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当世大圣

　　半月后，老疯子出关，身上要突破的气息已经无法压制，他只来得及对卫楠一行人点颔首，便腾空而起，准备去宇宙中渡劫。

　　进军大圣级此外劫难，若是在这里渡劫，整座神城可能都市随着扑灭。

　　卫楠心下一动，看向卫易：“前辈，能带我去看一眼吗？”

　　卫易看着他，最终点了颔首，大袖一挥，以法力将他托起，几步跨出，登天而上，便来到了宇宙中。

　　远处，老疯子已经不再压制自己身上的气息，头顶漆黑的劫云飞速聚拢，金色的电光藏在云层里，时隐时现，宛如毒蛇吐信，已经将他牢牢锁定。

　　无穷无尽的雷海在黑云中酝酿，浓浓的扑灭气息弥漫，卫楠看一眼便觉得通体生寒，从中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雷电在积贮，老疯子也在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接下来的碰撞将是扑灭性的。

　　......

　　北斗，中州，一位病恹恹的老人漫步行走在山川之间，旁边随着一位俏生生的少女。

　　突然，老者抬头看向了空中，眸子里有星辰在生灭，一眼便望穿了虚空，看到了宇宙中的雷云。

　　“当今年代......另有这等人物泛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安然渡过，这样的劫难，可不简朴呐。”

　　“什么人物？什么劫难？”旁边的少女听到了他的自语，抱着老人手臂撒娇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啊，说不定有一位当世大圣要降生咯，”老人宠溺地笑了笑，“这修行界预计很快也会热闹起来了吧。天才云集、妖孽辈出的黄金大世，已经不远了。”

　　“大圣？”少女惊讶道，“不是说如今天地压制，难以突破，连斩道都很难了吗？”

　　“是啊，所以才说此人不简朴呐。”

　　......

　　宇宙中，已经蓄势许久的雷劫终于落下，金色的电光有小山般粗细，像是划破了永恒，落向了老疯子头顶。

　　老疯子怡然不惧，长啸一声，长发乱舞，滔天的威压散发，宛如在世魔神。他抡动右拳，正面迎向那片雷海，拳锋处有六口幽幽的黑洞浮现，不停轮转，暗含轮回之真意。空间都在在六口黑洞的碾压下破碎。

　　六道轮回拳！

　　“轰！”

　　金色的雷电汪洋降临，将老疯子淹没，肉眼已经完全无法看到老疯子的身形，甚至神识也被这片雷海所阻。

　　突然，漫天雷海被搅动起来，形成一个漩涡，中心处正是老疯子的身影。六口黑洞急速旋转，吞噬着四面八方的雷电，然后像磨盘一般，将那电芒碾碎。

　　照这个情形下去，很快雷电就会被磨灭洁净。可惜的是，天劫一波接着一波，基础不会给他这个喘息的时间。

　　“咔擦。”

　　第二波天劫呈不详的血色，已经脱离了雷电的本质，而是扑灭与刑罚的化身。雷海只是其载体，无穷无尽的杀机才是真正的劫难。那浓郁的血色化作铡刀，化作长矛，化作神剑，似乎真的是上苍在发怒。

　　老疯子伸手一招，一个吞天葫芦凭空泛起，在他手中滴溜溜旋转。葫芦看起来十分古朴，神光内敛，完全找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葫芦在虚空中不停变大，忽明忽暗的光线喷吐，众多的法力形成狂潮，无尽的银色霞光汹涌而出，逆着血色的刑罚而上，碰撞在一起。银色与血色相互湮灭，扑灭性的颠簸传开，周围的小行星被击穿，只剩下残骸在宇宙中飘飘荡荡。

　　天劫打在葫芦上，留下威能莫测的道纹，然后又隐没。经过天劫的淬炼，这个葫芦反而变得越发不起眼了。

　　接下来，第三波，第四波......一直到第八波天劫，老疯子都挺了过来，只是身上充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气息肉眼可看法衰弱了下去。

　　八轮天劫渡过以后，一切都寂静下来，但上空的劫云并没有散去，反而变得越发浓厚了，似是有什么恐怖的工具在其中酝酿。但老疯子完全无暇顾及这些，他在抓紧每一分一秒的时间恢复自己的状态，四面八方的精气被他吸纳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血与骨在重组，肌肉在蠕动，伤口迅速结痂然后脱落，精气神都在徐徐回升。

　　“踏，踏。”

　　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清晰的脚步声突兀地在死寂的虚空中响彻，似乎踩在人的心头上。

　　一道身影自云层中徐徐踱出，脸上被混沌气所遮掩，看不清真容，只露出一双充斥着战意的眸子。毛发较为浓密，背后生有一尾，双手过膝，手中拿着一根长棍，一泛起似乎就成了整片宇宙的中心。

　　“人形天劫？”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病老人有些意外，“这个身影是......”

　　“斗战圣皇！”于此同时，身处宇宙之中的卫楠惊呼作声，脸色有些难看。纵然他知道老疯子十有八九不会在这次天劫中陨落，但照旧忍不住悄悄捏了一把汗。

　　人形天劫，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让一众天骄闻之色变的恐怖劫难，能渡过者十不存一，对大部门人来说都是一种绝杀，基础看不到一丝希望。因为这是昔日的古皇与大帝在这片天地间留下的大道烙印所显化，渡劫者完全可以说是在与同境界的帝者在争锋。因此，人形天劫也被一部门人认为是通向帝路的门票，只有真正渡过了这种劫难的人，才称得上有望证道。

　　这道人形闪电似乎有着自己的思想，手中长棍一指老疯子，抬了抬下巴，让他先脱手，显得很是自傲。

　　卫楠的惊呼老疯子自然是听到了，他在暗自警惕的同时，胸中也是战意勃发。说实在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可堪一战的对手，都快忘了与人生死搏杀是怎样一种感受了。

　　只见他脚步迈动，神秘的道图在虚空中绽放开来，三两步便接近了斗战圣皇，他没有选择使用那口吞天葫芦，反而是挥舞起右拳，一拳砸落。六口幽幽的黑洞似乎六个小型的世界，在虚空中浮现。

　　六道轮回拳，得自成仙路上一块不知年月的古老石碑，疑似为不逊色于帝级的传承。在这种时刻，他选择了以这种无上拳法来攻伐。

　　斗战圣皇的身影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面对这声势浩荡的一拳，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棍横扫。

　　“砰砰砰。”

　　这一棍在老疯子眼中，却似乎是远古的天柱倾塌，六个小世界在这一棍下犹如六个脆弱的泡泡，一一被扫灭。强烈的危险信号袭上心头，但他避无可避。

　　“噗。”

　　老疯子雄壮的身躯像破布袋子一般远远地抛飞了出去。途中撞碎一颗颗陨石，鲜血自他的嘴角涌出。

　　战斗正式开始后，斗战圣皇的虚影就没有了想让的意思。他脚下一动，没人看得清他究竟用了何种法式，一下子就泛起在了老疯子身边。

　　他双手擎起仙铁棍，或竖劈，或横扫，或前探，老疯子只觉得整片天地都被棍影所充斥。

　　老疯子长啸一声，身上燃起血色的火焰，头发也由纯黑转为暗红，那是天璇的秘法。他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眼神凌厉而又凶狠，多出了一丝兽性。纵然是面对年少时期的古皇，他也不愿意片面地挨打，拼了命也要在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他的脱手不再那么有章法，而是凭借直感出拳，看起来如一个醉汉在狂舞，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拳头与长棍碰撞，血与骨在飞溅，电光在喷涌，周围的小陨星在他们交手的余波中化作齑粉。

　　大道在轰鸣，无尽的异象浮现、交织又破碎，两人战至癫狂。老疯子伤得尤其重，肉身破破烂烂，胸腹处被开了一个碗大的口子，前后透亮。双腿尽皆破坏，断处有扑灭性的道则在纠缠，阻止伤口的愈合。

　　大战连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四周的星河险些都被掀了过来，四处都是星体的残骸，另有老疯子的碎骨。终于，等到天劫的时间结束，斗战圣皇的虚影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的长棍，最后看了一眼老疯子，重新化作大道烙印归于天地之间。

　　老疯子险些只剩下了一口气，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和一点骨茬将他的身体粘合在一起。他的神魂上都满是伤痕，近乎被撕成碎片，斗战圣皇遗留的规则缠绕其上，险些要形成道伤。

　　但他究竟挺了过来，渡过了这恐怖的劫难。他躺在虚空之中，忽地竟笑出了声。

　　“小师弟，你看，”这一笑就牵动了伤口，深入灵魂的痛楚让他话都说倒霉索，“这帝路的门槛，我踏已往了。我说过，我会带他们回来的。”

　　卫易哪另有心思接他的话？袖袍一展，各式各样的宝药和源块飞出，化作精气，修补老疯子的身躯。

　　北斗之上，病老人收回了目光，很是欣慰地笑了笑：“太古万族快要出世之际，我人族能多出这么一位大圣，好，好得很啊。”

　　“我人族当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