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兄,贫道这就走,叨扰之处,还祈原囿则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远处那张青光浅淡的符宝,清癯道人御剑往萧千动遁逃的偏向追了上去。
徐茂行之所以能够谈笑之间退去两大筑基修士,除却他威名宿著,令人望而却步之外,最大的倚仗即是那张浅青色的符宝。
修仙炼道之人所使用的神兵利器,凭据其威能巨细,一般情况下可以分为法器、灵器、法宝、通天灵宝、洞天之宝这五个等阶。
而符宝虽不在此列,却向来都有伪法宝之称,与排在第三阶的法宝大有渊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符宝乃是一张封印有些许法宝威能的特殊符箓,只是这张符箓能够重复使用十数次之多,而且其绘制历程也有些与众差异而已。
它需要修为在结丹之上的修士,将一样法宝在自己体内温养数十、上百年,有了一定的火候之后,这才以自损法宝为价钱,将宝物的一部门威能从本体当中剥离出来,强行封印入一张特制的符箓当中。
任凭哪个法宝,在修士体内待的时间长了,都市沾染其人的神魂、法力气息,潜移默化当中也会跟修士发生莫大的羁绊。
正是因为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修士在强行从法宝当中剥离出一部门威能来炼制符宝时,其自身的神魂、法力也会受到差异水平的损伤。
为了炼制几张对于自己意义不大的符宝,无端损伤自己的神魂、法力,以及体内法宝的威能,想想就是一件损己利人之事,轻易是不会有人去考虑的。
更况且炼制符宝时所造成的神魂损伤,法宝威能的缺失,都需要通过以后漫长的岁月来慢慢修补、恢复,这中间需要花费的时间价钱,很少有人能肩负的起。
这也是为什么一张足以改变低阶修士之间斗法结局的符宝,一样被练气、筑基修士趋之若鹜的存在,在修仙界却并不怎么常见的原因。
究竟那些高阶修士又不傻,谁会拼着大耗心力,去炼制一些迎合低阶修士的宝物?有这些闲时光,想措施提升一下自身的修为境界欠好吗?
但事事无绝对,一些高阶修士在受制于人的时候,也不得不委曲求全,自损元神与法宝,成为替别人炼制符宝的傀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虽然,以上只是少数情况,符宝的产出却另有来源。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莫看一众高阶修士平日里呼风唤雨,一幅生人勿近,漠视亲情的模样,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寿元无多,大限将至的时候,便又想着要给直系后人或者自己的宗门、世家留下点儿什么了。
一些修炼心得,宝物灵药自不必说。
几张能够呵护后人或者晚辈的符宝,似乎才是最好的馈赠。
其实也有直接将自己的法宝传给后人的,但是这些被先人长时间祭炼、温养过的法宝,重又被修为在结丹期以上的后人炼化之后,新主人的心神却不能跟法宝完全契合,自然也就只能发挥此宝的部门威能。
这照旧后人当中有结丹以上的修士存在,否则只能干瞪眼瞅着法宝,而无法动用其一分一毫。
所以相比力而言,这些高阶修士照旧觉得在大限来临之前,拼着元神受创、法宝受损,多留下几张符宝比力划算。
如此不计结果的连续从法宝当中剥离威能,凭你是通天灵宝似乎也蒙受不住频频的样子,所以无论这些高阶修士在坐化前再如何尽心尽力,也只能留下寥寥数张符宝而已。
既然符宝的来历如此曲折,那么每一张都市显得弥足珍贵。而徐茂行刚刚祭出的这一张,更是其中的极品,价值之大,完全可以兑换两到三张普通的符宝。
而对于这张极品符宝,徐宁也并不陌生,而且另有几分敌视的意思,这当中牵扯到了另外一桩公案,暂且按下不表,单说一下咱眼下的情形。
萧千动、陈安两人相继退走之后,徐茂行便部署手下一干人等,第一时间恢复了正常的进出城事宜。
而徐宁则被他这位宗门师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尔后乖乖上交了一十二块下品灵石,用于恢复护城河滨,被他撞坏的几处白玉栏杆,这才被允许进入瑶光城。
诺大的一座城池被天傀门划分为了东、南、西、北四块区域,相应的也有四个城门,徐宁此番外出执行任务归来,走的是南门。
南门所对应的是南城区,此间有城主府这个庞然大物坐镇,自然是政通人和,夜不闭户,泛起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北城区则是天傀门的山门驻地,那里终年为一片濛重的云岚所遮蔽,在所多见的是一些高来高去的修仙者,给人一般世外仙境的感受。
东城聚集了大量的商贾、巨富,在生意往来方面,是四个城区里头最为红火,成交额最大的所在。
到了彼处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财通四海,利达三江。
在瑶光城流传着一句老话,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价钱,却没有在东城买不到的好工具。虽然有些夸张的身分,但是生意兴隆的水平却可见一斑。
相比于另外三个城区,西城却要相对黯淡一些,那里多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聚集之地,为了讨口饭吃,这些人都在用力的拼命的在世,平凡却不平庸。
徐宁的叔公尚且在世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提到,对于人生来说,对于修仙者的心境来讲,或许这西城区里古巷的忧郁,街上叫卖的小曲,以及林林总总那些浓得化不开的烟火气,才是真正的生活。
徐宁走在南城这极为宽阔,险些能容得下八辆兽车并驾齐驱的大街上,心里却有些郁闷。
因为无端撞坏了护城河栏杆之事,那位徐师伯居然重罚了他这个外门门生半年的灵石收入,想想就让他觉得有些肉痛。
“唉,这也是没措施的事情,谁让叔公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跟这位师伯差池付呢?人家找时机迁怒于我,也是人之常情吧。”
“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徐师伯刚刚还帮了我的大忙呢……”
“倘不是我故意撞断了几根白玉栏杆,闹出那般大的消息,将徐师伯引已往检察情况,预计那魁峨男人被我用空门瞳术算计了之后,绝对会第一时间暴起举事的。”
“照这么说来,徐师伯还变相的救了我一命,而我仅仅只是支付了十几块下品灵石的价钱,这笔买卖也太划算了吧?”
“唉,修为太弱,随处在欠人情,长此以往,还如何重启当年那桩公案,为叔公他老人家讨回公正呢?”
念及至此,徐宁的脸色变得庞大了起来。
眼下天已大亮,城里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的比力热闹,徐宁想着心事,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城主府四周的一片府邸走了已往。
回宗门交割任务之前,他得先去彼处拜望一下柴玉良前辈,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城北的绿柳庄执行完宗门任务之后,却要绕道南门进城的原因。
那位柴前辈作为善功堂的当家人,这几年在发放宗门任务时,一直很照拂他。
有什么相对轻松的,来灵石快的任务,柴前辈简陋都市私下里给他留着。此举自然让他这个外门门生,比之于身边那些起早贪黑,蝇营狗苟的同门师兄弟,要轻松,潇洒了许多。
手头拮据的时候也就而已,眼下他既然得了一笔横财,自然要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情况下,适当的投桃报李,体现一下自己的心意。
而且据他视察,这柴前辈跟旁人又有差异,他一门心思为宗门打理善功堂的同时,也在不拘一格的积累着自己的财富。
对方大钱要抓,小钱也不放松,面对他们这些小修士仨瓜俩枣的供奉,也是来者不拒。
你偶尔哪次孝敬的多了一些,他也只是会意一笑,基础懒得去考虑这些钱财是不是来路不正,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活得通透,活得真实。”这是徐宁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私下里斗胆给予一位筑基期宗门前辈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