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狂暴,难得一见的灵气风暴,也屡屡肆虐这片天地。
所有人都知道,世界回归的日子近了,又或许已经踏上了归途,只是这片天地的生灵不自知。
自从第一次灵气风暴泛起的那一刻起,天元大地的修行门派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着加固山门,以求牢固着陆。
同时,对外的掠夺压榨,也在明里暗里的不停进行。
任何一次动乱,波及最广的,永远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回归前夕,是天元的黑暗时刻。
对于这些,路遥看在眼里,却是有心无力。
他能做的,只是在离开之前,保证春归不被黑暗波及。
所有人的心绪,都随世界回归的脚步滔滔向前。
而在路遥眼中,红袖和白矖最为差异,眼中多了难得一见的迷茫。
漫天的星象,路遥闭眼可见,异常的熟悉。
那些细微的变化让他知道,天元已经踏上了回归的旅程。
这一次,陪同路遥观星的人许多,桃花谷和妖族的首要均已加入。
“自从第一次灵气风暴泛起以来,回归已经开始。因为速度缓慢,所以难以察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归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在这个节点上,各方自顾不暇,我们也该开始大规模的迁移了。”
于是,千古稀有的种族大迁移开始了。
而东渡沧海的工具,可以称得上是五花八门。
有从春归珍宝阁劫掠的云舟,有矮人打造的铁甲战船,也有圆木拼接的海上浮岛。
有价值的工具,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扔掉。
随着大迁移的开始,司空终于不再坚持,走入巨树之中,化作了一株丈高的桃树。
而桃花谷,则燃起了熊熊烈火,照亮了天地。
这么大的迁移浪潮,自然瞒不外世人的眼睛。
他们一方面涌入妖域和桃花谷搜刮残羹冷炙,一方面又远望着迁移雄师若有所思。
大海,是海妖的家,是他们得天独厚的主场。
一场海上的交锋,不行制止。
于是,迁移路上的追逐厮杀,在无边的海域上开始了。
狂风巨浪肆虐,漩涡陷阱遍布,海面上随处可见漂浮的骨架尸身,散碎的船筏碎片。
对于路遥一方来说,他们并不是待宰的羔羊。
他不仅有游荡在海面下的青鲤,另有今非昔比的红鸳,更有精通水火之术的红袖,曾和应龙匹敌的巫支祁。
厮杀深入海域万余里,刚刚徐徐停息。
木筏之上,猿啸天摇橹,其急如飞。
路遥回望那流血飘橹的海面,那隐约可见的珍宝岛楼船,杀意冲天而起。
或许之前太过软弱,可以后不会了。
无论是冥顽不化的人族,照旧九尾狐九凤等异类,亦或是九天之上的神明。
如果不要我活,那么你们就先去死吧!
阳光照耀之下,引领前行的木筏之上,那道身影坚贞挺拔。
神剑冲霄去,谁为平不平。
剑鸣响起,三千剑芒横空,剑花六百入海。
至此,意气领悟,凤凰花悟剑大成!
遥遥目睹了路遥剑之辉煌光耀,剑不空满腔苦涩。
嫉妒,怨恨,痛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深吸一口气,剑不空俯首躬身。
“山主,路遥的去向应该是遨来。”
“哦?接着说!”
“如果所料不差,他应该要去舜帝的葬身之地!”
路遥的意气难平,剑不空的反映,使苏心月眼中有了笑意。
她从未想过在这海上灭了通天教,别说做不到,就是能做到她也不会做。
她也是练剑的,她知门路遥一朝悟剑意味着什么。
那代表意气通达,剑心坚硬,也代表路遥日后和人族的不太平。
恼恨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就会生根发芽,很快枝繁叶茂。
到那时,许多事情她都可以冷眼旁观,欣赏他人翩翩起舞。
父亲和两位山主的目光交流,让范统兄弟心生疑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三人之间告竣了某种默契。
而那种默契,作为儿子的他们却一无所知。
为什么?难道真的大功告成,化成了龙?
夕阳西下,余晖照耀下的海面,泛起了庞大的船队。
望着铺满海面的船筏,驻留金沙滩的人们纷纷登高远望。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气息强横的妖兽,也未见过完美如画的的精灵。
未知令人憧憬,更让人恐惧。
于是他们开始溃散奔逃,远远地张望那一批批登陆的生灵。
当外来者按预定的偏向深入遨来之际,消息也插上了翅膀飞向了四面八方。
遨来远不如天元广袤,可九嶷山那绵绵的山区,足以让远道而来的妖族安身。
九嶷山山脉有九,八脉拱卫丹霞山,形成了半月形的谷地。
这么多外来者到来,留守丹霞山的白猿极为不满,围着路遥吱吱乱叫,一阵比划。
直到见到了猿啸天,看到了半月谷中的大桃树,它们的不满才酿成了欣喜。
在九嶷山落脚,打造生存基本,统领这么多异族,严苛的规则必不行少。
“说的好听些,我们是外来者。可对久居遨来的生灵来讲,我们是不折不扣的入侵者。”
“我们借地生存,自然要对这片土地有所敬畏。”
规则是严苛的,更是冷酷的,路遥一改往日的温婉,流露出铁血的威严。
通天教入主丹霞山,精灵进驻半月谷,几大妖族落脚八大山脉,漫长的迁移之旅告一段落。
九嶷山险峻灵秀,主峰丹霞山溶洞遍布,是一个碧水围绕的修行福地。
那些溶洞,是天然的修行洞府,足够通天教众人修行。
而青鲤,也有了新的去处,紫霞洞外的碧水寒潭。
“潭里有一青蛟尸骸,你去那里安身,或许会有所资助。”
“碧水通幽,与紫霞洞内莲花池相连。如要听我讲经,就延九曲水径前来。”
外来者落脚九嶷山的同时,整个遨来却炸了锅。
俗世凡人,武道宗族,皆是人心惶遽,那些遨来的修行山门也弃捐了怨隙走动了起来。
唯一欣喜的,就是两界山一侧的那些遨来妖族,似乎找到了归属,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可它们的欣喜和狂欢并未连续多久,就遭到了外来妖族的打压。
于是,两界山一侧的妖域,理所虽然的成了远离九嶷山的外围前沿。
修行门派的消息无疑是灵通的,天元的大变换传到遨来,各方势力忧心忡忡。
与他人差异,青木剑派的剑山上,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次风浪的主角路遥,与剑山有过一段尘缘。
忧的是,路遥的归来意味着遨来远离了平静,卷入了动乱。
岁月如水,时光弹指。
几十年的时光事后,那个曾在遨来小有名声的路遥,如今以这种姿态驾临遨来,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所以,七杀宫和玄阴殿先厥后到了剑山,就连和剑山差池付的地元宗和烈阳山也联袂赶到。
目睹接踵而至的修行宗门,剑悔和元浩相视苦笑,王五则是心驰神往。
一别经年,如有时机再见,路遥照旧那个路遥吗?
“师兄,路遥是谁?为何最近人人都在谈论路遥?”
望着木忘忧,剑悔和元浩五味杂陈。
“师妹,路遥曾是我们的同门师弟,你的师兄。”
“曾是?”
摸了摸脸颊,元浩笑道:“没错,当年他打了我一顿,被剑山除名谱牒,逐出了山门!”
“那他会不会回来抨击?”
“哈哈,那倒不会!”
眼见修行宗派武道宗族均已到齐,元浩放松了下来,讲了一些关于路遥的过往。
虽然,把路遥被逐的隐情略了已往。
门生之间侃侃而谈之时,剑山大殿的气氛却是沉闷压抑。
包罗青木剑派在内,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面对齐聚的目光,青云真人如坐针毡。
“不必如此看我,路遥早就不是剑山之人。对于他的归来,青木剑派没有半分厦悦,和诸位一样担忧。”
青木剑派掌教的说法,烈阳山不以为然,反驳道:“青云,青木剑派是路遥生长的起点,这是无法磨灭的。如今他自领一教,辖制妖族和精灵,成了遨来的霸主,你不是应该兴奋吗?”
“兴奋?他搅起那么大的风浪,对上了天元那座庞然大物,我如何兴奋?我倒希望从一开始,双方就没有任何牵连!”
“天元隔海相望,回归也已不远。小小遨来,是否经得起八方风雨,咱们这些山门是否能在未来生存,一切不行预知,你让我如何兴奋?”
先辈遨来避世,因为路遥的回归,彻底成了过往云烟。
宗门传承兴衰的情结,在这时代转折的当下,让这些子弟备受煎熬。
察觉到烈阳山的不善,火爆的青萝出言挖苦。
“你们烈阳山门人进了天元山门,如今在这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别忘了,这是遨来,与天元隔着一片大海。当年路遥和你烈阳山有不小的过节,你就不怕他秋后算账,灭了你们?”
烈阳山的张三和夏阳入了天元山,张三已死,夏阳却进了离阳山堂,是一直以来烈阳山嚣张的资本。
如今时过境迁,昔日的依仗成了今日的隐患,烈阳山有口难言。
不外丹阳真人岂肯就此罢休,反唇相讥道:“呵呵,真人好牙口!你们又好到哪里去?”
“剑不空屠戮同门,和路遥多番为敌,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同门相残是门派之耻,是青木剑派难以磨灭的伤疤,气氛蓦地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