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峰与凌云峰隔山相望。虽说这凌云国以“凌云”二字命名,但世人皆知凌青峰才是第一峰。
君主凌熙常年居住凌青峰,裕王凌晨则居住在凌云峰。
时隔多年,朝堂上仍时而传出异声,无非是当日老君主归西时,是要把王位传给凌晨照旧凌熙。
但,慢慢传成了,有“图谋不轨”的人,私自改动了遗诏。
事情变得庞大起来了。
翌日,凌熙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纤长的手指不时地摆弄着桌上的书简。虽看不出什么心思,但鸦雀无声的朝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
“君主,裕王已经七日未上朝了。”左相王勃率先开了口,呵呵,摩拳擦掌的左派率先提起了裕王,准备随时参奏右派一本。
“随他去吧。”凌熙接过侍女送上的盏茶,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
“南下的事,怎么样了?”
“回君主,十万雄师已就绪。只是……”
“只是什么?”
“雄师主帅未决断下来。”回话的正是骁勇司主事方与捷。
“怎么?偌大的骁勇司,连个主帅也推不出来了吗?”凌熙依旧不紧不慢的抿着茶,朝堂上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微臣有一人选,只是此人……”
“哦?此人如何?”凌熙饶有兴致的盯着方与捷,
“说来听听。”
“回君主,微臣所选之人正是现凌青峰铁骑侍卫主将,牛子坤。”
“可以呀,你觉得不错就定他。”
“可是……”
“国是之前无我他,方卿连这个原理都不懂了么?”
听完这句话,方梦捷像是被赦免一般,连忙跪下搭话,“微臣谨遵圣意。”
“退朝吧。”
说罢,凌熙披上一件黑貂大衣,只身一人走向了凌宫后崖。虽说已立春,但此时的凌宫照旧天寒地冻,地上砭骨的寒风在逞凶,头上漫天的雪花在飞翔,花花卉草的嫩芽不敢露头。但再过数月,此地即是春意阑珊。
想到这里,他拎起手中的酒壶,抿上了一口,任这寒风吹打在脸上。
自己的王位来之不易,只有自己清楚。
君父的五位王子:凌彻、凌宇、凌晨、凌熙、凌逸。
凌彻、凌宇在世的时候,一直是君父的骄傲。双生战神,所向披靡。奈何在昆西之战中丧失了性命。
为此,刘党脱冠群柬,赐死主帅朱光耀。朱光耀乃是朱贵妃的胞兄。
谁都知道刘贵妃与朱贵妃差池付。这战场上难免有指挥失利的时候,但恰巧是朱贵妃哥哥的主战场,战死的是刘贵妃的双生儿。一向淡泊名利的刘贵妃,悲痛欲绝。从那时起,刘贵妃性情大变,成了后宫最得宠的妃子。
六个月后刘贵妃封为一国之后,这年冬天,大雪笼罩了整个凌云山峦,朱贵妃殁。随后,君父薨。
裕王照旧裕王。但凌青峰的端王凌熙,成了继续大位之人。
自己非嫡非长,生母过世早,朝中无权无势。最后继续到凌氏一族的百年基业,少不了刘太后的扶持,历程的隐忍艰辛,特殊人所能想象。
想到这里,牛子儒的名字赫然泛起在凌熙的脑海里。
近来,刘党基本越来越大,偶尔用一用裕王的人,也许并非什么坏事。
至于裕王,只要找到那个女人,他不会轻易妄动的。
“主子,瓦岗县的信使到了。”
凌熙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快。
“进屋说吧。”
凌熙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侍女,不紧不慢的坐在主座上。
“有什么消息?”
“回君主,我家令郎,找到君主要找的人了。”
凌熙心中一惊,一个凭空消失的人,自己动用整个凌云国都未找到,自从助力东次国金棠令郎引水解旱之后,便有了此人的消息。
“金棠令郎的暗卫,果真名不虚传。”信使听了凌熙的赞美,微微躬身
以示回礼。
“凌云峰,也收到消息了吧?”
“回君主,除了小人来凌青峰,我家令郎还部署其他差使上了凌云峰。看时辰,应该也到山脚了。”
“很好,你下去吧。”
凌熙给贴身侍卫鉴真使了一个眼神,鉴真躬身退后。
这个消息,必须只有自己知道,也只能自己知道。
这小我私家,必须自己找到,也必须只能自己找到。
凌熙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默默地闭上眼睛养神。
凌云峰上。
冬季的雪,格外耀眼。一层层雪花落在地上,酿成了一望无际的银滩。太阳出来,雪融化了又酿成了一层透明的冰。阳光渗透冰,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你此话可认真?”
一位剑眉星目的鲜衣少年停下手中的画笔,纸上是一副未点睛的珍禽图。
“回主子,正是从瓦岗县传来的消息。送消息的差使一共二人,其中一个去了凌云峰。”
听了此话,少年有些迟疑。
“传他进来吧。”
“殿下,我家令郎说,此信务须要您亲自过目。”
“知道了。”裕王少年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正要打开的时候,犹豫了。
“你带着信回去吧,我累了,不想看了。”凌晨最终未曾打开那封信件。
“主子,您意思是……”望着远去的差使,庄鸣不解的看着少年。
“给我备上一只鹿,送到重九峰。”
重九峰的月色,特别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