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卧室内开着灯，但开的是床头灯。床头灯灯光昏暗，将卧室都染上了一层暧昧。在这种迷离感中，许言琛闻到了一股清甜的少女香。
他将卧室门关上，把这一室的香气堵在了房间内。他站在门口，视线落在了床边地毯上。地毯上放置了一个四方的盒子，盒子有些大，高约一米左右，盖子上还系了一条丝带系起来的蝴蝶结，格外精致。
房间内极为平静，能听到窗外咆哮的风声。许言琛薄唇微抿，起身走到了盒子旁边。他将大衣放置在一旁，垂眸看了一眼礼盒上方。
上方的蝴蝶结下面，放置了一张卡片。许言琛俯身将卡片拿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祝老公圣诞节快乐——林沐。
许言琛拿着卡片，唇角浅浅地扬起。又看了礼盒一眼，他将卡片放置到一边，抬手打开了礼盒的盖子。
盖子一开，许言琛看到了他的圣诞礼物，唇角笑意微顿，他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林沐屈膝坐在盒子里，柔软的长发垂在雪白的肩侧，昏暗的灯光给她的眼睛里覆上了一层朦胧。在他掀开盒盖时，她眼睫一颤，耳根悄然变红。
她在盒子里静待了一会儿，半晌后，她纤细雪白的手臂扶在礼盒边缘，从盒子里站了起来。刚站起来时，腿有些麻，许言琛伸手将她扶住。男人掌心温热，触感清晰，林沐赶忙离开了。
她现在既尴尬，又羞窘。
林沐也不知道许言琛什么时候回来，她已经将衣服换好了。衣服是她今晚在高端情趣内衣店买的，一身连体的玄色蕾丝内衣。
房间里温度合适，林沐只穿了一身内衣，却觉得有些热。许言琛站在旁边，她能察觉到他的视线放在她的身上。除了刚刚下意识扶住她，他没有丝毫的行动，他似乎不知道她演的这是哪儿出，正平静地看着她。
林沐被看得有些无地自容，原本准备这一切的勇气都消失殆尽，房间里除了热，另有尴尬。她微垂着头，从盒子里走出来，站在盒子的另外一边。
“我没钱买礼物……”林沐卡顿了一下，脸烧得比上次发烧时都热，她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的台词，现在似乎都说不出来了。喉头微动，林沐抬眸看着许言琛，说出了下半截话，“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呀。”
最后一句话，女孩的声音徐徐低下，有些发颤，这样倒让原本平和的语气，多出了些撒娇的意味来。
她说完后，脸已经红透了，眼睛里装满了无措和羞窘，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睛里的光线突然一散。
“我……我去穿衣服。”林沐脑袋一热，抓紧逃走。
但她还未逃开，身边的男人就有了行动。昏暗的房间内，男人微垂着眸子。他下颌线紧绷，轮廓清俊。
修长的手指勾开领带，男人眸色深沉如水，声音已带了克制不住的沙哑，性感迷人。
“过来。”他说。
事后，林沐身体都快散架了，也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平静地靠在男人的怀里，耳边紧靠着男人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量。
他喜欢用心的礼物，不管是送给别人，照旧别人送给自己。他是许氏团体唯一的继续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眼界开阔，她送的礼物再贵他也未必喜欢，倒不如另辟蹊径。
虽说这样做略显羞。耻了些，林沐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两人是伉俪，她享受着他给她的温柔贴心和金钱，她也会孝敬她自己给他，这没什么可放不开的。
而且她送的这份礼物，许言琛是喜欢的。
不外细想一下她其时说的台词，确实暧。昧了些。
林沐徐徐回神，刚刚褪去的潮热卷土重来，脸颊微微发烫。
身体酸乏，林沐稍微动了一下，男人察觉到，手臂收紧，两人比刚刚又贴近了些。他垂眸望着她，问“要去洗澡么”
他的嗓音恢复了正常，但在寂静的黑夜里，仍然带着难言的诱惑力。林沐喉头微动，没敢抬头，只应了一声“嗯。”
她刚说完，身边男人起身，林沐身体腾空，她轻“呀”了一声，被许言琛抱了起来。
“不舒服”许言琛抱着她，低声问她。
林沐将脸拧向他怀里，连声道“没没事。”说完后，她抬眸看向男人，眉头小小地蹙着，眼睛里带着些恳求。
“就只洗澡对吗”
先前那么主动，现在倒软趴趴得像只兔子。许言琛淡淡一笑，允许“嗯，只洗澡。”
夜已经很深了，洗过澡后身上清爽了不少，林沐昏昏沉沉就要睡了。在睡已往前，她觉得自己的唇上有些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许言琛垂眸看着她，将她的身体翻转，让她的后背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下雪了。”许言琛沉声道。
两人都面朝窗户，听到他说，林沐清醒了些。窗外黑漆漆的，但床头灯的光线照亮了玻璃，酷寒的玻璃上，偶尔有几朵雪花飘过。
今年平安夜没有下雪，圣诞节的夜晚倒是下了。林沐被男人抱着，望着徐徐变多的雪花笑了笑。
“喜欢么”许言琛听到了她的笑声，问道。
“不算喜欢。”林沐应声，她意识飘远.
她对雪最深刻的回忆也不算美好。小时候圣诞节下雪，林颖从圣诞树上取了一个礼物，扔进了雪地里。告诉她，她捡到就是她的。
那时候才六七岁吧，没什么预防心，又天真又傻，她真的跑进去拿了，但却被林颖关在了门外。门内女孩大笑，林沐畏惧又紧张，但她却也是那个时候明白，求人没用。她蹲在门口将礼物拆了，是一双漂亮的雪地靴，穿上以后很暖和。
小时候的女孩子，多是陶醉在童话故事的理想之中。她想象着雪地靴是水晶鞋，会有王子爱上她，带她离开那个酷寒的家。但等到雪地靴穿烂了，王子也没来。她也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认命地过着自己昏暗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