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国华,是一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搁在现在,叫做“社恐”。
我来自一个贫困的山村小镇,父亲在我十岁那一年,撒手人寰。没多久,妈妈领着另一个奇怪的男人回了家,并招呼着我喊他“爸爸”,我执拗的转身就跑了出去,只留下母亲清脆响亮的谩骂声。
是的,我是组合家庭的长兄。我也是厥后才知道,继父另有一个女儿,妈妈亲切的称谓她“媛媛”。就这样,我妈不费一兵一卒,顺利完成了二胎KP I。
继父的女儿第一次来敲我房间门的时候,照旧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
“哥,我想去河里洗冷水澡,爸爸差异意,你带我去嘛……”媛媛央求的语气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没回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该怎么形容那种热呢?为了言简意赅的让它知难而退,我让她先去院子里站上五分钟。
没多久,她再一次来到我的房门口,“哥,你看,不热,可以去了”
只见她整个脸热得又黑又红,像一个脸色红润的黑人泛起在我的视线里,看着她一脸无辜的可爱模样,我不老实的笑作声。迅速起身,拉着她去院子里冲冷水降温。天地良心,我也是在摸到水龙头的那一刻,才对这个五岁的女孩子有点恻隐之心。因为,水龙头的水是烫的。
“哥,你是不是看着我就烦?”蹲坐在洪流盆里的媛媛,一边用手拨弄着水花,一边看着我,满脸真诚的期待我的回覆。
“你才几岁,懂什么。”我推开她的脑袋转过身子给她擦背。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身子,慌忙的转移视线。
“妈妈说,让我没事不要跟你说话,说你在学校学习很累”她拍打着水盆边缘,落寞的看向来往的行人。
“媛媛,你什么时候上学?
“粑粑说,九月份开学我就可以报名了”媛媛语气变得欢快生动不少,“可是,方方他们都在安县那边念书,我这边没有一起玩的…..”
看着她时而忧伤时而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吐槽“那你回安县念书去呗”说实话,我还对着对父女的不请自来,满怀怨怼,纵然知道谁都没有错。
“我不回去,我回去了爸爸不回去,那我的爸爸就真的是你的爸爸了…”
我欲言又止,心口说不出的难受。
这日子,能幸福到什么水平还不太清楚,能失望到什么水平却屡屡刷新。
“媛媛,你怎么能让哥哥给你洗澡呢,你都是大女人了….哎呀”母亲推开虚掩着的院子门,慌忙的放下手中的锄头,行动利落的抱起媛媛,径直走进内室。
我站在那里,一脸错愕。怪自己的鲁莽,也怪母亲的不信任。
或许这就是组合家庭的不易和心酸,也是在我高中跟室友躲在被子里看影戏的时候,才明白母亲担忧的是什么。
误以为夏天很长,可转眼就要立秋了,窗外的知了已经有了些疲倦,我也有些惆怅若失,这个夏天就这样收尾了,我们很久不见了。
“知南,听说你嫁外地去了,怎么样了?”自那次晤面后,我与知南互加了微信。
“……………”我瞅着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有点紧张,却很期待。此时的头顶悬着那把剑不停的转悠着。
“老样子,欠好不坏。”几分钟已往了,只看到冰冰的几个字。这漫长的几分钟,比我想象中难熬。希望她过得好,却也怕她没有我,过的却很好。
“有时间吗,我们去镇中转转。”
“美女作随同游,人生一大乐事。”
“我们在村口的水井边荟萃吧”
我已早早把车停在村口大树下,朝知南家张望已往。
慢慢地,一团白棉花跃入眼帘。知南今天穿裙子了,照旧一袭白色连衣裙。走近一看,半束发绑在后脑勺一个小啾啾,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怎么样,梦回初中了吧”
“那可不,等会别人还以为你是我闺女”
“你少来,搁这儿占我自制呢!一定是闺女嘛,不能是小情人嘛”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介意的,横竖我现在也是王老五骗子儿一个。”我一脸痴笑“老baby一个,还请你笑纳!”顺势做了一个鞠躬的行动。
“少贫嘴了,一把年纪也不知道怕羞.”知南被我的鞠躬逗的开心不少,我给她开了车门,我们就出发了。
村子离镇中心学校十来里路,我们一路听着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汽车行驶着,拉着我们回踩初中时期的影象。
半小时不到,车子平稳的停在学校门口。昔日环拱形的校门不再,改成了横在地上的石墩子,漆喷的校名明黄闪闪,很是抢眼。
找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停车位,曾破败不堪的烈士塔,已被修葺扩建成了校园景点,静静地呆在那一隅,与这座校园一起老去。
一路走来校园空寂,时逢三伏酷暑,只有难听逆耳的蝉鸣声。沿着阶梯悠哉悠哉的走着,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我站在知南身后,我们一起呆望着尽头的初二教室,思绪飘香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