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飞出数十里后,野叟带着易云徐徐降落在一处山林中。
刚一落地野叟踉跄一步,口中呕出一口乌黑血水。
血水喷洒在平滑蹭亮的山石上,瞬间“嗤嗤”作响,冒起阵阵白烟,眨眼间山石就被腐蚀得像个蜂巢一般。
易云一惊,连忙搀扶着野叟坐下,此时的野叟神情萎靡,目光昏暗,一连喘息几口才捋顺气息,“易小子,你能不能告诉老夫,你当初为何会想要成为修士。”
“一开始或许是因为不宁愿宁可吧,厥后就想让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一些。”易云回忆着自己两世为人的经历,上一世浑浑噩噩,朝不保夕。这一世朝九晚五一样是跟尸体打交道,同样的人生重复两辈子,换谁都市腻味的啊。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宁愿宁可,好一个活得精彩。”蓦然间野叟发出一声痛快酣畅大笑,继而咳出更多玄色血水,此时的野叟一改之前的状态,脸上涌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不知道为什么,易云感受这时的野叟有些奇怪,明明看着自己,可是又似乎他眼中看到的又是另外一人。
“易小子,修士想要活得精彩是需要强大的实力的,可惜老夫已是油尽灯枯,腐元散的毒早已深入骨髓,难以彻底拔出,这一路上又耗光了最后的家底,就连想要寻来灵药帮你扩充泥丸宫都做不到了。”
“扩充泥丸宫?”
易云有些疑惑。
“怎么,你不知道修行之前必须要先扩充泥丸宫?那你当初是如何修炼的?”
易云心里“咯噔”一下,他也不敢说系统的事儿,只得搪塞道:“就是……拿到玉简后就直接修炼了啊。”
……
野叟无语的盯着易云,良久后才听他道:“修士本是逆天之人,泥丸宫就是老天爷给人类设下的第一道障碍,凡人只有寻到破障灵药,扩充泥丸宫后才气承载浩如烟海的修行知识。”
“你小子竟然直接跳过了这个阶段,而且还没被撑爆脑袋,实在奇怪,不外这是你的造化,老夫也懒得深究,但是易小子你记着了,这件事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
野叟神情逐渐凝重,他虽然不知道易云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仅此一点就能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到时候是福是祸可就欠好说了。
他怀疑易云先天就与大道契合,也只有这种人才气无视第一道障碍,直接修行。但是这类人也同样会引来那些强大修士的觊觎,因为曾有大修士怀疑成仙的契机或许就在这类人身上。
不外这些事他不计划告诉易云,有些事提前知道了反而会成为累赘。
易云先是一愣,随后才反映过来,原来凡人想要成为修士是需要用灵药扩充泥丸宫的。
而扩充泥丸宫,似乎就跟系统帮自己升级脑容量是一个作用。
要是早知道世间有这种灵药,自己当初就能省下1000点摸尸经验值了啊。
易云暗骂系统垃圾,坑自己经验值,却从未想过其时的他不外是普通人,哪里能有时机接触到这等灵药。
“既然你学了老夫自创的凝气要术,那死前我就再传你筑基之法,你也别觉得老夫小气,而是老夫本就是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就连这筑基之法也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再往后就没有了。”
……
野叟说着便要开始传功,幸亏被易云实时制止,就见他目光短暂涣散后变得比之前还要明亮数倍。
“好啦”
短短两个字易云说得咬牙切齿,三千经验值就这么没了。
“看来你小子还藏着好些秘密啊,不外不管啦。”
野叟也不盘算,直接开始传功,只见他艰难抬手伸出食指轻轻点在易云眉心位置。
说是传功不外是把功法口诀直接贯注进易云脑海中,并非像前世小说中那种能把一身修为尽数传给对方。且不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有此时的野叟也办不到。
易云只觉得眉心一凉,随即大量玄奥艰涩的信息涌入脑海,哪怕他已经提前升级了脑容量也险些吃不用,这股信息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类似江河倒灌,比起凝气要术的功法还要越发磅礴繁复。
易云只觉得自己脑袋像是快要被撑爆的气球,眼神逐渐涣散,口中发出阵阵无意识的低吼。
“小子,撑住了。”
要害时刻野叟低喝一声,把即将失去神志的易云拉了回来。
险些是下意识的,易云猛咬舌尖,剧痛传来,让他保留着一丝清明,这种非人的折磨连续了整整一刻钟,差点让他发狂。
一刻钟后野叟手臂垂落,原本只是两鬓花白的他此时已是满头华发,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你小子果真是天纵之才,若是旁人如此传功只怕早就迷失神志酿成呆子了。”
此时野叟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而易云也是一阵后怕,还好自己提前升级了脑容量,否则结果不堪设想。
“好啦,如今功法已经烙印在你识海中想忘都忘不掉了。”传功结束后野叟喘息声越发极重,恰似一个耄耋老者随时都市睡已往一般。
“逃命去吧,缉侦司的鼻子很灵的,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你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还不走?该不会是……而已而已。横竖那时人都死了,也没法盘算了”他眼神又变得离奇起来。
易云知道自己怕是又被误会了,不外他这次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听着对方唠叨。耳边传来的说话声越来越微弱,他需要侧耳凝神才气听得清楚。
“易小子,你很像我那乖徒弟……别去惹缉侦司,杀了初五已经是帮老夫报仇了……记得要活得精……”
“您有新的尸体请查收”
……
三维舆图上绿色圆点不停闪烁,易云平静的拒绝了摸尸任务,哪怕他明知道这一次摸尸会获得大量的经验值和技术点,可他就是不想这么干。
易云跪坐在尸体旁,轻柔的帮老人擦去嘴角的血渍,身子微微哆嗦着。
“哦豁,死掉了啊”
一个手提破旧灯笼,满脸笑容的矮小老人漫步从林间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