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曹操被捕

　　如果娄圭也是个穿越众，看过某部名为《西红柿首负》的影戏，那此时的他心中一定会想到那句经典台词——操操操操操操操。

　　娄圭心想道：“我容易吗？冒着冒犯世家大族的风险，入了你何苗帐下，还准备透露这般隐秘的消息给你，你就这么扎我心？要不是我娄家实在拿不出这上千万钱来，我何苦为一区区六百石在你这里受这气！”

　　何苗也心想：“这是你当我幕僚，照旧我当你幕僚，你来问问题我来回覆呗，要不是我家文若非要让我来此，我才不愿意大晚上过来呢！我说的字数比你还多，照旧我家文若好。”

　　“那郡守可已有破局之法？”

　　若有我来找你做甚？

　　何苗心里是如此想，却不能就这样说出口。

　　“子伯可否教我？”

　　“圭有一计，同样与这举荐之事有关。南阳郡的孝廉名额都是先让其他世家认领，留下一个名额给李、邓、阴三氏分，这上缴到宛城府库里的盐铁之利就是换的这一个名额。

　　但其他世家每年最多也就拿过四个名额，少的时候，三个、两个亦有，张子议拿出的钱粮就是其他世家没认领，之后三各人再出钱换这没人要的名额。

　　如今盐铁的名额已经举荐出去，盐铁之利却还没到府库，其他家今年要的名额有三个，且张子议也已经将其举荐出去，但若无三各人颔首，这钱粮就到不了郡守手里。”

　　“子伯何意？”

　　何苗没想到娄圭到底要说什么。

　　是把剩下的两个名额“卖”出去？这个要领危险性太高，何苗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本事操作。

　　又或是强行讨要其他世家该给的钱粮？何苗也不见得能逼得人家低头。

　　“同样是举孝廉，却不是将名额换钱粮，而是把这孝廉拱手相让。”

　　···

　　离开浚仪之后，曹家车队绕过陈留郡治，经外黄前往梁国。

　　夜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因为总要留心脚下，没有训过的马又惧黑，车队速度一直提不起来。

　　若不是担忧身后会有追兵，车队最好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等天亮再继续上路。但问题是夏侯渊做的太绝了，燃着吕氏庄园，又杀了吕氏宗子，若非如此，曹操是计划直接跑路，那现在也不用担忧吕氏和浚仪县尉的追兵。杀了这么多人，县尉不行能连样子都不做。

　　紧赶慢赶，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车队实在走不动了，在离外黄县城数里外的地方找了个山坳歇脚。部署好几班巡逻的人手后，曹操也睡下了，就待睡醒之后继续赶路。晚上走的虽慢，却可以借夜色绕过城池、躲避官府的追捕。

　　只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军务、政务都及其擅长的曹操，在掩盖踪迹一事上并不擅长。这也怪不得他，一个数十人的车队，再加上十数辆车的辎重，想要在逃跑的同时完全不留下痕迹是不行能的。此外不说，就是夜里那些被十数辆车压过的新车辙，曹氏的人就没措施掩盖。（注）

　　门下督贼曹与贼曹掾史的专业就在追捕盗贼之事上，此二曹在得知消息后，就带着人马去了浚仪县城，浚仪县尉已经顺着车辙印跟已往了。

　　追兵们路过小黄、外黄二县，劳累不堪的人被此二县的人手替下，求功心切的人则是继续沿着车辙追踪，午后时分，追兵们找到了曹氏车队的下落，却并未声张，而是派人去找郡贼曹，另有离此地不远的东昏找援兵。

　　寻常县尉手下不外数十兵卒，两县的人手也不行能全派出来，加上浚仪与郡上的人手，此时两边人手才差不多，在场的人也不确定就能正面干过那些曹氏家兵，照旧等援手到达，设好埋伏后最为妥当。

　　“兄长你听，这人是喊得什么？”

　　夏侯惇听到山坳外的喊声，到了曹操的马车里将其叫醒。

　　夏侯兄弟本睡在同一辆车中，擅使弓箭的夏侯渊首先听到异响，随后叫醒兄长，让夏侯惇去通知曹操，他自己则是计划潜到山上探查一番。

　　而等夏侯渊爬到小山之上的开阔地，看向周围后，却发现事情不容乐观，于是他赶忙回到车队中，将情况通报给曹操。

　　“弟简陋观之，仅西面之敌就不下于三百，而这喊声是四面皆有，其他地方的人手也绝不会少。”

　　“依我看，就由我带兵攻击一侧，将其杀穿，我等就可逃出生天。”夏侯惇提出了这个主意，但曹操并不计划接纳。

　　“杀穿了也无济于事，我们的人太少了，跑不了的。”曹操感伤道。

　　上会击败袁术派来的追兵是有心算无心，加上人数差距不大，可现在...敌人人数怕是凌驾自己十倍不止，而自家人马皆是赶了一夜的路，人困马乏。若是强行反抗，不说逃不逃的出去，就是眼下这数十人又能有几人逃得性命，再者说，撕开一个缺口，逃出去之后呢？敌人想追击很难吗？

　　仅从派郡兵搜捕自己这一点来看，曹操就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了，袁术一个后将军，没有那个本事让一郡郡守擅自调兵，为其奔走。郡兵调动也瞒不外州刺史之眼，更离不了刺史默许。兖州刺史乔瑁是曹操之友，他会为了袁术的面子，就跟自己撕破脸皮吗？

　　不会！袁术没有这么大脸面，只有袁隗发话，这陈留郡守和兖州刺史才会核办此事。

　　那袁隗既然让这二位二千石都动手了，那周围的二千石会不会也收到指令了呢？要知道，陈留以南就是豫州，袁氏就是豫州门阀的领头羊。无论曹操之前选的是哪一条路，是过陈国照旧过梁国，都很难躲避袁隗的针对。

　　那袁隗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为兄会自缚请降，陈留郡守必不会擅动你二人。”

　　曹操已经有了决断，夏侯兄弟乃是汝阴文侯夏侯婴之后，只要他自己被捕，那陈留郡守必不敢轻动这对兄弟，郡兵搜捕的只有曹操一人，并不涉及其他。

　　“待为兄被捕后，元让带着辎重回乡中，请我父设法援救；妙才带人手北上，去成皋找乔元伟，探探他的口风，若有妨害，妙才可看情况行事，不必忌惮我。若乔元伟没在成皋，就去东郡找他。”

　　交接二人后，曹操让人用藤条将自己缚住，边高喊曹孟德在此，边往外走，他料定这陈留郡守并不敢杀他。

　　不仅是陈留郡，整个兖州境内的所有郡县都于昨日，陆续开始搜捕曹操的踪迹，在曹操被抓住之时，东郡之内的东阿县，亦有郡兵在县境之内搜捕。

　　东阿有一寒门士子名为程立，其家亦被搜捕。这程立曾于黄巾之乱时立过殊功，时东阿县丞王度起兵响应贼寇，并焚毁了城中府库，若不是程立用计逼走王度，这县令少不了得捱上一个弃土之责。

　　可程立对东阿、对这县令有如此恩义，却也少不了受今日之辱。

　　乔瑁就是东郡太守兼领的兖州刺史，他如何不知道曹操若要逃窜，不会逃到自己的辖区内。

　　沛国在陈留南，东郡在陈留北，若曹操真到了东郡，那就得南下东平，经亢父道直下彭城，再转头去沛国。这一趟绕下来，曹操少说也要多走三四倍的路程。

　　可是太傅的命令，乔瑁也不得不遵从，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于是，人还在成皋的乔瑁就遣人回东郡，让郡丞把事情做漂亮一些。

　　郡丞知道这漂亮是什么意思，于是就让各县尉在其辖区内放肆搜捕，郡丞默契地没有说要去搜查豪强，县尉也领受到了上级的意思，“漂亮”二字就如此落到了寒门小户头上。

　　为东阿流过血、流过汗的快五十岁高龄的程立，就这般被县尉带人闯进家中，这些兵卒虽未借搜捕之名顺走财物，可也将程立的面子踩到了地面上。

　　不管是县令县尉，照旧当地的豪强大族，都乐于看到此事，这些人都是不愿看到一个寒门跨坐在自己之上的，哪怕这个寒门对他们有恩。

　　在兖州之地上，曹操与程立都遇到了挫折，而在数百里之外的荆州南阳郡治宛城内，新郡守已经从娄府回到了郡府别院内。

　　昨夜娄圭与何苗畅聊，并邀请他留宿家中。娄圭卖了何苗面子，接受征辟举荐，并说了一计给何苗，何苗也不能拂人家美意。

　　今日醒后，何苗又在娄府用了一餐饭食，才带人回宛城。而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荀彧。

　　“文若可知这娄子伯送了我一计，我乍听之，却也觉得有些原理。”

　　“是何计？”

　　注：曹操有过多次逃跑被逮到的纪录，不算讨董前后，他也有被张绣、马超、关羽阻截追击的纪录，一次死了儿子，一次割须断袍，另有一次是关羽放他走。说他不擅长隐匿行踪也不是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