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酒楼。
苏立回到客房之后,坐在床上吐纳修习,一个时辰后,仔细听了听左右的消息,发现众人呼吸平缓且有纪律,已是全部睡去了。
苏立换下了平日的白袍,穿上一身黑衣,翻上窗户,脚下轻轻一踩,上了房顶,四周环视一周,选定一个方位,几个起身便融于夜色之中。
一刻钟后,苏立站在一寻凡人家屋顶之上,望着前方,面带狐疑。
“嘶,我记得是这个偏向啊,怎么找不到呢?”
随即又选择一个偏向,在夜色里进行着屋顶‘长跑’训练,几经周折,苏立终于来到了白昼里来过的衙门。
小心的躲避着基础没有的巡视官兵,苏立心道:这衙门档次真低,我看电视里都有夜间巡视的,你们这里毛都没有一根。
挑了一处还亮着烛光的房间,苏立飞身上顶,落瓦无声,悄悄地掀开瓦片,露出一条缝,往里看去。
房间里,除去那流匪首领和白昼那位师爷,另一位应当是这衙门的县令了,三人推杯换盏,看面色应该是喝了一段时间了。
正喝着,县令高声喊道:“小柳,让厨子再上几道菜,小柳?小柳?”
师爷笑道:“老爷你醉了,早先时候,不是让下人们都下去休息了吗?说是有些话未便让她们听见。”
县令眯着眼睛看了师爷半天似在确认说话之人是谁,好一会儿才说道:
“嘿嘿,原来是师爷啊,你......”
话未说完,一头扑在桌上,呼声大作,已经是喝醉睡着了。
那首领则是面色如常,脸上毫无醉意,显然是个能喝酒的男人,不屑得看了一眼酣睡的县令,看着旁边的师爷说道:
“莫师爷,这草包县令留着也无用,横竖您现在已经熟络了马大人那条线,不如......”
说着看了一眼县令,做了一个抹喉的行动。
莫师爷看着县令笑了笑,也不怕他听见,开口说道:
“不妥,虽然这草包县令没什么能力,但他有朝廷文书,乃名正言顺的朝廷命官,若没有他的身份,马大人那边可不会将此事交给我等去做,虽他拿了大头,但你我莫在意这点小钱,我们需要的上面的关系。”
说完还指了指房顶,房顶上正在‘从缝瞄人’苏立一惊,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思索着这三人应该都有加入拦路截货之事,听他们之意应该是上头人有指派他们做的,难怪这么的有恃无恐,有官在身的县令和流匪首领共坐一桌,把酒言欢至夜深。
莫师爷说之后完点了点首领,不满地说道:
“张力啊,你可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让你接过禹洲这边的事吗?这可是一个香饽饽,马大人手下另有不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呢,你倒好,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若不是人家没下杀手,你现在人都没了。你若是不能干,我便换人。”
名为张力的首领连忙端起酒杯,讨好道:
“哎,莫师爷您别生气,小的我啊也是倒了霉,之前那李昌荣死命跟我担保说赵明光车队里只有一个初入二流的妙手,谁知队伍还藏着一个一流妙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不外师爷你不用担忧,我在车队里听到了,那乔立不日就会离开车队,到时候我再把李昌荣和赵明光一起弄了,一个不留,到时再派人给您送上礼物,您看可行?”
说完一口喝完酒水,眼神不安的看着莫师爷,生怕他把自己踢出这个‘圈子’,现在的他赚习惯了快钱,普通的事情已经瞧不上眼了。
莫师爷慢慢抿着酒水,似乎在考虑利弊,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说道:
“一流妙手?乔立?还真是看走了眼,此事揭过吧,你不要再动什么心思了,他们二人的商队走了就走了。我会书一份陈诉交给马大人那边,此事不是你的错,不外这两日你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避避风头再说,过几日夜里我再送你出城,长长记性,莫要人家说一即是一,你不会自己提前查探吗?”
张力只得连连颔首称是,心里不由得吐槽,你这么牛,你去查!拉着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就问,你是不是一流妙手呀?我呸!
过了一会莫师爷说道:
“再过一些时日,马大人就会过来‘视察’衙门事情了,现在咱们的‘业绩’还差了一些,我这边也不会再接触那些行商管事了,你回去之后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禁绝放过,得抓紧时间把马大人的‘业绩’补上,否则你我的脑袋都得掉,你可明白?”
张力马上头如捣蒜。
“明白明白,在下晓得其中利害的,一定不会让莫师爷您失望。”
莫师爷点了颔首,起身理了理着装,指了指醉倒的县令说道:
“走吧,准备休息了,你把县令背上送回房去,莫弄伤了他。”
房顶上的苏立看着三人走向别院,悄悄的把瓦片盖回去,尽量的不留下一丝痕迹,身子一晃,消失于夜色之中。
回程的路上,苏立一直思考着两人的对话,这马大人应该就是这衙门三人组的上线了,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此事的源头,既然师爷用了视察事情的词,就说明这个马大人也算是衙门一系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职位了,不外这官匪勾通欺压黎民,你们可真是狗胆包天啊!
苏立想着二人谈论人命时,那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语,又想起了惨死在马车旁的三位护卫弟兄,喃喃自语里全是杀意。
“你们这群渣滓,全都活该!”
夜中奔袭的身影也快了几分,似有些难以压制心间的怒火。
片刻后,苏立停在城门口前,望着远处紧闭的大门,苏立环视四周,挠了挠头。
“特么怎么又走错路了,看来下次得带上小飞了。”
看着城里巡夜的士兵火光靠近,苏立飞身上了房顶,压低身子,继续寻找客栈偏向。
翌日,在一层吃着早食的男人们看见苏立打着哈切,睡眼朦胧的下了楼,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便一屁股坐在宋舒飞边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食。
宋舒飞关切地问道:
“乔年老,你昨日没休息好吗?看你眼眶都有点发黑了。”
苏立摆了摆手道:
“没事,认床,没睡着。”
宋舒飞眨了眨,没说话。心里想着,年老你不是吐纳修习不用睡觉的吗?
苏立虽然不会说,他昨晚上在城里晃悠了半个晚上,等天微微明的时候,路上小贩出摊了,他才问到了回客栈的路,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能精神好才怪。