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旨到
第10章
后堂内时哭时笑，哭声和笑声混在一起。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状况，听在耳中，心中如同火焦。
“娘子，娘子……”
杨二郎大步流星，怀里抱了个胖娃娃，原来哭花了一张脸，现在却是笑容满面。
“是不是虎娃，是不是虎娃！”
杨家娘子一颗心已经提了起来，凭空升起一股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孩子，掀开他的襁褓，见胸口有块胎记。
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去，哗地一声，眼泪如瓢泼大雨般落下来。
“我的儿，我的儿……”
王大嫂也在一旁抹着眼泪，道：“孩子找到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多亏了青天大人……”
杨二郎重重所在头，抱着自己妻子，伉俪二人抱头痛哭。
“我家孩子，有没有我家孩子？”
旁边有人心急的问道，看到别人找到孩子，心里满是羡慕，同时，多几几何，也有了些希望。
陆陆续续有人从后堂出来，一家人守着孩子，时哭时笑。
有人双手空空，低头丧气，心里人不宁愿宁可，将这批孩子一个个看过，生怕有人错抱误认。
这次一共九个小儿，都是皮克凤一行人最近在白虎县犯的案，李行下手也是又急又快，将他们一网打尽，帮孩子找到怙恃。
另有一些人，是四周县城的，听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一路赶来，最终却只落得一场空欢喜。
“青天大人！”
杨二郎等人不约而同跪倒，口中长呼，跪地不起。
李行正在头晕脑胀的时候，这一声，倒是将他吓了一跳。
抬起眼帘，看到堂前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都起来吧。”
人群依旧长跪不起，几个捕快上前，竟也扶不起来。
他们对李行的谢谢发自肺腑，若不是李行下手快，等一伙贼人将孩子转移了，真如大海捞针，徒步登天相仿。
“圣旨到！”
这时，县衙外传来一声长呼，倒是将众人吓了一跳。
“圣旨？”李行纳闷道：“圣旨传给我做什么？”
自己虽是县令，但李行知道，基础就是个九品芝麻官，连让朝廷传圣旨的资格都没有。
“大人，莫非我们买官的事情败事了？”马千里道。
“我们的官是买来的，名正言顺呐？”
“朝令夕改，也不算太稀有的事。”
马千里想了想，突然道：“大人，快在身上抹点血。”
“嗯？”
马千里道：“将大人妆扮得惨一些，好好的表一表功，也许他们就手下留情，即便收回官位，也不会再有责罚。”
“可是我哪有血啊。”
马千里抬起头来，看向了冯天雷。
冯天雷肩头有伤，简朴包扎了，伤口刚刚凝血。
“圣旨到！”
县衙外又传来一声喊。
传旨的太监名叫阿德，乃是天子身边倒茶的小太监。
今日朝堂之上，天子将白虎县传来的公牍好好夸赞一番，本想挫一挫朝臣的锐气，摆一摆天子的威严。
但他究竟还年轻，怎是一帮钩心斗角老臣的对手。
抓到通缉犯就算好官嘛？
也许只是运气好呐。
狗屎运这种事，也不算太稀有。
各人你一言我一句，直接把天子说懵了，说得天子哑口无言。
似乎这种事基础不算什么，李行也不算什么，连带着天子陛下，自然也不算什么。
但天子心中另有些置气，便派了身边的贴身太监来到白虎县传旨，算是给朝臣一点还击。
白虎县距离京城并不远，不外太监身体未便，快马加鞭，也是到这个时候才赶到。
宰相门前七品官，况且是天子身边的人。这小太监离开皇宫，确实也没将各地官员看在眼里。
一路来到县衙门前，瞧见夜半三更，县衙却是灯火通明，人群黑压压一片。
他心中一激灵，这莫非是造反么。
长在深宫之中，也听过许多听说，某地的县官压榨太狠，黎民们一拥而上，造了他的反，将县令的人头挂在县衙大门上。
怎么，自己碰到这种事了。
却见一帮黎民密密麻麻跪倒，口中长呼青天大人。
阿德愣住了。
被黎民砍头的狗官自己听说过，被黎民如此拥护的县令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圣旨到！”
阿德身边的随从又喊了一声。
人群总算让开一条路，阿德一群人挤了进去。
县衙大堂并不大，现在已经挤满了人，有捕快有监犯，另有杨二郎一伙。
黎民的呼声，婴儿的哭声，监犯的喊疼声……种种各样的声音掺和在一起。
阿德又懵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当地县令呢，让他出来接旨。”
“圣差，圣差……”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李行被两名捕快从县衙后堂搀扶出来。
阿德整小我私家吓了一跳，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李行，见这位县官面孔苍白，头发凌乱，脸上官服上沾满了鲜血。
后面随着冯天雷，满脸的不愉快。
“这是什么情况？”
“我，我……”李行神情虚弱，连话都说不完整。
马千里忙在一旁搭话，道：“圣差有所不知，我们今天抓了一伙拍花子的贼人，大人身先士卒，与歹徒屠杀，身受重伤，救回了九个被拐卖的婴儿。”
“哇，另有这种事！”
马千里本就能说，三言两语一说，将情形描写得很是凶险。
阿德一看李行这幅惨相，心里哪另有不信。
只是皮克凤一行人低着头不吭声，编吧，你就编吧。危险，危险的是我们好欠好！
“我在京城就听说了，白虎县新到任的县令，赤手空拳就敢与持刀的凶徒搏杀，今日一见，真乃一员狠人。”
阿德感伤一声，道：“若是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何须如此操劳。”
“国是是大，生死是小，我的身体没关系。”李行连声咳嗽。
马千里见缝插针道：“这伙贼人太也狠毒，将婴儿丢入枯井当中，若非大人实时赶到，怕这些孩子都已经……”
“啊！”
杨二郎等人一片惊呼，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现在听马千里这么说，心中一阵阵后怕。
“青天大人！”
“青天大人！”
呼声连成一片，阿德看到这一幕，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眶，情不自禁，也哭作声来。
李行眨了眨眼睛，孩子哭他可以理解，大人哭他也明白，可这太监哭什么。
“这帮狗贼，我真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阿德狠狠地骂了一声，心中越发委屈。
他也是被拍花子拐卖的，七八岁年纪，就与怙恃失散。厥后几经周折，被卖入宫中做了太监。
如今在天子身边做事，其实也算是一步登天。
然而，怙恃再难相会，自己也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夜深人静之时，也经常望月流泪。
今日见到人家怙恃团圆，各自真情流露，他自怜自身，禁不住泪流满面。
若当初自己遇到李行这样一个县令，说不得，就能制止怙恃失散的悲剧，也许现在已经娶妻生子，虽然平平淡淡，但也其乐融融。
“李大人，你泛起得太晚了呐。”
阿德大放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