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又到每天的做饭时间，聂巧平偷偷摸摸从外面地窖里拿两片白菜叶子，把徐清风给她的卵白粉藏在中间。
起初两天做这种事情，她总是提心吊胆，时间久了，习惯了，做起来就很顺手，和往常做饭一样，看不出半点眉目。
里屋炕上，徐友章闭着眼睛，手里把玩着烟袋锅，他抽的烟叶都是老伙计从东三省给他寄过来，不花钱，就是搭点邮费。
每年烟叶下来邮过来一次，一抽就是一年。
吸烟袋有利益，可以提醒醒脑，饿得很了，还能顶饿。
自从养病开始，徐友章就很少吸烟了，平时就拿着玩儿，偶尔放在鼻端闻闻味儿，过过干瘾完事儿。
聂巧平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他有好频频问她，都被她找种种理由搪塞已往，两口子泰半辈子，这种事情照旧第一次。
“小宁，小宁，你在屋吗？我的烟叶放哪了，你给我装一袋去！”徐友章佯装不知徐清宁去哪了，故意高声喊她资助。
“疯丫头，不知道疯哪去了！”聂巧平放下手里装卵白粉的罐头瓶，掀竹帘子进屋，天气快热了，马上就会蚊子，徐清泉最招蚊子，徐友章早早就让她把竹门帘挂上。
徐家搬来四合院后，屋子是重新翻修过的，二闺女徐清婉的丈夫在市一建上班，找单元的人帮个忙，都不用花钱，只需要管一顿饭就行。
屋里房梁上横着放几块木板，木板上面准备装粮食，或者家里的值钱工具，可惜饭都吃不饱，哪来的余粮。
房梁上面吊着几根绳子，上面挂着竹筐，有些糖果点心谁家送的礼物放在里面，省的招了耗子。
聂巧平站在炕上，惦着脚勾着竹筐，在里面翻找半天，没找到，嘴里念念叨叨，“咦，我记得这里有烟叶，怎么没了。”
“你去地窖里看看，是不是上次忘记拿上来了，我等着抽呢！”徐友章举着烟袋锅儿，敦促她。
“好好好，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聂巧平不敢延长，下炕穿鞋，急遽出门，临出门前她还不忘看一眼她放在灶台上的罐头瓶儿。
“没事，慢慢走，别着急。”徐友章在身后喊。
聂巧平回到地窖，仔细翻找，果真在最里面的咸菜缸后面找个上次剪好的碎烟叶，心中纳闷，上次记得拿上去了，难道真是忘了。
拿着烟叶刚进屋，正准备说话，徐清宁蹦蹦跳跳的从院外跑进来，刚进门就大叫，“爹，妈，我二姐来了。”
徐清婉栉风沐雨，进屋后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把香椿，嫩绿微黄的小丫儿，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妈，我大姐前几天来信了，信里说大姐夫明天的火车，我爹身体咋样，能不能去接站？”徐清婉把香椿芽递给聂巧平，拿起葫芦瓢舀半瓢凉水，先把话说完，才端起来喝水。
聂巧平一手接过香椿芽，另一手把烟叶递给徐清宁，伸手把她推进屋里，“小宁，给你爹装烟袋去！”
“去问你爹去，我哪知道这些事情！”聂巧平看徐清婉还要问她，不耐烦地指着里屋。
徐清婉只好进屋，她平时来家里，都是和聂巧平商量事情，即便来传话，也是说完就走，很少直接面对徐友章。
说实话，徐清婉也是有点怵他爹的。
看着徐清婉进屋，聂巧平趁乱把罐头瓶里面的“药粉”，一股脑的倒进棒子面糊糊里，原本清汤寡水的糊糊，立刻浓香四溢。
“哟，妈，你做什么饭呢，怎么这么香！”徐清婉进屋，刚和她爹打个照面，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睛看着小妹徐清宁装烟袋，鼻端就闻到一股甜香。
“还不就是棒子面糊糊，有啥稀罕的，你大姐夫啥时候到，几点的火车，明天我去不成，让清泉和清远两个去接站。”徐友章截住徐清婉的话头，转到正事上来。
厨房里的聂巧平悄悄松口气，差点露馅了，都怪这股味道，闻起来味道太馋人。
“我大姐夫坐的是1024次列车，明天中午一点二十正点到站，要是晚点的话，就不清楚了。”徐清婉撇撇嘴，她爹真抠门，连顿饭都舍不得给她吃。
徐友章颔首应下，拿起徐清宁装好的烟袋锅，划一跟洋火，点燃后，慢悠悠的抽起来。
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徐清泉和徐清远在一个学校，一般情况下，两人都是一起上下学。
“二姐。”徐清泉和徐清远招呼一声，除了徐清泉，其余的弟弟妹妹险些都是徐清婉一手带大，在他们面前就跟妈妈差不多。
“行啦，你赶忙回家吧，”徐友章在屋里看一圈，恰悦目到刚进门的徐清风，指着他道，“让清风送你回去，再晚点不宁静了。”
徐清风想说他另有事，张了张嘴，没吱声。
“爹，我送我二姐回去吧，我有个同学，他家也住在我二姐家四周，听说生病了，我顺道已往看看。”徐清远察觉到徐清风的举动，加上他有点私事要问徐清婉，就主动把送人的活儿揽下来。
“爹，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人送，我都多大人了，还用别人送。”徐清婉便朝外面走，边摆手。
等徐清远追出来，徐清婉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二姐，你等下。”徐清远追上去。
“小远，快回去用饭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亮着天能有啥事儿！”徐清婉笑着推辞。
“二姐，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和我说。”徐清远认真审察徐清婉的心情，似乎没有哭过，也没有受委屈，应该是因为此外事情才来家里的。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谁敢欺负人，行，二姐知道你心疼二姐，快回家吧！”徐清婉摸摸二弟的脑袋，笑着先走了。
徐清远追上去，把之前陆陆续续在粮店扛麻包的钱，一把塞在徐清婉的手里，转身就往回跑。
“你这孩子，二姐有钱，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又去扛麻包了，告诉你呀，干重活不长个子！”徐清婉看清楚那些钱，想到之前的事情，扯着嗓子喊道。
“个子高有啥用，除了比别人多费二尺布，有啥用！”何雨柱恰好路过，一句话怼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