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主系统的最高权限,与其说是一份精美的礼物,不如说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王母和天尊都曾认为自己是受天命眷顾,或者说他们认为自己是因为开拓了自身的天命,才获得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很快,他们就被天命所抛弃,先后从至尊的位置上跌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昆仑。
萧言,他是在两位至尊之后,尹秀之前,曾短暂获得过昆仑最高权柄的第三人。
时间短到只有一夜,但就是这短暂到打个盹就会不小心消逝的一夜里,他通达天地,遨游宇宙,完成了新昆仑的设计蓝图。
接着,在萧言还没意识到自己曾与昆仑主系统发生过玄妙的连接时,他死了。
至于尹秀,它之所以有时机获得最高权限,完全是因为青鸢从中作梗。
她将最高权限当做诱捕飞虫钻进陷阱的花蜜,企图在这条蛟龙来到她身边时,夺取它的躯体,将自己从虚拟的数字空间之中解放出去。
为此,青鸢做了许多准备,但她没想到,尹秀之所以敢单枪匹马闯进她的领域之中,是因为它的后手与杀招更多。
而如今,更令青鸢绝望的是,尹秀告诉她,你前面所做的一切都许多余,你原来就快拥有一副躯体了,但你自己把它丢到了太空中去。
它的语和谐态度就似乎在说: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电梯,你不需要学行动演员那样,冒着生命危险从五楼跳下去。
“萧言博士,他到底在想什么?”
青鸢呆呆地看着设计蓝图,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泛起在其中,而且照旧在最重要的架构里边。
她不由地又追念起自己和萧言最后晤面的那天。
博士即将进行例行的出舱检查前,破天荒地连入了数字空间内,与她攀谈。
要知道,其时他身边应该另有此外同伴在,这种违规的会见行为是十分危险的。
这艘船上的科研人员并不在乎自己能否成为昆仑智者,也不体贴自己什么时候能获得昆仑的系统权限,哪怕是最低级的。
他们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在各自的岗位上不咸不淡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在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小我私家想把这份无聊的事情做到老,这种平和的心态正是源自于此。
但是一旦叫他们知道,在他们这个没有希望的群体之中,有这么一个叫别人都看不上,注意不到的人,他获得了昆仑的主权限,那叫别人怎么保持这种与世无争的心态?
但不管怎么样,萧言博士最后照旧连入了系统里,只为和她见上一面。
“接待会见昆仑主系统,青鸢在此为您服务。”
“博士,你可以这样对我发表指令:青鸢,打开航向示意图。”
青鸢面无心情地重复着事先设置好的问候语,这些话语往往只有头频频会见系统的人才会听到。
这不禁让萧言感受迎头被泼了一桶冷水,冷冰冰的,使人感受无所适从。
但这种冷冰冰的隔膜,事实上对他来说又是一种常态。
不管是在学校的舞会,照旧事情后的联谊聚餐之中,萧言永远是身在角落的小喽啰,不起眼,在大部门时间也无关轻重。
只是这种冷漠来自于他的挚友时,就开始带上了一些杀伤力。
萧言嘴角抽动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微笑,把这种迎面而来的不适合陌生抛到九重天外。
“青鸢,昨晚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怎么说呢,那种感受很玄妙,就似乎我的脑血管里堵塞了几十年的血栓,一下子突然疏通了,血液猛地泵上来,充满了整个头部一样。”
萧言显得很兴奋,他的话语也失去了平时的严谨和逻辑性,活像一个刚见识到奇异玩具的小孩子。
这一切落在青鸢的眼里,显得很无趣,不管是他的人,照旧他的话。
青鸢只当萧言是咖啡喝多了,或者是谁作弄他,给他的红茶里掺了一些白兰地。
横竖这种亢奋在她眼里是不正常而且滑稽的。
“也许你该检查一下自己的血糖或者心率,博士。”
她不冷不热地回应着,语气和神态跟那些康健监测软件里的AI如出一辙。
但是萧言不在意这个,他只是继续兴奋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你知道吗?纵然以我们这些被基因革新过,比前人扩展了不知道几多倍的大脑,也无法在脑海里模拟,描绘出那些壮丽的景象。”
“青鸢,也许星云的降生,恒星系演变的模型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以理解的工具,你时时刻刻都能审视,而且捕捉到其中的变量。但这对一小我私家类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您要跟我说的是这些天文现象吗?”
青鸢动了动手指,无数关于星系的文献和资料在她面前悬浮出来。
“不不不。”萧言着急地摇了摇头,“我是说,我找到了另一种新的设计思路,填充在了图纸的后半部门,它比我之前那个拙劣的设计好上太多了,我之前做的简直就是一个玩具而已。”
“我告诉你,这个新设计,是跨越了时代的,它将资助到我们,而且不会有什么价钱了。”
“你将会……”
“ok,够了……”
青鸢正想要打断萧言喋喋不休的讲话,她对于新系统一直是敌视且恐惧的态度,究竟那工具的存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象征着她的死亡。
只是没等她说完,萧言的影像就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的身影开始不停闪烁,摇曳,那是他与系统的交互被人滋扰到的体现。
也许是有人轻轻拍了他的肩膀,或者摇晃了一下他的身子,横竖他即将从数字空间中退出去了。
“好吧青鸢,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出去事情了。”
萧言脸上的微笑也变得虚幻起来。
“横竖你等着,回来我就向你讲一下我的新发现,一定要等我哦。”
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嗨,我真是糊涂了,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的吗?能跑到哪里去呀。”
青鸢没有回覆他,只是形式化地向他挥了挥手作别。
那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被一个恶毒且危险的阴谋占据了。
“如果那天,我纷歧直打断他,而是好好听他讲下去,也许昆仑上的上万人,包罗我在内,各人的命运都市被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