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就是他
“清歌，清歌……”
朦胧之中，柳清歌听到有人在召唤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温柔，宛如清风明月拂过面庞，轻柔的将人叫醒。
“清歌快醒醒，我将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就不会孤苦了。”
“那里你会遇见更好的人，他们会待你如亲人一般。”
柳清歌眉头微皱，她觉得说这话的人声音很熟悉。
陈殇……
柳清歌徐徐睁开眼，朦胧间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泛起在柳清歌的眼前。
是他，那个杂役门生，他叫什么来着……陈墨。
他叫陈墨！
一时间，柳清歌眼前的陈墨逐渐模糊，徐徐酿成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工具——陈殇！
“师尊……”柳清歌美眸圆瞪，贪恋的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
哪怕影象被消抹，大道被抹去，她也不会将这小我私家忘却。
这小我私家是救她于为难之中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将她送到青山门，并将她抛弃之人。
虽然他抛弃了自己，但却将一本世间绝无仅有的天阶功法。
哪怕她身处青山门，但在柳清歌心中，她的师尊永远只有一小我私家，即是将她丢给青山门的陈殇。
“师尊…不…师尊！！”
陈殇的身影逐渐消散，一点都没能因为柳清歌的挽留而停止消散，宛如那日将她抛弃般决绝。
“为什么…为什么……”柳清歌眼中有些苦涩，她哽咽着伸脱手，想要抓住那一抹消散的身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掌心的光韵消散。
陈殇，照旧离去了。
柳清歌双眼有些黯淡，她孤身蹲在阴暗的角落，本就光线昏暗的世界变得越发阴暗。
黑暗无边无际，马上就要将柳清歌吞没。
“清歌，醒过来。”
就在这时，那道温柔略带忧郁的声线再度响起，柳清歌感受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
用力一拉，将被世界遗弃角落的柳清歌拉了起来。
柳清歌看着眼前那个身穿杂役服装的门生，呆呆道：“陈…墨……”
“我带你离开这里。”陈墨微微一笑，拉着迷茫的柳清歌离开这个阴暗漆黑的世界。
陈墨走的很快，但照旧会顾及柳清歌的感受，放慢速度期待有些蹒跚的柳清歌跟上，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走在这道没有尽头的门路上。
这门路很长，没有偏向，弯弯道道没有终点，这个世界很压抑，压抑到似乎真的被世界遗忘一般。
但是，柳清歌此时并没有感受到孑立，因为她的身边有一小我私家，正在紧紧握着她的手，说着勉励的话。
“很快就好了，再坚持一下。”
不知为何，柳清歌觉得这些话很熟悉，似乎那个将自己抛弃的家伙也曾经说过一样。
他说：“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柳清歌还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意识模糊，已经多日没有进食，饿的有些神志不清，眼前都泛起幻觉。
而那个男人则温柔的将自己的叫醒，将一些食物送进自己无力张开的口中。
那时柳清歌就在想，这小我私家好温柔啊，自己未来也要酬金他，亲自喂他用饭，就像他温柔的喂自己一样。
可惜，他和她没有未来。
柳清歌原本天真的以为，他会永远陪着自己，永远不离开，给自己酬金恩亲的时机。
可是，他非但没有给自己报恩的时机，还将一本天阶功法送给自己，让本就心怀谢谢的柳清歌感受越发无力送还这份膏泽。
而就在柳清歌计划用一生来酬金陈殇的时候，陈殇却要离开了。
那时自己哭的很惨，似乎有什么工具被抽丝剥茧般强制抽离。
自那之后，柳清歌便留在了青山门，她再也不会微笑，只能苦苦期待，期待那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眼前的男人名叫陈墨，是青山门的一名平凡的杂役门生。
自己那日突然有了想要杂役佣人的想法，很奇妙，似乎是天道想要将他送到自己跟前。
他和他很像，就连柳清歌自己时不时都市产证一种错觉。
他就是他。
虽然面容改变，但那令自己贪恋的内在，却永远不会改变。
就好比现在一般，他和陈殇一样，危难关头总会泛起解救自己。
柳清歌面露一抹微笑，手心的温暖被她紧紧握住，永远都不想松开，让这温暖逃离。
“就是这里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了。”陈墨突然停了下来。
柳清歌满脸的惊奇，她本就清冷的面庞此时掺杂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一丝不安就连柳清歌自己都没能察觉。
她声音有些哆嗦：“为什么…你…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那个杂役门生只是摇摇头，微微笑道：“我就不了，只要你离开这里就足够了，快回去吧，你不是还要等那小我私家嘛。”
柳清歌傻站在原地，她内心深处很明白，那个男人已经回不来了，但她照旧不想就此放弃，一直在坚信他会回来找自己。
可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如今已过二十多载，他照旧没有来。
柳清歌的眼前，陈墨和陈殇的身影再度重合。
在这一刻，柳清歌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阴差阳错的抓住陈墨的手：“不，我们一起走。”
哪怕柳清歌这么说，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门生仍是不识抬举的将手抽出，面容决绝：“不了，你一小我私家走吧。”
柳清歌慌了，她想要抓住那小我私家的手，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似乎这次如果不将他的手抓住，自己碰面临今生最忏悔的一次诀别。
明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杂役门生，明明只是一个爱惹麻烦的家伙。
但是，但是……
“不要走！”柳清歌挣脱意识的束缚，在这一刻，本该从心魔中醒来的柳清歌仍旧甜睡，柳眉微皱。
心魔溃散之地，两道身影在漆黑的世界紧紧抱在一起。
柳清歌有些哽咽，这不是她的性格，但在这一刻，她已经全然掉臂。
在陈墨转身离去的瞬间，柳清歌不再迷茫。
她深深将其拥抱，这熟悉的温暖在告诉着她。
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