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铺门口这场戏的概略内容,是树从修车铺里出来,在三愣车上吸烟闲聊。
两人闲聊的历程中,树看到一群小孩儿在嬉闹后,因为想体验一把拥有“实力”的感受,便上前呵叱这帮小孩儿“扰乱社会治安”。
将一帮小孩儿训斥跑之后,下班的小庄正好路过,许四海便搭了小庄的顺风车回了家。
现在,越来越多的导演喜欢用长镜头来炫技、当噱头,提现自己对演出、摄影、灯光等多部门联合的把控能力。
但实际上,长镜头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作用:真实再现完整时空、开放寓目视角、营造纪实气势派头、表达人物内心等,徐徐地已经只有文艺片导演在用了。
也对,爆米花商业片的节奏往往快得不行,如果不是为了炫技,长镜头只会拖慢影片节奏,破坏掉观众原有的气氛。
虽然许四海没有把《hello,树先生》看做文艺片,但影片的内容决定了它需要一定数量的长镜头,这样才会让观众相信,树是一个真实的、就生活在你我身边的活生生的人。
这场戏预计两分钟,除了中间体现小孩儿嬉闹要切一次,其余的照旧要一个镜头拍下来。
有些导演说长镜头难,那是因为他们只想着炫技。
其实如果是单纯为了增强纪实气势派头,真实再现完整时空的话,摄影机的运动并不需要太过庞大,只要随着演员走就好了。
而整场戏除了那帮小孩儿,只有许四海在动。
所以大伟等人在部署现场时,许四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这些小孩儿做好相同。
“波子,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别给我掉链子昂!”
这帮孩子中,领头的那个叫许文波,是许四海大堂哥的儿子,今年刚上四年级。
剩下的几个孩子都是他同学。
许四海跟波子这个侄子虽然只是过年时见过几面,但或许是大人在家经常念叨的原因,波子对许四海这个在首都念硕士的高学历堂叔照旧很崇敬的。
“叔,放心吧!刚刚我们已经练过好频频了,绝对不会出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波子还淘气地敬了个礼。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不外拍戏是个累活,一场戏可能得拍许多几何次,你们有点儿心理准备,到时候别嫌烦。等这条戏拍完了,叔允许你们的事儿一定兑现!一人一把洪流枪和四驱车!”
各部门准备就绪后,陪同着大伟的一声“开始”,许四海背对镜头,慢慢悠悠地往三愣的面包车走去。
“hello啊,树哥。咋啊,不忙了?”
“哎...总理忙,咱可不忙。”
镜头不会笼罩到的地方,许涛远远看着在那儿演出的儿子,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这会儿看儿子,又觉着对劲儿了呢?
就在这时,许涛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了起来。
许涛一边往更远的地方走,一边掏脱手机看,是媳妇儿打过来的。
确定自己不会影响到拍摄之后,许涛接通电话:“嗯。”
“顺利不?没啥事儿吧?”
“额...”许涛想着在村长院子里自己透过监视器看到的画面,心想:顺利倒是挺顺利,但有没有事儿,真不敢确定。
不外心里虽然瞎想,许涛嘴上照旧报喜不报忧。
“很顺利!不外今晚似乎有夜戏,回去不知道得几点,甭惦念着了。”
“啊?晚上还要拍呐?”
“嗯。”
“那我正好已往看看,儿子第一天拍影戏,我不去的话显得我多不称职似的。”
“戚~你来了能干啥?”
“我看着不行?!你们晚上咋吃?”
“一块儿在呈东饭馆吃,你要来得早还能一块儿吃两口。”
“嗯,你来接我。”
“我这儿开已往得半小时!你打个车过来呗。”
“花那瞎钱干啥!我还半个小时下班,正好。”
“情感我车不吃油?调养不要钱...”
“你来不来!”
“哎...到了给你打电话,败家娘们儿...”
“你说啥?”
“挂了挂了,儿子拍戏呢,不能作声音!”
...
这场戏一共两分十四秒,因为小朋友们体现地十分良好,所以第三遍就过了。
许四海也很守信地领着一帮小孩儿来到村小卖部,每人发了一把AK加一辆跑车。
这条戏过了之后,许四海看了一眼光线,又把在修车铺地坑里的两场戏拍完,白昼拍摄就算结束了。
冬季天黑的早,剧组众人六点半开饭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一泰半。
晚上要拍的戏是树的梦中,村长带着二猪来找树算命,树借“何仙姑赐鲜花瓣”的名义让二猪把头磕了回来。
这场戏是室内的夜戏,所以只要天黑之后,不管几点都能开拍。
不外夜戏的灯光最是庞大,不仅要表达出天黑,还不能让观众真的看一片漆黑,所以部署起来照旧比力庞大的。
许四海的爷爷奶奶几年前相继去世之后,他们家的老屋子就再没人住了。
不外许涛因为不忍祖屋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所以每个月都市回来清扫、打理一番。
眼下,正好可以拿来当树的家。
树的卧室在西屋,因为院子里需要架灯光设备,所以监视器被放在了东屋。
各部门准备就绪后很快就开始了拍摄。
这场戏因为房间结构以及巨细有限制,所以虽然需要两个机位进行来回剪切,但一次只能架一个机位来拍。
也就相当于同样的戏,演员们要演出两次,以供后面剪辑使用。
王菁跟许涛两人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大伟旁边看监视器,第一个机位的戏过了之后,
王菁悄悄拽了拽许涛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两人走远之后,王菁搂着许涛的胳膊,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公...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为啥我总觉着儿子差池劲儿呢?”
许涛不想让媳妇儿担忧,但刚刚儿子的体现确实不太对劲儿。
尤其是说那两段台词——
“身上不洁净!随着工具呢。”
“何仙姑,把你的鲜花瓣,给在下落一片儿吧,救救我这兄弟,我让他给你磕头了。”
说这两段台词的时候,因为许四海的脸是紧贴着镜头的,所以两人在监视器里看得格外清楚!
其时许四海说话的语气、低垂的眼皮、失焦的瞳孔都让两人觉着,儿子是不是又魇着了?
而且每回拍完儿子来东屋看监视器的时候,两人也能感受到儿子总是在失神。
“咱也别想多了。”许涛轻轻拍了拍媳妇儿的后背,慰藉道:“演戏嘛,儿子这可能是入戏了。”
当晚这场戏虽然还算顺利,但因为换机位需要更改灯光和房间的结构,所以最终照旧拖到凌晨一点多才结束。
许四海看了一下时间,宣布明天上午不开工后,正式结束了第一天的全部拍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