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挂在夜幕上,层层乌云时不时的已往遮挡。
原来就不甚明亮的月光,越发昏暗了。
夜风悄无声息,慢慢的爬上了身体。
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着凉了。
温家村三十里外有一个小镇,名为太平镇。
太平镇外有三座大坟山,绝大多数当地的人都是把墓地建在此处。
三座大坟山劈面,另有几座小坟山。
在居中的小坟山上,立着三名男子。
“啊切!”
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大汉打了个喷嚏。
空气中开始飘散一股烤鸡肉味。
大汉二十左右,方脸,细眼,长鼻,阔嘴,黑乎乎的,长的就像是一个烧坏的机械人一样。
他叫温六,正是温四的亲兄弟。
两兄弟长得不怎么像,也不知道温家村有没有姓王的人。
温勤站在一边,借着昏暗的月光,微笑朝温六点颔首,“六哥,回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染了风寒。”
温六揉了揉鼻子,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展开布包,从里边取出一支烤鸡,他拔下一只鸡腿,递给温勤。
“小勤,吃鸡腿,这鸡吃谷子长大的,可香了。”
鸡腿很是香,很是大,很像是华莱士九块九一个的大鸡腿。
就算是没啥光线,也能看到鸡腿上的油光。
只是温六刚刚打喷嚏了,会不会已经得伤风了?
他手上有没有病毒呢?
自己吃了,会不会被熏染呢?
温勤接过鸡腿,随后放在一边的草面上,“我带回家吃。”
温四白了眼温六,伸手已往,拔了另一只鸡腿,“小勤,这个也给你。”
温勤没有客气,接过鸡腿,照旧放置一边的草面上。
温四带来一个背篓过来,他从里边取出三对香烛,九支香。
“小勤,我们也是考究人,一对香烛拜这位郝老爷,一对香烛拜土地爷,另有一对香烛敬天地。”
郝老爷就是温勤他们三小我私家今天晚上的目标。
此人是太平镇郝家老爷子,八天前去世,尸体在郝家祠堂停放了七天,于今天下午四点下葬。
温勤他们三小我私家今天下午还来资助撒纸钱了。
赚了二十个铜钱。
晚上在郝家大院吃了一顿。
温六的烤鸡就是从郝家厨房偷来的。
一对香烛聊表心意。
温勤立即上前,随后接过香烛,朝着郝老爷的墓碑拜了下。
他接着点燃了三根香,又拜了一下。
温四则拿着香烛和香去拜土地爷,以及此方天地。
温六双手捧着鸡,正陶醉的啃着。
温四插好香烛,又翻了翻背篓,皱眉骂道:“老六,我不是让你拿纸钱?纸钱呢?”
温六抹了抹嘴巴上的油,随后用大油手抓了抓头,“我没有拿值钱,我拿了两个梨,四哥,这郝家的梨可好吃了。”
温六皱眉痛骂,他一边骂一边在背篓翻找,找出了一个梨,随后将梨放在墓碑前。
“歉仄了,郝老爷,我们兄弟家贫,没有买纸钱,这个梨又大又甜,你且慢慢享用。”
他随后退却几步,瞪了眼温六,“别发作声音,让郝老爷慢慢吃。”
温勤在一边,一动不动,平静看着那个梨,同时心中数数。
“一,二,三……”
“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一……”
温四此时动了,他敬重一礼,“郝老爷吃饱了吧。”
他随后把梨放回背篓,取出了一根二十厘米左右的凿子,另有一个小铁锤。
这凿子握手处是圆木,往下连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片,铁片尖端经过捶打,细且尖锐。
“小勤,我们要尽量不破坏郝老爷的墓碑,你看好了,从墓碑两侧连接口轻轻敲已往。”
这墓是内嵌在山体中,从山中挖出了一个洞,将棺材放入其中,再在外边封上墓碑砖石。
从外边打开墓碑,就能将里边的工具拉出来。
温四很快就开始干活了。
他很显然早就驾轻就熟了,举着凿子和小铁锤,铛铛铛的敲了起来。
片刻后,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温四猛的一顿,立即收拾了凿子和铁锤。
他接着蹲下身体,往脸上戴上一块黑布,然后从后背摸出了那把短刀。
温六咬了一大口鸡肉,随后将剩下的鸡肉放入怀里,蹲下身体,同样用黑布蒙面,随着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开山刀。
温勤一样蹲了下来,黑布蒙面,他捡起了旁边的柴刀。
这把柴刀连带刀柄一共长约八十厘米,磨得尖锐反光,是温四送给温勤的。
放在市面上,也是要三四百个铜钱。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不少,至少五六小我私家。
温勤心口处涌出一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他面无心情,不外心跳更快,血液似乎在欢舞。
全身上下的细胞并没有畏惧,而是充满期待。
他前世练习拳击时,就经常与人对练。
今天或许会有实战。
不外没有练过刀法,改天要找人学习一番。
温四转头望向温勤,原本眼中有些担忧,见温勤如此镇定,他又有些惊讶。
“小勤?”
“四哥。”
来人很快过来了,却是老老少少,看着像是一家人。
一男两女两小孩,男的头发发白,应该有六十了,佝偻着背。
两个女人都是中年人,手中都拿着锄头。
两小孩一男一女,七八岁,手上拿着小木跟。
这是干啥呢?
大晚上出来锄草吗?
温四站了起来,压着声音,“你们干什么?”
老头和他的家人吓了一跳,随后反映过来,“老乡是过来给郝老贼挖坟吗?”
老乡?
郝老贼?
挖坟?
温四很快反映过来,“你们和姓郝的是什么关系?”
老头哎呀一声,随后将自己一家与郝老爷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老人一共有两个儿子,这两儿子两年前随着郝老爷外出做工,结果一去不复还。
郝老爷一句不知道就打发他们。
老人去讨要说法,还被打了一顿。
今天听说郝老爷葬在这里,便要挖坟鞭尸。
温四闻言,立即体现自己与郝老爷也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他从怀里摸出一串钱,或许有三百个铜钱。
“老丈,这钱你拿着,赶忙离开这里,郝家晚上有人过来巡逻。”
“我们砸完就走。”
片刻后,老人拿着钱带着家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温六指着郝老爷的宅兆骂道:“老畜生。”
温四瞪了眼温六,“死者为大,你莫要乱说话。”
此时乌云遮住了月亮,一阵寒风吹过,草屑飞翔。
远处星星点点的磷火飘了起来。
空气中扩散着一股血腥味。
一个有些尖细的老人的声音响起,“三位小兄弟,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似乎在耳边,有似乎在上空,有似乎来自墓碑里边。
温勤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他身上的血液流动却是慢了几分,身体温度降了不少。
手臂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手心却冒汗了。
草屑落在手心,黏在上面,有点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