吗,也是,他能知晓那么多秘密,肯定不简朴……张予放心里一凛,脸上却面不改色:“凭据宋执事的说法,六品古神蕈举世难寻,怎么会有人愿意送给我?”
宋杰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你该不会以为,那人是为你好吧?杨助理,你给他解释一下那人的目的。”
“试毒!”杨君幸灾乐祸隧道,“古神蕈内含污秽,不能随意服用,更不能随意搭配,一旦搭配错了,轻则终生残废,重则形神俱灭!
“那个神秘人不行能把珍贵的六品古神蕈给你,唯一的解释是,他在利用你,帮他试验这些古神蕈的搭配方子。”
宋杰赞赏地在杨君的大腿上拍了拍,接过话头道:“所以张予安,我有理由怀疑,你不是那人第一个利用的人,你只是第一个乐成的幸运者!
“但你不要以为今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在那三朵六品古神蕈的作用下,你已经以前所未有的古神蕈配方走上了进化之路,成为【自成一种】的进化者。
“听上去很美妙对差池?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是一条死路!”
我是进化者了么……张予安露出了求知的眼神:“哦?”
宋杰:“进化之路,有进无退。待你化解了体内的污秽,就必须要着手晋升了,那个时候,现有的古神蕈配方对你都不管用,你必须在已知的数千种古神蕈中找到合适的四种进行搭配。
“只有搭配对了,你才气晋升,要是搭配错了,你必死无疑!”
数千种古神蕈中选择四种进行搭配……张予安皱紧眉头,他不得不认可,乐成的几率很低。
杨君补刀:“每一条进化之路的每一次晋升,需要的古神蕈配方,都是前人们以大量人命试出来的,张予安,就凭你自己,想要试出正确的配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
宋杰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予安:“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吧?只有找到利用你的那小我私家,也就是让你吃了三年蘑菇和教你怎么杀死古谏的那小我私家,才有可能从他那里获得那三朵六品古神蕈的属性,你才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现在,告诉我,那小我私家是谁?”
张予安低下头,似在消化这么多信息,一时没有说话。
宋杰也不敦促,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相信自己已经说服了张予安。
任何人都怕死……
但世事的生长,总是不尽如人意,张予安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让宋杰和杨君错愕不已的话:
“其实……我并不介意被利用。”
“什么?”宋杰怀疑自己是不是泛起了幻听,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张予安平静道:“人活一世,能有被人利用的价值,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
“更况且,那人在利用我的时候,还帮我了却了执念,这就足够了,就算为此支付生命,对我而言也是值得的……”
疯了……宋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口舌,却获得这么一个结果。
只听张予安继续道:“两位,昨天的事很简朴,就是一个囚犯杀了侦缉员试图挣脱律法的制裁,被我用侦缉员的枪击毙。
“如果两位觉得,我这种行为不妥,或者不足以抵消之前的杀人罪,那么……
“就重新找个日子行刑吧。”
说完,张予安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发一言。
宋杰和杨君马上无比难受,在一个毫无求生之意的人面前,任何话术都失去了效果。
这也意味着,他们这次审讯……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