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第一次见。”
苏识夏蹲在土坑旁,眯眸仔细辨认着里面的工具,随手从空间里取出一双医用橡胶手套和一个口罩递给石峻示意他戴上。
“戴好再动手,那工具不洁净,你小心些。”
夜风吹过竹林,竹林里的竹子沙沙作响,苏识夏那话夹杂着呜咽的风声传入石峻的耳朵里,让他后颈的汗毛都随着倒竖了起来。
总觉得苏识夏口中所说的“不洁净”远不止是这工具埋在地下染了灰尘这么简朴。
“王妃,您是之前就知道这里埋了工具吗?”
石峻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大团工具取出来。
那是一个大包裹,外面裹着的肩负布已经脏地不成样子,黑漆漆地一片,根天职辨不出原本颜色。
苏识夏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触碰了一下那包裹,拂去肩负上黏着的一层灰尘,又将口罩拉开一条缝,仔细嗅了一下气味。
似乎是已经确认了什么,她的眉头都随着皱了起来。
“之前只是推测推断,不外现在既然已经挖出了这工具,那就可以确定了。”
“这里面装着的是尸体。”
“尸……”
石峻惊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等他追问,苏识夏已经将那肩负给解开了。
不出所料,里面确实是一具尸体,不知是被埋了几多年,却基础没有白骨化,而是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被肢解地七零八落,面部也被人动过手脚,脸上充满了纵横交织的刀痕,根天职辨不出原本的容貌。
“是死了之后放干全身的血液被做成了干尸,然后再被肢解放进这包裹里面的。”
苏识夏手里拿着一颗人头,那人头不止脸上的刀伤无比狰狞可怖,一双眼睛也被人给挖走了,眼眶的位置此时只余下两个黑黝黝的窟窿。
苏识夏捧着那头颅往石峻面前举了举,把石峻惊地急退了两步。
苏识夏也不在意,依旧面不改色地拎着那脑袋,还小心拨开头发,给石峻看那脑袋头顶上被凿子凿开的一个圆孔。
“瞧见没有,不止是放血,连脑子里的脑浆都给抽干了,这是最恶毒的封印神魂的法子,让人死也不得超生。”
看石峻点了颔首示意他已经听懂了,苏识夏顺手就将那脑袋放下,随着便开始去翻找那肩负里的其他尸块。
随着她翻找出来的尸块越来越多,那尸体也徐徐被她拼凑成型。
待她拿出最后一块尸块放在尸体左胸,一旁的石峻眼神一凝立刻就发现了差池。
“胸口处有问题!”
石峻快步上前,用剑尖将尸块胸口裹着的衣服挑开,就见那尸体左胸的位置赫然被切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连肋骨都随着被切断了。
那身体胸口原本的骨血都被挖去了,那被剖开的洞里,此时只塞着一团约莫有拳头巨细的毛茸茸的工具。
苏识夏眯起眸子,伸手将那工具掏出来凑到灯笼处细看,很快就有了结论。
“是猫尸。”
她又凑已往在尸体胸口的大洞处仔细瞧了瞧,甚至还伸手进去仔细摸索了一遍。
“她的心脏被挖走了,这猫尸塞在她胸口,就是要充当她的心脏。”
“猫遇到尸体会发生什么,你应该几多也是知道一些的吧?”
石峻只觉得今晚看到的一切都无比离奇诡异,此时脸色都苍白的厉害,脑子都随着变得迟缓了。
听苏识夏主动问起,他认真追念了片刻才哑声回道:“之前在军中时曾听老兵提起过,停了尸体的灵堂里是绝对不能进猫的,遇猫则为凶兆,是为大不吉。尸体可能会……就地诈尸。”
“不错。”
苏识夏颔首肯定,“死尸遇活猫已经是大凶之兆了,现在尸体的胸口还被塞进了猫尸……”
苏识夏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她眯起眸子沉吟片刻,小心地将手里那被揉成一团的猫尸重新放回那尸体的胸口,随着从空间里取出一张勾画着庞大符纹的黄符,将那符纸贴在了那尸体的额头上。
石峻看不懂苏识夏到底是做了什么,只瞧着她嘴唇翕动,手指压在那符纸上,似乎默默念诵了一段什么话。
竹林里随着便刮起了一阵诡异阴寒的冷风,所有的竹子都在狂风中摇摆,待到风停竹静,石峻骇然发现,那尸体额头上的符纸此时竟然已经变得一片血红!
那尸体明白是干尸!
苏识夏适才也说了,这尸体不仅身上的血被抽干,连脑子里的脑浆都没了,那那张符纸到底是怎么变色的?!
绝不行能是被血染红的!那究竟是……
“王妃,您这……”
石峻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苏识夏却基础没给他开口的时机,直接将那已经被染成一片血红色的符纸收入了袖中。
“将这尸体重新收拢起来放回去吧。”
苏识夏说着已经开始收拾尸体,将那些碎尸块重新放回了肩负里。
眼瞅着她都要将那肩负再次绑起来了,石峻终照旧没忍住,抬手拦下了她的行动。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尸体既然都已经被挖出来了,那这尸体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会被碎尸,还弄成这么离奇的样子,这不都得去细查吗?您怎么能……”
“从这尸体的状态来看,她已经死了不止十年了,十年前我还没嫁进秦家,所以,这人不是我杀的。”
“王妃,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石峻急着想要解释,苏识夏却基础不在乎他的反映,兀自说着自己的,顺手便将那裹着碎尸的包裹打了个结递给石峻。
“十多年前死在秦家的人,我自然也是不认识的,既然无冤无仇,我也没有义务和责任要帮她查清冤屈报仇雪恨。”
“可这尸体是您找出来的……”
“那是因为这尸体身上凝聚的怨气太重,装神弄鬼闹出的消息已经吓到我儿子了,所以我才脱手的。”
苏识夏看石峻不愿接那包裹,便自己拎着那包裹放回了土坑里。
“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与我无关,那是秦家的事。”
苏识夏面无心情地扯去手套,那酷寒的语气中隐隐夹杂着几分讥诮嘲弄。
“我可不是秦家人,以前他们从来没把我当一家人看过,以后我也不屑与他们秦家为伍。”
“所以,少把秦家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平白让我恶心。”
“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咱俩之间扯平了,之前你欠我的账也就此一笔勾销。”
摘下口罩时,苏识夏冲着石峻轻扯了下唇角。
“另外看在秦熠今天陪我一起去宁家借雷劈木的份上,你就替我再给他带个话。”
“好好查查秦家这宅子吧,相信我,今晚挖出来的这尸体,绝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更不会是唯一一个。怨尸入阳宅,呵,这埋尸之人也是够绝,这是巴不得秦家上下所有人都死绝了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